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露出馬腳了吧
今天坊門那家，前段時間新開的食肆很熱鬧。
事實上那家食肆自從開張以來都挺熱鬧的，但是今天卻比往日還要煩囂。
好像是那戶人家的姑娘小子們帶朋友回來，一個個的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霍晚晚倒還好，平時出入坊內，鄰里都看在眼裡。
是個長相特別標誌的小姑娘，也很乖巧討人喜歡。
那個一頭銀髮的少年倒是新面孔，問來才知道是那小娘子的兒子。
霍山的妹子他們也見過幾面，看起來也才豆蔻年華，倒沒想到兒子都這麼大了，站一起說兄妹都有人信。
這沒啥，在帝國里就是提倡早婚早育，光榮得很。
暮鼓第三遍坊門關前，又來了一波生面孔，一大群少年少女氣質外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還有兩個中年男子跟著一起。
那兩個中年人，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看了有種說不清楚的氣質。
「跟你們說，那一看就是大人物！」
坊里出來納涼的老叟遠遠看著那邊燈火通明，斬釘截鐵道。
雖然隱隱覺得那戶新來的人家不簡單，但旁人還是質疑他怎麼看出來。
「這不廢話，大夏天還穿貂裘大衣的，這能不是大人物嗎？」
眾人覺得老叟有理，恍然大悟。
人多了霍山就有的忙了。
不止史萊克幾人，家裡食肆生意本來就好，太陽下山之後客人也多了起來。
玉鱗之也跑去幫忙。
「你們幹什麼，坐著就好了，讓你們幹活算什麼事。」
史萊克幾人來了後被他找個座位安頓了下來。
他則是跑到還被外婆和舅媽那邊，把還在被問東問西的小炮仗拉出火海，沒好氣道:
「外婆你們擱這查戶口呢，問那麼多。」
看似一臉義憤填膺，其實剛才看戲時最樂也是他。
說著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拉住戀紅塵的手。
這樣的親昵動作像是打破了剛才雙方的心照不宣，後者暈乎乎的低著頭不敢去看，餘光看到外婆舅媽在那似笑非笑。
「別管他們，就是閒著慌，他們剛問你什麼了？。」
「沒問什麼。」
「那你臉紅個錘子。」
她不敢去看，渾身不自在，糯糯道:「別說了呀。」
「去跟小舞榮榮那邊坐著，我去幫忙。」
一個中年一個老年婦人，看著戀紅塵跟個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逃走了，看著鱗之取笑道:「現在就會疼媳婦了。」
玉鱗之無語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也不怕嚇到了人家。」
「哪有說什麼喲。」
「就是，就隨便問問。」
他感到有些牙疼，但畢竟是自己長輩，一臉無奈去幹活去了。
霍靈兒坐在櫃檯後面拿著把葵扇，優哉游哉地哼著小曲。
她看著原著的主角們，還興致勃勃地跟自己印象中的角色一一對應。
那個藍頭髮的肯定是唐三了，長得真醜啊。
嚯，兩隻眼睛不對稱，一頭金髮那麼騷白，這不是戴沐白是誰。
那個身材比自己略勝一籌的該是朱竹清，那麼胖的應該是馬紅俊。
面前視線被人遮住，擋住了她看樂子的視線。
她剛還疑惑這兩人是誰，原著主角團對不上號，抬頭看去那人面容時心裡一怔。
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了。
她訕笑著打招呼:「那麼巧啊？」
……
玉鱗之拎著茶壺，從史萊克幾人中得知那兩人居然是榮榮父親。
現在的上三宗七寶琉璃宗宗主，寧風致。
「原來榮榮父親，還認識鱗之娘親。」
「我娘親年輕那會走南闖北，認識的人確實挺多來著。」
一男一女都奇怪地看著各自父母。
玉鱗之是覺得很少在娘親臉上看到那種不自在的表情，像是欠了別人一大筆錢現在被債主追上了門。
寧榮榮則是覺得自己父親此時笑容，跟往日分不清真假的溫和不同，是卸下面具後難得的放鬆。
舅媽見著這兩個客人是霍靈兒舊友，接過了她的活計。
三人落座後，霍靈兒縮著脖子給二人倒茶。
「你這小丫頭，你說你避著風致就算了，有空也可以來找老頭子喝喝茶的嘛。」
「嘿嘿，骨叔您喝茶，喝茶。」
古榕美滋滋地喝了口茶，有些挑釁地看了一旁的寧風致一眼。
「哎呀寧宗主這十幾年沒見，一下子還真沒認得出來了。」
寧風致只是笑笑。
他話一向不多，老友多年未見，他此時想著什麼旁人也不知道。
已經那麼多年了，想了想自己等人也不再年輕了，看著孩子們居然都那麼大了。
或許看著面前被時間遺忘了了一樣的少女，眼前還是會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十多年來，一點也沒有變過。
「靈兒倒是一點也沒變。」
霍靈兒和古榕的動作一滯。
「你倒是老了好多。」
「世上真有容貌十年二十年不變的人嗎？」
話題逐漸偏離了起來，氣氛甚至有些凝重。
「我還以為你小子還在覬覦我美貌。」
霍靈兒先是開了句玩笑。
「現在也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已經當上大宗族的族長了呢。」
「原來是也開始想要長生了嗎？」
寧風致只是沉默，一旁的古榕有些著急起來。
他剛想罵他兩句卻被霍靈兒抬手制止了。
寧風致眼中少女跟記憶中無恙，自己握著茶杯的手不是年少時稚嫩，而是變得灰黃，開始出現了褶子。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大人的思慮，真的很複雜，或許這也是玉鱗之始終不想長大的原因。
原來過去生死之交的好友，亦無不可刀劍相向，到底有什麼東西是經得起考量的。
人和人之間，哪有一兩個關係詞就能概括的。
「靈兒你別管這小子瞎說，這難得見一面，說這些幹嘛。」
古榕極力不讓這兩人針鋒相對，心中後悔讓風致來這見到對方，不知道這小子兜子裡賣什麼藥。
「挖我心頭血，拿去煉丹能得長生，要不要試試呢？」
場面像是死一樣安靜，周圍吵鬧聲被隔離了。
良久，寧風致又一笑道:「靈兒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
凝滯的空氣像是重新流通，古榕先是鬆了口氣。
「對啊對啊，靈兒你這丫頭，玩笑也不能亂開啊。」
霍靈兒只是笑笑，二人少年時相識，又一起經歷了不少事，現在十幾年未見，喝著茶說著話。
只是臉上都是笑著，卻不知為何總是隔著些什麼，倒是沒小時候那麼開心了。
「那白頭髮小子，就是靈兒你兒子吧，長得倒是有模有樣的。」
古榕看著一邊斟茶遞水的玉鱗之，打量了起來。
今日接觸史萊克眾人，他便驚訝這群少年天資卓越，特別是那個叫唐三的。
高深的魂力，冷靜沉著的頭腦，還有令他都驚訝不已的暗器。
可是現在，他看去那個銀髮少年，他發現一件很要命的事。
自己居然看不出這傢伙什麼名堂。
拿精神力去探查別人，那是很沒禮貌的，當然前提是不給別人發現。
他身為封號斗羅，去拿精神力探查幾個小輩，有什麼是掃不出來的。
這傢伙還真就掃不出來。
簡直泥牛入海。
可是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那個少年察覺到什麼，扭頭看了自己一眼。
然後對自己謙遜地笑了笑後，他精神力終於探查到了對方魂力。
「……」
丟了個大臉了！
這怪胎吧？
古榕很想把那小子拎回來看看，但是又顧及到這邊人家母親還在這。
這樣一想又覺得時間過得真的快啊。
當年那個丫頭，現在也為人婦為人母了。
「怎麼樣骨叔，我兒子一表人才吧？」
霍靈兒不知道發生什麼，自有得意道。
三人又就著孩子說了些事情。
古榕說想讓霍靈兒的兒子和他們家小公主定親算了，開玩笑說風致小時候的遺憾讓下一輩補回來。
然後霍靈兒說孩子們有孩子們的決定。
坐了一會，聊了些往事，寧風致二人跟寧榮榮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走了。
走到拐角處，古榕張開幽暗空空間，二人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古榕就氣急敗壞道:「風致你小子在搞什麼，看了那丫頭容顏不老你真想長生不成？」
寧風致則是淡淡笑了笑。
「不老不滅，這世上哪有人會不覬覦不成。」
「你跟我說，是你覬覦那玩意？」
「自然是不覬覦的。」
「那你剛才……」
「靈兒不知此事重要，招搖過市，若是有心人留意到她容顏十年數十年不變，比之屠城之寶的魂骨恐怕也不遑多讓吧。」
……
霍靈兒沒好氣地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心中卻覺得好笑。
這小子，那麼多年過去還是那樣。
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太招搖了嗎，地位躍遷之後，做事方法也變得比小時候機巧多了一分霸道。
終究是一宗之主了。
位高權重的人，關心人也是如此的霸道。
死傲嬌一個。
樓上傳來動靜，是晚晚領著幾個同學下來。
夜色漸晚，食肆的客人們逐漸離去，剩下的是史萊克和霍晚晚等人。
玉鱗之烤肉很香，這毋庸置疑。
在史萊克眾人心目中，他做什麼當屬第一流。
幾個長輩早些回去休息，倒是剩下外公遲遲不願回屋，跟戴沐白幾個年輕人在那聊著他年輕那會兒打虎的往事。
玉鱗之覺得，像他外公這樣的漢子，半米之內，胖子也會被外公瞬間秒殺。
普通人和魂宗之下的魂師，還沒有理解不了的差距，他外公霍鐵民幾乎就是普通人的極限了。
他現在為什麼不回去睡覺，霍靈兒自然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打著哈欠給兒子示意了個眼神。
玉鱗之點頭無聲交流著。
「外公你別想了，今晚沒酒給你喝。」
霍鐵民急了，四五百斤的漢子面紅耳赤的。
「什麼酒不酒的，你就聽你娘親瞎說！」
「快回去睡覺去，現在我和晚晚管著你，反正今晚就是喝酒了也沒你份。」
「我喝什麼酒，喝什麼酒，我就跟你們年輕人坐坐。」
「沒酒喝沒酒喝，我不給你喝。」
外公委屈得又不敢去反駁，負氣地回二樓休息去了。
走時還讓小戀多管管這傢伙，一天到晚不知道像個什麼樣。
幾人在那裡調侃戀紅塵，說得小炮仗面紅耳赤。
「鱗之家人真的都好好啊。」
「是啊，都很溫柔。」
玉鱗之環視一圈，發現在場之人說著這樣的話的時候，眼中多是羨慕。
才發現，他們一圈人，好像湊不出個多幸福美滿的家庭。
「平時你們也可以多來坐坐，當自己家就好了。」
他這邊坐了一桌，那邊晚晚領著三個同學坐了一桌。
像是和他置氣一樣，就是不跟他說話。
霍晚晚三個同學面面相覷，自然得知那人是霍晚晚的表哥。
但是不知為何，晚晚看起來像是在生著誰人的悶氣。
「晚晚，你表哥，是魂師吧？」
「魂師有什麼了不起的。」
霍晚晚頭一撇，兩條雙馬尾甩了晃了一下，語氣微冷。
可惡啊，為什麼不過來跟自己說話！
休息里手臂下的傷口隱隱作痛，她扯到傷口吸了一口氣。
看著那邊玉鱗之跟他的朋友們聊天，感覺莫名委屈。
再一抬頭，發現面前站了一個人，那人嬉皮笑臉地看著自己。
「誰欺負晚晚了，哥幫你去揍他。」
霍晚晚愣了愣神，看著面前少年，對方說的話一如從前。
她咬牙，剛想說什麼，一隻大手按在了她腦袋上揉了揉。
那手很讓人心安。
隨後大手從腦袋上面落了下來，手上多了一塊糖果。
「給你糖果，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誰，誰生你氣了，自作多情！」
她搶過糖果，臉紅紅的。
玉鱗之只是在笑，明明自己也沒說是生自己氣，但是這時候還是不要拆穿這丫頭好。
「晚晚也長大了呢，是大姑娘了。」
玉鱗之帶霍晚晚介紹給史萊克眾人，然後拼了張大桌。
霍晚晚跟戀紅塵坐在了一起，對這個剛剛她媽說是自己未來表嫂的傢伙很感興趣。
她帶回來的三個小傢伙普遍都是十歲十一歲，跟史萊克眾人也就小個兩三歲。
他們發現，這些晚晚表哥的朋友，好像都是魂師。
而且好像還很厲害。
他們去問一些東西，這群大哥哥們都答上來。
特別是霍晚晚的表哥，居然從魂導器內拿出了魂獸肉。
而且還是千年魂獸。
要知道他們幾個今天遇到的不過是十年魂獸，就弄得灰頭土臉。
他們三人更加確定了，晚晚家裡果然不是普通人，就這個表哥一看就很不簡單。
食肆上面是休息的地方，房間其實不少，有很多空房間。
一直鬧到快十一二點，他們才輕聲輕腳上樓休息。
收拾了四個房間，兩個男生間兩個女生間。
霍晚晚心情很好，不時偷看自己表哥。
她的三個朋友看起來很興奮，嘰嘰喳喳聊了一整晚。
夜間靜悄悄的，玉鱗之呼吸均勻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很安靜。
他睡覺一向很安靜，不會有什麼動靜，跟小炮仗截然相反，那傢伙睡覺比狗都要難看。
毫無徵兆地，他很自然地翻了個身。
一把小刀被刺入床板。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他床邊的少年，是晚晚帶回來的朋友之一，對方臉上滿是凶戾之氣。
「你也好夢中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