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寄生乃是大道【6K】

  第252章 寄生乃是大道【6K】

  「……我如今把一件奧秘的事告訴你們:我們不是都要睡覺,乃是都要改變,就在一霎時,眨眼之間,號筒末次吹響的時候。因號筒要響,死人要復活,成為不朽壞,我們也要改變。這必朽壞的總要變成不朽壞的,這必死的總要不死的。這必朽壞的即變成不朽壞的,這必死的即變成不死的……」

  細碎的呢喃逐漸散入近乎液化的光元素中,千劫行走於山巔的神殿。

  「剛才你念叨是什麼?」呢喃引來了伊萊克斯的好奇,老人家疑惑的詢問著。

  「悼辭。」千劫凝望著占據整個山巔的神殿,笑了笑,「來自於我跟老師你說過的那個宗教——一個有些類似於老師你映像中聖光教會的存在,但願老師你不要生氣。」

  伊萊克斯失笑的聲音旋即便在精神之海中迴響了起來。

  「老夫還沒那么小氣,不至於因為同樣信仰光便恨上。

  「追尋光明,厭棄黑暗乃是智慧生靈的天性之一,但群體的傾嚮往往會屈服於個人的欲望——這是老夫當初在仇人死光之後才想明白的道理。

  「如果想不明白,那老夫在將仇敵誅殺殆盡後,最大的仇人應該是老夫自己——畢竟老夫也是光明之子。」

  千劫曾細緻的給老人講解過那些記憶中的宗教,在精神之海中那無垠的書架上,便有部分宗教的描述與經典,老人或許懶得看一眼那些神神叨叨的文字,但大致性質還是了解的。

  「也就不會在一開始就拋棄了直覺上的吸引,而選擇你了。」老人話鋒突然一轉,言語間帶著些許欣慰——雖然名義上他們只是老師與學生,並不是真正的師父與徒弟,但他真的很滿意眼前這個弟子。

  魔法傳承可能因世界的不同,導致這個弟子無法完整繼承他的道路,但舉一反三與數理的能力是他所讚賞的,畢竟所謂魔法,知識的傳承更重於手段的生搬硬套;

  性格作風也因個人經歷的差異,沒了傳統意義上「光明之子」的赤子之心,反而像是個老謀深算的陰謀家,但比起仿佛纖塵不染的「光明之子」,他伊萊克斯更喜歡在紅塵中摸爬滾打的常人,至少沒必要像他最初一樣,遭逢大難才意識到光明不一定未來一片坦途——再耀眼的光明也敵不過人心。

  正如眼前無人朝拜的聖殿一般。

  老人家也在打量著千劫眼前那有著六片羽翼浮雕,像是神國天門一樣的大門。

  那聖殿在安靜而聖潔地佇立著,有神聖的光輝從大門處湧出,和近乎液化的光元素交相輝映,還能聽到某種隱隱約約的、難以分辨的歌聲和讚頌聲,那聲音悄然入耳,讓人產生了滌盪心靈般的感覺。

  凡俗的造物不過幾筆阿年就已經滿是頹敗的鏽跡,神靈的奇蹟卻亘古如新。

  它應當還有雲霧環繞光蝶飛舞,如真正的樂土一般——可惜沒有。

  它只是一座倒懸的神殿,昔日的高山成為了島嶼。

  千劫抹去了手腕上的血跡,大大方方地跨過了那扇敞開的、覆蓋著高達十餘米的巨型浮雕、由不知名材質鑄造而成的宏偉大門。

  柔和舒適的光輝照耀著聖潔的大殿,除了一圈立柱以及大殿盡頭高大的神像之外,整個空間幾乎看不到任何別的陳設,顯得空曠不已。

  千劫停下了腳步,怔怔出神的看著大殿盡頭正散發著溫暖光芒的神像。

  這是他在傳承空間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見到完整的天使神像,依舊是身穿鎧甲,分不出男女的巨大雕像。

  「前面有人。」伊萊克斯適時的出聲,打斷了千劫的出神。

  是的,神像前有人。

  千劫皺起了眉頭,「古老爺子不是說,上一任天使神已經在三神之戰後羽化於天地間了麼?」

  能在這個聖殿之中的人,除了萬年前的千仞雪,千劫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千道流在神考時便獻祭了,不應該還有痕跡留下——當然,他的猜測不一定準確,畢竟記憶中也沒說頭上那座勇士們的城市,搞不好天使家族最後還進來了其他人。

  「傳說總有失真的地方,更何況是萬年的傳說,而且古雲不也說過,他們古家只是在武魂殿失敗後,收到一部分傳信麼?」伊萊克斯對此倒是沒太多的意外,「不管是誰,先上去看看好。」

  千劫點點頭,都已經到這兒了,總不能退回去。

  於是大殿中響起了萬年以來的第一次腳步聲,神像散發著的溫暖光芒充斥於大殿之中,在每一寸古老的地磚與每一根滄桑的立柱上都投下了金色的光輝。

  復行百米有餘,千劫來到了神像前,身穿淡金色華美長裙,金髮垂至地面,容貌明艷氣質雍容背生雪白六翼的女性跪立在神像之前,雙手交迭在胸前作祈禱的姿態,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仿佛一個最虔誠的信徒一般。

  「好吧,我大概確定這是誰了。」千劫無奈的攤了攤手,那額頭上的六翼圖案已經彰顯了其身份。

  但這也不是一個活人,她是一具白骨——那雍容華貴的形象,只不過是覆蓋於其上的半透明光影罷了。

  她與頭頂廢墟中的人們並無不同,除了那破碎的羽翼,纏繞在白骨上的藍金色藤蔓以及根植於脊椎處的不規則植物團,「我也終於搞明白了所謂藍銀草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了。如果寫出一篇論文,今年明德堂的日月齊輝獎大概非我莫屬了。」

  「怎麼了?」從進入倒懸聖殿之後便一直一言不發的冰帝茫然的發出了疑問,「藍銀草有什麼問題嗎?」

  「藍銀草當然沒問題,但你作為凶獸,見過藍銀草的魂獸嗎?哪怕是十年的?」千劫語氣中帶著由衷的嘲弄。

  冰帝像是被問住了,片刻之後才回應道:「確實沒見過,極北之地那環境,也不可能長藍銀草不是,你可以問問銀龍王。」

  千劫看向了身側,他相信,那個銀髮身影肯定還在。

  「別看我啊,我一直以來都是縮在生命之湖下面的,我也沒見過,等出去了你可以問問帝天。」銀髮的半透明虛影適時的冒了出來,紫色眸子看向神像時寫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也許不用問了,問不出來的。」千劫深吸了口氣,大踏步的走向了那可能被不知名手段害了一生的女性身前,「一個號稱最擅長生命領域的十萬年魂獸,甚至可能是凶獸,你一個重傷到恨不得帶點生命能量就要薅的魂獸共主,竟然不知道?還放她化形了?」

  「是啊,我真不知道。」古月怔怔的看著千劫扯出藍金色的植物團,「因為在七神飛升之前,真沒魂獸知道還有藍銀草這一種族的魂獸,哪怕號稱植物系魂獸之祖的萬妖王。」

  「槲寄生嘛,你們當然不知道。」千劫轉過頭,一腳踏在了其上,「或者說,寄生於槲寄生的寄生物。」

  「槲寄生?」

  「光明之神巴德爾乃萬物的寵兒,他熱愛萬物,萬物也鍾愛於他,但他在某一天做了一個關於死亡的夢,於是萬物向他發誓:永遠不會傷害巴德爾。」千劫低垂著視線,地面上的植物已經被光焰所燃燒,成為了這無垢大殿中唯一的灰燼。

  但那藍金色卻依舊在閃爍著光輝,它們化作了一條長線,像是一條令人恐懼的寄生蟲一般,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的朝著遺骨的方向爬去。

  砰!

  但失去了槲寄生這一對象,它再無傷害於光的能力,瞬間撞上了光幕,進無可進。

  下一刻,它又轉身以千劫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奔向了千劫自身於古月的虛影——但依舊沒什麼卵用,千劫周遭同樣浮現出了隱約的金色半透明帷幕,來源於神像。

  古月虛影身側亦是如此。

  藍金色線條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幾人之間來回亂串——所謂永不死亡的藍銀皇,它當然永不死亡——逮著誰就寄生誰的東西,乃至對方死亡也不放過的東西,它會死亡嗎?

  「接下來呢?」冰帝忍不住在精神之海中詢問出聲。

  「大千萬物——弓箭、長刀、巨錘、匕首都已立誓,甚至花朵、疾病、石頭都已立誓,唯獨槲寄生沒有立誓,因為它太過弱小,沒誰認為它能殺死光明之神巴德爾。」

  結局不言自明,故事往往都會朝著人們最意外的方向划去。

  「因此,槲寄生成為了光明之神唯一的弱點。」

  「那寄生於槲寄生的東西,又是什麼玩意兒?」冰帝也注意到了那在千劫武魂下奮力掙扎的藍金色線條,「你說真正的藍銀草魂獸,就是這玩意兒?」

  「是啊,我都問過你了,你見過真正的藍銀草魂獸嗎?」

  藍銀草,一種在大陸上隨處可見,生命力無比頑強的植物——一條黃土大道半年沒人經過,它都能長滿一堆藍銀草。

  作為一種植物,藍銀草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作為一種魂獸……

  藍銀草問題大了去了——理論上斗羅星上任何除人以外的生物,都有成為魂獸的可能,但那只是理論上,一頭豬在沒吃天材地寶的情況下,它真成不了魂獸。

  哪怕它不眠不休,每天都站在大太陽與月亮下面,它也成不了——與所謂日月精華天地元氣沒什麼關係,因為它活不到自己感應到魂力那一天。

  一株草,自然就更不能了。

  無任何外界因素影響,一直安安靜靜生長的藍銀草也最多活二十年左右。

  當然,不排除某一區域的藍銀草撞大運,被天材地寶砸中了腦袋——比如說龍血什麼的。

  或者是藍銀草們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然後藉此機會成為了魂獸。

  只要機率不為零,放在足夠長的時間尺度,足夠多的對象上,都會是百分之百——這也是人們在萬年後某個據說擁有藍銀皇血脈之人崛起之後的普遍認知。

  但問題又來了:沒人見過藍銀王,更沒有人見過藍銀皇,至於藍銀森林,那更是傳說中的傳說。

  等同於沒人見過成為魂獸的藍銀草。

  眾所周知,萬年以下的魂獸除了能打一點之外,與野獸並無區別,這一點放在植物系魂獸上就顯得相當無奈了,別的魂獸還能吼一嗓子,植物魂獸吼都吼不了……

  放在藍銀草身上就更為無奈了,它們數量太多了,又不具備攻擊性——你沒法確定路邊的藍銀草坪里,是否有一株成為魂獸的藍銀草。

  又不可能真去把天下藍銀草都給噶一遍,通過出現的魂環確定是否有魂獸,太多了。

  萬年魂獸倒是有點智商了,問題是萬年藍銀草已經叫藍銀王了……

  這不都說了沒人見過嗎。

  總而言之,人們只能根據傳說來尋求這種魂獸些許形象——在這一點上,銀龍王都沒它厲害——畢竟凶獸們還知道銀龍王不是?

  然而就這虛無縹緲的傳說,也相當令武魂研究者們抓破了腦袋——按照傳說,萬年藍銀草也就是藍銀王,是一顆大樹,藍銀皇更是號稱藍銀帝後,乃生命古樹……

  講道理,一棵草,是怎麼長成一棵樹的?不應該是一株巨大的草嗎?

  魂獸們確實因為魂力與血脈,長得千奇百怪,但真沒見過把基礎生命形態都給長變了的魂獸——一頭鳥類魂獸,從百年魂獸成為幾十萬年的凶獸,它再怎麼變它也還是在天上飛的鳥啊!不會變成貓貓狗狗!

  難不成藍銀草還會像蟲類一樣結繭?!也沒見著路邊的藍銀草有這習性啊!

  某知名不具得幸虧沒人找到所謂藍銀森林,不然早一群武魂愛好者衝進去拆開了看看到底咋長的。

  而現在又冒出來了一株槲寄生?

  藍銀家族還真是多姿多彩,品種齊全。

  萬物皆可藍銀——砰!光矛在剎那之間刺下,藍金色的線條瞬間斷成了兩截,像是被斬斷的長蛇一樣胡亂掙扎了起來,卻又在下一個呼吸之後,兩段線條重新融合為了一個整體。

  它終究不是蛇。

  千劫蹲下身,細細的打量著這看似華麗無比的藍金色線條,它似乎並沒有實體,只是一段顏色的線條,也找不出任何生物的特徵,像是小孩兒用藍色彩筆隨手在白紙上畫下的雜亂線條——當它糾纏在一起時,傳出了令人不適的煩悶之感。

  考慮它剛才亂竄尋找對象的行為,就只剩下了毛骨悚然——但脫離了寄生對象之後,它其實弱的不行,千劫沒在它身上感覺出一絲威脅之意。

  萬物當然不可能皆是藍銀,如果是某種寄生物的話,那麼一切都便解釋得通了。

  藍銀草大家族?世間無垠的藍銀草共尊為皇?仿佛是個活的都能在魂力的加持下,成為不可言名的高級東西。

  那為什麼見不到豬聖皇狗天皇,然後轉頭號稱生命古獸?

  不,那只是一些可憐的植物系魂獸,成為了寄生對象——人世間當然找不到藍銀森林,因為每一處具有植物系魂獸的森林,都可能成為藍銀森林。

  藍銀草只是藍銀草,或許有成為魂獸的藍銀草,但世間已經沒有了它們的位置——藍銀草這一名字,已經被借用寄生了。

  千劫抬起頭,幽幽的看向了那還在神像前祈禱的身影,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自嘲的笑了笑。

  找出所謂藍銀家族乃是寄生物,並不能改變什麼,他甚至沒法嘲諷什麼——在這個世界上,寄生才是真正的大道。

  神界寄生於斗羅星及數個掌控的凡人世界、號稱宇宙最強修煉方式的魂師寄生於魂獸……

  而將這一條大道做到極致的人,就是那可能還在天上看著的某知名不具——它在萬年前寄生於眼前這真正的萬物之子——海神屬性是光明、聖潔、破邪?修羅神執掌秩序、公正、審判?

  可太特喵搞笑了,應該彼此換個名號的。

  那燃燒成灰燼的槲寄生已經說明了一切。

  然後它所謂的絕學寄生於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萬年後它又心心念念的惦記著另一個氣運之子……

  它所謂的父母寄生於更高的概念之中,最後甚至篡奪了世界的歸屬權,唐這個姓氏又轉頭寄生於龍神血脈之上……

  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謝……謝……」隱隱之間有微風吹過,帶起了一聲動聽的呢喃,眨眼之間,神像前祈禱的白骨便已化作了淡金色的光羽,瀰漫在大殿之中。

  「她應該是最後察覺到了什麼,選擇躲入了這個聖殿,想借用浩瀚的信仰之力干點什麼。」一片光羽飄到了古月掌心之中,明明是虛影,但她卻真真切切的接住了,「但很明顯,她並沒有達成目標,反而成了敵人吸收浩瀚信仰以及竊取權能的門戶。」

  「看樣子,我所接受的傳承,與這遺蹟是不同的體系。」千劫站起了身,看向了神像。

  或者說,第一任和第二任天使神並沒有聯繫——他曾經以為,自己那一身魂骨與武魂殿遺脈來源于于萬年前天之驕女在臨死前布下的後手。

  但如今看來不是。

  「當然是不同的。」古月並沒有在意千劫牛頭不對馬嘴的言語,反而面帶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你是不同的。」

  「是啊,不同的。」千劫走到了神像前,伸手觸摸溫和的光芒,淡金色的菱形寶石從神像額頭脫離,墜入了他的手中。

  這應該就是呼喚他的東西,他此行的目的。

  一塊殘缺的寶石,它仿若金石,上有六翼的紋樣,卻只是半顆,入手並無金石的堅硬之感,反而像是不可觸摸的光芒,無任何實感。

  但它確確實實就躺在千劫的手心。

  「這是神核,也就是所謂神位,大殿中浩瀚的信仰之力最多只能修復它的四分之一,我可以幫你。」古月湊到了千劫的身前,怔怔的看向了寶石。

  「信仰之力你不要嗎?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你真實的人形。」千劫詫異的看向了那雙帶著莫名情緒的紫色眸子。

  古月搖了搖頭,「我不是信仰神,用不著。」

  「好吧。」千劫卻並沒有將手中神核交給古月,反而走向了祈禱之人原本所在的位置,那裡還留著一片光羽,「你常常說我是天使神,和你在無盡歲月有過約定,那麼你說,為什麼萬年前我放任世間發生這堪稱褻瀆的慘劇呢?」

  藍金色線條依舊在不停的撞擊著光羽前的淡金色光幕,明明沒有任何臉龐之類的東西,但千劫卻隱隱能感覺到它的急迫與絕望。

  「我不知道。」古月跟了上來,也看向了地面的光羽,「我以為你死了。」

  「我也不知道。」千劫不置可否的,「但我覺得,重活一世,應該沒那麼輕鬆。」

  「什麼?」

  「那暗昧無益的事,不要與行這些事的人同謀,倒要顯明這些事。」

  「說人話。」

  「信仰,沒那麼好走,你說過的。」

  古月忽然轉頭看著他,伸出了手摸向了千劫的臉龐,臉上帶著不知道哭還是笑的神情。

  「怎麼了?」千劫下意識的問道。

  「你能夠意識到這一點,我很高興。」

  「啊?」千劫茫然了,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不是你自己說的信仰神戰力不咋滴嗎?

  「信仰有毒,人心是揣摩不了的。」古月認真的凝視著那雙金色的眸子,「你在封印外看到的怪物虛影,就是信仰的代價。」

  「嗯,我知道。」信仰有毒嘛,老傳統了——向你祈禱的不一定都是祝福你的,還有可能是在詛咒別人的。

  哪怕古月從未說過,千劫也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伊萊克斯可是說過,怨氣與信仰本質上是同一種東西,甚至極端情況下這兩種眾生思潮形成的力量可以互相轉化——很難說內外兩層封印,一層怨氣一層信仰,不是某知名不具在分離其中怨氣的緣故。

  「不,某個傻子不知道,他認為信仰是眾生的祈願,便覺得自己能擔負起期望。」

  千劫默然無語。

  「結果他讓所有人都失望了,信仰的高塔一旦立起,便從人成為了神——而神,是承擔不了任何期望的。」

  「背負期望太累,自己活得順心就行了。」千劫別過了頭。

  晚安

  本來想萬字的,好多東西想寫,但好累啊,擺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