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只要你主動,我們就會有故事(三千

  第282章 只要你主動,我們就會有故事(三千二)

  雪寒江的身體晃了一下,但面色依舊沒有變化,平靜的說:「我的血,不過只是普通的血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

  自接受傳承以後,雪寒江逐漸能控制自己血液里蘊含的生命力,至此時已經能做到除非他自願,否則就算放空了他一身的血也不會獲得哪怕一滴特殊血液的程度。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用!」比比東抽回樹枝,看到樹枝確實沒有半點變化後,她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發狠的用樹枝在雪寒江身上又戳出了幾個血窟窿。

  好在比比東刺出來的傷口都不深,以雪寒江的恢復力只是片刻便止住了血。

  雪寒江對此也不甚在意,歪過頭:「如何?在下的血可有用?」

  比比東將樹枝收起來,朝著雪寒江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們生命系一脈的人恢復力都不錯,不會擔心被輕易玩死,我們大可慢慢來,總會有你想說的那一天。」

  「來人,把他給我帶到水牢里去,記得好生伺候著。」

  「遵命!」

  然後,雪寒江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守衛拖走了。

  整個教皇殿再次空曠下來後,比比東有些煩躁的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褪去偽裝的千仞雪從後面的陰影中走出來,臉頰上隱約有兩道淚痕,澄金色的眼瞳里滿是痛色:「……你為什麼這麼做?」

  比比東聽到千仞雪的質問,暗中嘆了口氣,但沒有回頭看她,只是極為平靜的說:「既然要統一大陸,那自然不能放過滿是奇蹟與希望的陰山草原。我可不想在最關鍵時刻,突然冒出來個什麼東西打亂我的計劃。」

  千仞雪皺著眉:「你不是想知道什麼傳承,而是想以此為藉口找到進入草原的辦法,對吧?」

  比比東轉過身,笑著說:「不,我的確想從那小子口中得知草原的傳承如何獲得,因為他是那個人的兒子,那個人一定會告訴他,他一定知道。」

  千仞雪沉默了片刻,不死心的問:「那……如果他不知道呢?」

  比比東有些詫異:「不知道就讓他去死好了啊,反正我也沒有養虎為患的習慣。」

  千仞雪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一些,許久以後才輕聲的笑了一下:「你要殺了他?呵,除非我死。」

  比比東愣在了原地,等回過神轉頭去看千仞雪時,那裡早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站在空曠而華美的教皇殿中,比比東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名叫孤寂的感覺。

  許久以後,比比東坐回王座之上,一隻手扶著額頭:「……莫不是真的對那小子動了心?」

  又過了一會兒,比比東喃喃的說:「……你不是總說自己聰明嗎?為何也會步我的後塵?」

  「唉……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嗎?」

  ……

  這一次,雪寒江被直接拖到了教皇殿地下的所謂水牢里。

  ——其實就是一個冒著水汽的大池子。

  雪寒江就被綁在黑水中央的柱子上。

  ……這些人也真是夠謹慎的,他分明都沒有魂力了,還用能困住魂斗羅的特製鎖鏈將他的四肢鎖住,生怕他跑了。

  水牢,最為特殊的自然就是雪寒江腳下的這個水。

  由於養了很多吃人血肉的蟲子在裡面,所以整個池水都是帶有腐蝕性毒素的毒水。

  當然,有毒免疫體質外加能避水的雪寒江並不畏懼這個毒水。

  但……這些水裡的各種蟲子還是躲不過的。

  這些長得像螞蟥卻有一口好牙的蟲子雪寒江並不認識,但也大概體驗出了它們的威力。

  雪寒江此時肉體的防禦並不低,但仍然極為輕鬆的就被這些蟲子咬開了。

  一隻兩隻還好,被蟲子重迭著堆滿全身的體驗讓雪寒江眉頭緊皺。

  不致命,但膈應,對有潔癖的雪寒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傷害。

  ……

  雪寒江眯著眼睛看著自己手腕上那些吸血的蟲子一個個吸足了血,然後和身上其他的蟲子一起摔落進腳下的水池裡,空出來的地方很快就被另一條蟲子霸占。

  今天他被關進來的第二天,雖然還是難以適應,但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

  漆黑陰冷的環境裡,雪寒江不僅覺得冷,腦袋還有些發暈。

  顯然是在不間斷的失血中,造血能力暫時有些跟不上,導致身體裡的血液流失過多。

  「咯吱」

  水牢的門被打開,負責照看雪寒江的那個小侍衛走進來,順著石柱走到他的身旁。

  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小侍衛伸手捏開他的嘴,給他灌了一瓶味道古怪的藥水。

  雪寒江垂著頭,似乎沒有力氣掙扎,乖順得像一頭失去了抵抗能力的猛獸。

  雪寒江察覺到藥水入腹後沒有想像中的難受,反倒是那些掛在身上的蟲子在一瞬之間就如同下餃子一樣爭先恐後的離開了他的身體,似乎他身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雪寒江有些意外的抬起頭,卻發現這個小侍衛給他餵了藥以後就保持著伸出手的動作,眼眶通紅似是哭過。

  小侍衛皺著眉撩開雪寒江的亂發,露出他唯一沒有受傷但蒼白得可怕的那張臉:「……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雪寒江雖說此時腦子不太清醒,但還是能察覺出這個人有些不對勁,目光一冷,以精神力為輔,出人意料伸手抓住了小侍衛的脖子。

  ——這是雪寒江常年累月中培養出來的殺戮本能。

  但由於虛弱,所以雪寒江此時本該冰冷的質問顯得格外的輕柔且沒氣勢:「……你是誰?」

  小侍衛下意識的抓向雪寒江卡著他脖子的手,卻只摸了一手溫熱的血。

  ——他的手上,也被蟲子咬過,並且在剛才的動作中,傷口崩開了。

  小侍衛的動作一下子頓住,有些慌亂的說:「我……我是來帶你離開的,你、你的手……先放開我,我……」

  雪寒江愣了一下,雖然這個人面容、聲音甚至性別與說話習慣都與千仞雪不同,但此時想救自己且還能接近此處的,除了千仞雪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雪寒江鬆開手,扯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千仞雪,你理智一點,帶著我是走不掉的。」

  千仞雪抿著唇,掏出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一串鑰匙,挨個試著打開雪寒江身上的鎖鏈。

  雪寒江見千仞雪這個樣子心底有些複雜,嘆了口氣:「千仞雪,我們可是敵人,你不該管我。」

  千仞雪此時已經打開了雪寒江的兩隻腳鐐,正在開手上的鎖鏈,聞言卻連動作都沒有停半點:「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到時候要打要斗都隨便你,但前提是你得活著。」

  雪寒江在千仞雪攙扶下落地時,右腿小腿處那些碎裂的骨頭刺進血肉里,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氣,不過也因為這一下的劇痛,倒生生逼出了他幾分力氣來。

  ……

  千仞雪帶著雪寒江走到某面牆壁面前有節奏的敲了幾下,機括響動間露出一個狹窄的通道。

  兩人在裡面七彎八拐的像走迷宮一樣走了好一陣,終於走到了通道最裡面。

  千仞雪將雪寒江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後用刀撬開地面的一塊磚,露出一個半米寬的方形孔洞,下面隱約能聽到水聲。

  千仞雪回頭看著雪寒江:「這條暗河下面連著護城河,是你離開的唯一機會,只是你的傷……」

  雪寒江輕聲咳嗽了幾下,聲音嘶啞的說:「你想要什麼。」

  千仞雪抹了一把臉,恢復成原來的模樣,笑著說:「如果我說,我想要你呢?」

  雪寒江沉默了一下,往後將頭靠在牆壁上:「……換一個吧,這個我做不到。」

  千仞雪搖頭,認真的說:「不換,我喜歡你,所以只要你開口,哪怕讓我放棄武魂殿我也會答應你,只要你開口。」

  「我……」雪寒江剛準備回答,就聽到有腳步聲正在朝這裡靠近,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抓著千仞雪就跳進了水裡。

  ……

  淡紅色的氣泡中,雪寒江和千仞雪兩人順著水流緩緩漂流。

  千仞雪愣了一下,有些驚奇的看著這個能將水隔開的氣泡,沒忍住伸手摸了一下氣泡外面,沾了一手的水:「這是……你,你原來還有魂力?」

  「這是領域,不消耗魂力。」雪寒江捏著眉心,聲音疲憊而微弱:「你救我,武魂殿會處罰你嗎?」

  千仞雪澄金色的眼瞳里滿是混著心疼的溫柔,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雪寒江身上的傷:「……我不會有事,倒是你,傷口疼不疼?要不要……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雪寒江想到千仞雪的身份,倒也相信了她的話,聲音越來越輕:「今日之事是我欠的,以後,我會還給你……」

  還未說完,雪寒江的身體就開啟自我保護,整個人陷入了沉睡中。

  而氣泡沒人控制,筆直的落到了地下暗河最底端的一塊石頭上。

  千仞雪見狀嚇得心跳都險些停了,直到摸到雪寒江脈搏尚在才鬆了口氣。

  看著雪寒江發了一會兒呆,千仞雪伸手揭開了他身上染滿血的衣服,露出了裡面幾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狀態的身體。

  雖不忍,但千仞雪也知道此時更應該做的是清理傷口和上藥包紮。

  半個小時後。

  纏滿繃帶的雪寒江正躺在絨毯上,千仞雪正在用魂力給他梳理經脈和刺激治療那些傷勢。

  其實雪寒江這些傷只是看起來駭人,真正嚴重的只有碎裂的右腿骨一處罷了。

  但這些傷對於魂師來說問題都不算太大,只要堅持用魂力滋養,斷骨恢復以後甚至還能變得更為堅韌。

  在千仞雪的照顧下,雪寒江第二天的時候身上就已經結痂了。

  至於斷骨……雖然還碎著,但已經固定包紮上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