第287章 真·表演一個原地爆炸
「小寒江啊，你這一覺就睡了十多天，怎麼叫都叫不醒。」小綠在雪寒江醒來時睜開眼，打了個哈欠：「要再晚些，我這具化身的力量就不夠帶你出去了。」
說完，小綠拍了一下白鹿的脖子，鹿角上光芒一閃，一層銀色的光芒將雪寒江包裹住，然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被原地傳送走了。
小綠再次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啊~終於搞定了，困死我了……小白，我們快回去吧，我好想睡覺……」
白鹿晃晃腦袋，銀色的光芒從鹿角上蔓延開，一人一鹿的身形越來越淡。
在離開的那一瞬間，小綠歪了一下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我是不是忘記告訴小寒江，要把鳳骨送回聖殿才能領另一半獎勵了？」
小白：「……」
……
光芒散盡，紅得妖艷的彼岸花被微風吹過輕輕搖曳起來，從遠處看就如同掀起層層波浪的血海。
所有人都離開後，正在休息的孟婆轉過頭看了一眼雪寒江曾經停留的地方，眉頭緩緩皺起：「他已經成功轉生，可能很快我們地府就得忙起來了。」
不知何時出現在孟婆身邊的青衣文士轉著手裡的白骨摺扇，微微笑著：「但願他們那些神仙打架，不會殃及我們這池子小魚小蝦吧。」
孟婆抬起眼皮：「怎麼，你推算到了什麼？」
青衣文士搖搖頭：「不是我，是閻君說的，神界有的神開始坐不住了。」
孟婆默了一下，繼續面無表情地分湯：「說到底還是閒的，真想把那些個腦子有問題的神抓下來替我舀個幾萬年的湯。」
青衣文士笑了一下，抓在手裡的白骨摺扇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支狼毫毛筆的模樣：「是啊，他們神界人界鬧來鬧去總想搞個大新聞，最後還是我們地府遭殃。」
孟婆：「你到時候盯著點，上面打歸打，別讓他們打到地府來。」
青衣文士笑著說：「我明白的。」
……
雪寒江只覺得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眼前就沒有忘川河與彼岸花海，而是一個令他十分熟悉的金色樹洞。
下意識的將精神力散開，雪寒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已經被小綠送出地府，送到陰山聖殿裡頭來了。
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雪寒江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檢查自己身體的變化。
首先，雪寒江發現自己重鑄後的血肉筋脈完全是由天地靈氣與「生」之法則構成，所以與真正的血肉之軀有一定的區別。
再加上重鑄時是在天地之力最濃郁的地府忘川河邊，導致雪寒江此時對天地之間的靈氣親和度極高，體內轉化而來的魂力幾乎是用之不竭。
……想來，修煉時的速度也會比尋常天才快上不少吧。
只是雪寒江運轉周天時才發現，他的經脈重鑄後運轉玄天功十分滯澀不暢，效果不如從前那麼好。
反倒是運轉第二武魂自帶的混沌聖蓮功時，轉化魂力的效果比之從前提升了兩倍有餘。
想想也對，這混沌聖蓮功可是他的武魂自帶的，那必然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不契合才有鬼了。
雪寒江想到這裡，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許久以後才嘆息道：「萬事萬物有得有失，左右不過是別人的東西，沒了就沒了吧。」
功法的變化，導致雪寒江原本如太極圖一般的丹田部位也出現了變化。
一顆魂核之上仿佛不斷重複著萬物由生到死的畫面，另一顆則不斷重複著由死到生的畫面，一生一死，正好契合諸天生靈。
很顯然，這就是雪寒江在地府重鑄身軀得到的最大收穫了。
雖然他本人對生死的理解和感悟還不太行，但由於他本人掌握著「生至死」，又在地府融合了「死至生」，所以他的身軀已經掌握了生命之神的「生死」法則。
只要他不斷的去感悟這兩股力量，到最後徹底掌握生命之神的法則也不過是水到渠成。
這，大概就是先得出結果，再補充論證過程吧。
……
除此之外，吸收神級品質的軀幹骨深淵之涅槃也給他帶來了極為逆天的提升。
相比那不可思議的魂骨技能，這魂力提升至七十級，隨時可成為魂聖的進步都只能算是附帶的。
因為，這塊魂骨如小綠猜測那般，魂骨技能真的就是涅槃。
——受到致命傷害後燃起涅槃之火，從火焰中滿狀態重生，冷卻時間一年。
然而，這都不是最關鍵、最逆天的。
除了死亡重生之外，最關鍵的是屬性其實是他每一次死亡後，通過魂骨技能涅槃重鑄的身軀就會更為貼合天地法則，靠近傳說中的道軀。
簡單來說，就是每次死亡都會讓他變得更強，涅槃後的魂骨技能冷卻變得更短。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給雪寒江足夠的時間將魂骨技能熟練度刷到極致後，他就算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這，才是神級魂骨的可怕之處。
雪寒江抬起手，看著身上的這一身暗紅底色帶黑色花紋的廣袖長袍，一時間有些無語。
他重鑄身軀肯定是不會連衣服一起重鑄的，至於這件長袍嘛……
是地府贈予他的防禦至寶。
並且還是一件會自我修復的、成長型的、與他靈魂綁定的防禦至寶。
防禦上限是只要不超過雪寒江魂力等級五級的一切攻擊。
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樣式不能變更。
地府審美承襲於古代，喜歡皂靴廣袖寬衣長袍，但雪寒江不喜歡。
他總覺得這種廣袖長衫美則美矣，但看起來累贅極了，打架鬥毆肯定很不方便。
於是他暗中打定主意，決定除非必要都不會穿這個。
……
雪寒江先通過契約印記挨個給元屠、元青、修羅、公孫情和公孫影傳了消息，簡單交流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雪寒江想了想，還是讓他們先別把他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
做完這一切，雪寒江看了一眼傳送陣，忽然又想起什麼，起身離開了水下樹洞。
上岸時，雪寒江發現母親依若並不在樹屋裡，想來是在外面處理草原事物，於是他也就沒有上去，轉而去了外殿。
因為他忽然想起胸口那片漆黑的鳳羽在肉身重鑄後依舊沒有消失，他想去外殿研究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剛到外殿，雪寒江放在紅塵飲翠里的那個封著白玉鳳骨的珠子忽然顫抖起來。
穹頂上那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浮雕更是活過來了一般，在穹頂上飛來飛去。
雪寒江皺眉按住胸口上幾乎燃燒起來的鳳羽，忍住不適，腦子裡不禁想起了那個夢裡看到的畫面。
當初世界樹將深淵鳳凰一族的鳳淵殺死後，把鳳骨封在地府黃泉之下度化怨氣，又把鳳魂封鎮在了大陸極北，不知作何用途。
後來世界樹隕落，身軀化作了幾個部分，其中一部分就是陰山山脈。
從地理位置來說，陰山草原的確就是斗羅大陸的最北方，也是最不同尋常的地方。
所以說，草原就是世界樹最後封印鳳魂的地方。
而聖殿作為神跡的核心，可能性會更大。
雪寒江又想起小綠之前說的，從他身上感受到深淵鳳凰氣息的事。
根據各種線索，雪寒江大膽推斷，這會動的鳳凰浮雕很有可能就是封鎮鳳魂的地方。
那現在又該怎麼把這鳳魂取出來？
不然……先把骨頭放出來試試？
沒怎麼猶豫，雪寒江就將封著鳳骨的珠子取出來，輕輕捏碎。
光芒一閃，那具白玉一般的鳳骨憑空出現，直接就占據了大半個外殿，看起來倒只比幾乎占據整個穹頂的鳳凰浮雕稍稍小一點。
「唳——」
一聲幾乎撕裂耳膜的清亮鳳鳴響起，白玉鳳骨和鳳凰浮雕同時亮起耀眼的光芒。
只是這光芒如太陽一般刺眼，照得人睜不開眼，更別說看清發生了什麼。
忽然，雪寒江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盯上了，心頭警兆連跳，就連靈魂都險些承受不住的崩碎開。
那一瞬間，雪寒江幾乎都看到自己腦門上那個紅得發亮的危字。
好在這種危險的感覺持續時間並不長，只不過短短一瞬間，就像只是被什麼人看了一眼而已。
雪寒江滿頭是汗的放下手臂，心神驟然放鬆之下，整個人都險些虛脫了去。
抬眼，只見大殿中央那刺眼的光芒稍稍黯淡，那具白玉鳳骨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戰甲的黑髮少女站在那裡。
看到少女的第一眼，雪寒江腦子裡只冒出來「冷艷」和「驕傲」兩個詞，詞彙量匱乏的他，暫時沒有想到別的能形容這個人的詞。
但很快，雪寒江就想起了這個少女他曾在前不久在夢境裡見過的，正是深淵鳳凰一族的最後一個人。
——被世界樹追殺致死的那個鳳族少女，鳳淵。
鳳淵看了雪寒江很久，但什麼都沒說，只是有些悵然的嘆息了一聲。
隨著這聲嘆息，鳳淵的身形緩緩凝成了一個直徑一尺的玄黑色圓環。
正是魂環。
「哎小寒江，我給你說，我給你的那具骨頭和鳳魂融合……」小綠的化身剛剛出現，就正好看到鳳淵消散，魂環凝聚的場景，原本要說的話梗在了脖子裡。
但她梗了一會兒，還是倔強的將後半句補充完整：「……就能拿到另一部分獎勵。」
雪寒江默了一下，點頭：「嗯，我看到了。」
小綠扯了一下頭髮：「……這就是和那塊軀幹骨搭配的魂環，只是保存的時間太久，裡面的魂力已經從神級降到了十萬年左右。」
雪寒江揉揉眉心，有些無語：「我現在不過不過魂帝，還差一個魂環才能魂聖，不過……就算我魂聖，這可是十萬年級別的啊，我這麼貿然吸收一定會死的吧。」
小綠墊著腳拍了一下雪寒江的肩膀，嚴肅的說：「沒關係的，有魂骨技能涅槃在，你就算是死了也能完美復活的。」
雪寒江感覺腦仁疼了一下，一時間想說的太多，反倒半句話都沒說出來。
……話雖這麼說，但，就算是我也不想隨隨便便就死上一死啊。
小綠看出雪寒江的無語，噗的一下笑出來：「那沒辦法，這東西本來是打算等你晉級封號斗羅的時候再給你的，但現在嘛……富貴險中求咯。」
雪寒江嘆了口氣，任命的把自己身上的東西全都收進紅塵飲翠里，然後把紅塵飲翠放進識海，這才走到魂環旁盤膝坐下。
小綠收起笑意：「我推薦你把這個魂環添加在第二武魂上，因為你的第一武魂有一個更合適的在等你。」
更合適的？會是怎樣的？
雪寒江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但手上的圓月寄望弓卻悄然消失，換做了只有一個青金色魂環的混沌聖蓮。
混沌聖蓮的紅蓮自從吸收了血海中的紅蓮後成為了十二品，至於白蓮……
這次重鑄雖然在品質上有所提升，但依舊是六品沒變。
深淵鳳凰留下的玄黑色的魂環輕輕顫抖著，順著雪寒江的魂力指引飄到混沌聖蓮之上，套在武魂上，緩緩的縮小。
……
雪寒江剛開始吸收這個魂環，小綠就默默的後退了兩步，發覺距離不夠，又退了兩步。
差不多都要退進內殿才停下來，然後捂著耳朵在心底里暗自計時。
計時剛剛到二十分鐘時，被暴走的魂力摧殘得差不多隻剩丁點血肉還掛在骨頭架子上的雪寒江徹底爆炸了。
場面一度十分血腥，詳細寫出來很容易不過審的那種。
不過好在這是在轉化魂力的時候發生的，魂環倒是收服了，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小綠鬆了口氣，鬆開捂著耳朵的手，往前走了幾步，饒有興趣的觀察著碎成渣渣的雪寒江究竟是怎麼涅槃的。
一朵朵銀色的火焰從滿地的血肉中誕生，然後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朵直徑十多米的火蓮，火蓮的中央，就孕育著雪寒江。
小綠摸摸下巴，感嘆道：「真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啊！」
隨後，小綠的雙眼亮起淡淡的光芒，視線透過火焰看到了內部的情景。
裡面沒有什麼雪寒江，只有一滴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銀色血滴。
小綠也是見過鳳凰涅槃的，只不過那些涅槃都是通過本命鳳翎從涅槃之火中重生。
估計這滴血，就是鳳凰涅槃時本命鳳翎的替代品了。
就在小綠不斷思索時，那滴泛著淡淡光芒的銀色血液將周圍的火焰聚攏，在蠕動間迅速延伸，用火焰逐漸將筋骨血脈的模樣勾勒出來。
隨後，天地之間精純無比的靈氣迅速地湧向那朵火蓮，配合著火蓮中奇藝的天地之力，給只有個框架的雪寒江添上血肉與生命氣息。
隨著火蓮的綻放，小綠不用特殊手段也能看清裡面涅槃重生的雪寒江。
嗯，不知什麼時候，那身和雪寒江綁定的暗紅色廣袖長衫又套在了他的身上。
銀色的長髮如同月光一般傾瀉而下，在火蓮的襯托下顯得越發超凡脫俗，說是謫仙人也絲毫不誇張。
小綠笑了一下，看著雪寒江的美貌，腦子裡卻想起了另外一個人的容貌，心裡頭不知道為何生出幾分思念來，在心底暗暗的說：「算啦，不和你置氣了，等待會兒回去了就去看看你吧！」
雪寒江額頭上更精緻了幾分的紋絡亮了起來，胸腔里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整個人生機復甦，從死物變成了活物。
睜開眼時，雪寒江下意識地捏著眉心。
他親自體會過以後才發現，這涅槃也是有缺陷的，和隨時滿血復活的鳳淵比起來簡直沒法比。
不過也正常，畢竟這是人家鳳凰一族的天賦神通，他一個人類能用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是……這也太困了吧！
雪寒江落在地上時踉蹌了一下，不斷上涌的困意他險些就沒能壓制住。
考慮到此時周邊是安全的，雪寒江只簡單確定自己混沌聖蓮第二魂環已經吸收成功後，就放心的睡了過去。
小綠愣住了，要不是確認雪寒江身上生命氣息沒有消散的話，她可能會以為這人突然又死了。
搖搖頭，小綠將想告訴雪寒江的東西都記錄在綠色的珠子上，然後放在他的手裡。
身形一閃，空曠的外殿裡就只剩下昏睡的雪寒江，以及穹頂上那隻依舊精緻細膩，但顯然已經失去了靈性的鳳凰浮雕。
……
雪寒江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外殿的地板上，手裡還捏著一顆十分熟悉的綠色珠子。
環顧四周，什麼人都沒有，小綠也不在。
推算了一下時間，雪寒江發現他這一睡就是兩天多，狀態出奇的好。
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雪寒江才沉下心感知自己拼著死一次才拿到的魂技。
是深淵鳳凰一族所擅長的空間類技能，深淵之隙，將指定位置的空間撕開，形成一朵蓮花狀，持續時間十秒。
這個技能十分的簡單，但卻是難得的攻守兼備。
碎裂的空間哪怕是封號斗羅也不敢輕易接近，如果用深淵之隙將人困在裡面，那就只能在等十秒鐘和強行突破中二選一。
要是算好距離，選定的角度偏上一些，那便是殺招。
只可惜，越強大的技能限制越大，這個技能消耗雖然不高，但一天最多只能使用三次。
很明顯，這就不是個能當做主要技能用的魂技。
不過沒關係。
雪寒江露出一絲消息，捏碎了手裡的珠子。
裡面小綠記錄下來的聲音也隨之釋放出來的：「順著內殿那棵樹往上，你留下來的最後一部分東西就在那裡。」
最後一部分東西。
雪寒江摸摸下巴，想起了夢裡顯示的那截木心。
當時雪寒江反覆推敲過存留木心的地方，但由於年代久遠已經沒辦法復原究竟是放在哪裡。
難道，木心就在這棵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