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堂課
沃爾特遞了一枚戒指給岩燼，和藹地說道：「收下吧，這就是我的第一堂課。」
岩燼木然地接過戒指，木然地遵照沃爾特的指示，輸入魂力，木然地取出戒指中的東西，然後，她被一地的金燦燦閃瞎了眼睛。
沃爾特給她的第一堂課，就是個戒指型空間魂導器以及兩萬枚金魂幣，還有整整一箱子有關魂力、魂師、魂獸的書籍！
這些書籍，都是市面上很難看到的，甚至有的還是某些小家族、宗門的不傳之秘！
沃爾特用具體實例向三人進一步闡述了他的教學理念，貫徹了他的為師之道。
「這就是『師父的實力可以帶來資源，然後用這些資源提升徒弟的實力，從而變相地傳授力量』？」
阿蒙勾勒出一個笑容，趣味濃厚地對著沃爾特道：
「我有一個朋友，今年十七歲，三十四級魂力，飄零半生，未逢名師，您若是不嫌棄的話……」
沃爾特頗為好笑地搖頭拒絕，「你……嗯，你說的朋友，可能不太合適。
「我收徒雖然有一定的目的，存在一些其他方面的考量，但師徒情感的培養也是我期望的。
「你的朋友太過理智，他只會把師徒關係變成一場赤裸裸的交易。」
沃爾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和阿蒙搶徒弟的嫌疑，也猜測過阿蒙的反應，可能是抗拒，可能是順從，但沒有料到的是，他居然也想拜個師父。
阿蒙笑著搖了一下頭，對此也不失望。
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現在就從沃爾特手中捋到點什麼好處，沒有也無妨。
岩燼看著那滿地的金幣，忽然不那麼悲傷了。
這個師父，似乎也不賴嘛，嗯，也就比阿蒙差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
雷音被晃花了眼，他覺得，姐姐難過就難過吧，反正她那性格也難過不了多久，估計第二天就好了，這種課，請務必再多來幾堂！
對不起，沃爾特先生，伱是個好老師，我剛才錯怪你了！他在心中默默道歉。
「一天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想你們也需要冷靜思考的時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沃爾特說道。
走出武魂殿，岩燼不禁問道：「你怎麼猜到是他在背後搞鬼的？」
阿蒙輕笑，「路上的三伙強盜針對性太強了，恰好卡在我們明面上的實力可以解決，但不會太過輕鬆的程度……
「火焰鳥和閃電龜的組合，對你的岩漿、雷音的雷電具有一定抗性。
「第三伙強盜中有一人甚至可以抵抗我的魂技，這就比較罕見了。聯繫在一起，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巧合。
「從那時起，我就懷疑有人在背後針對我們，但應該沒有太大的惡意。
「到了北地高級魂師學院，教導主任朱有智的態度，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隨後是格倫的警告……格倫會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正常，更別說我們中午才被學院拒收，他晚上就來施壓。顯然是被某人特意安排在那等著我們的。
「馬雯知道我們的部分實力，即便是我們現在所展現的力量，就足以與冰荊棘商會抗衡，她不會如此不智，以那麼強硬的態度威脅我們。
「這只會給自己增添大敵，除非她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而且她如果真的想脅迫我們為她做點什麼，來的就不是格倫，而是一直與岩燼不對付的瓦塞夫了。
「另外，格倫最後所說的『希望你們不要拒絕那位大人的好意』，是在暗示我們。
「他口中的大人，並不是指馬雯……他對馬雯的稱呼一直都是『馬雯大人』。
「能把六名魂尊送來給我們做磨刀石，能讓北地高級學院拒收優秀的學員，能指使遠在霜葉城中的冰荊棘商會……
「你說，與我們有交集，擁有如此大能量，且願意煞費心機的人，還有誰？」
岩燼想了想，托著下巴道：「確實只有他。」
她又看向阿蒙，「可是……阿蒙，我以後真的就是他徒弟了嗎？」
「你不是已經磕過頭了嗎？」
「我更想做你徒弟……」她小聲嘀咕著。
阿蒙搖了搖頭，「這是必要的妥協。我不在意被威脅，但你不行，你有牽掛，有羈絆。
「當你在霜葉城初顯崢嶸，被武魂殿注意到時，就註定避不開他。
「你能夠肯定，如果你拒絕的話，他不會惱羞成怒嗎？
「他說的再次被拒絕就不再干涉我們的承諾你真的相信嗎？
「因為武魂殿的一些戰略目標，他們現在不希望看到不在他們掌控下的天才魂師成長起來。
「所以剛才如果你拒絕的話，他更有可能，將我們都殺死。
「你要記住，不要高估別人的善良，不要低估別人的惡意。
「他剛才對我們所說的，有許多話真實性存疑。比如說，他說那些強盜，是他從其它地方抓來的……」
岩燼一臉疑惑：「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可能是真的強盜，也可能不是……據我所知，武魂殿有秘密培養的死侍。」阿蒙回答說。
「應該……不會吧？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就用在這種地方？」岩燼遲疑著。
阿蒙抬了一下帽檐，輕聲道：
「誰知道呢？人命可不值錢……和馬雯接觸了這麼多，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才對。
「我傾向於第三伙強盜是武魂殿的死侍，前面兩伙，則有更大的概率是被他脅迫指使的真強盜。
「假如那些人是死侍，如果我們不敵被殺，說明你也就那樣，不值得沃爾特如此期待。
「如果我們贏了，卻讓他們逃走，說明你的天賦還可以，值得他收徒，這種情況，對沃爾特而言也沒有損失。
「還有第三種情況，像現在這樣，我們贏了，他們甚至沒能逃掉。
「這就表示你的天賦超越了他的預期值，他願意付出更大的代價，也要將你收為徒弟……同時也意味著，你必須拜他為師。
「還有，他說過一直關注著你……這個『一直』，你覺得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一直』呢?」
「六年前？」岩燼脫口而出，但憑藉對阿蒙的了解，知道他會特意點出一定是存在什麼問題，於是立刻否定，「不，不對……」
阿蒙將手插在口袋中，略微頷首，認可道：
「是的，不可能是六年前，一個魂斗羅的時間可沒有那麼廉價……只不過他說的話，聯繫前後，讓人容易產生這樣的錯覺而已。
「『一直』開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大概是在你以大魂師的身份擊敗魂尊，事跡傳遍霜葉城後……
「誰都能看得出來，不需要太久，你就有能力影響霜葉城的局勢，米宗蘭肯定會將你的事情上報。
「而曾經想過要收你為徒的沃爾特，也一定會收到這份情報。」
「這樣子麼……」岩燼忽然笑了一下，「抱歉，這五年在你的幫助下，我過的太順風順水了，忘記了五年前謹小慎微的心態，我會及時調整過來的。」
「暫時的忍耐，是為了有朝一日更好地騰飛……記住今天的無奈吧……雖然就結果而言，挺不錯的。」阿蒙眼神深邃，神情肅然。
「嗯，我會更加努力地變強……直到再也不需要向別人妥協、退讓。」
岩燼點點頭，然後一臉好奇地問，「不過，阿蒙，你那個沒有老師的朋友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阿蒙神情一滯，狐疑地望著她，見她的樣子不似在說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
你還真當我有這麼一個朋友？！
雷音捂住臉，默默轉過頭去，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快要憋不住的笑容。
一時間氛圍有些古怪，這讓岩燼摸不著頭腦。
……
學院裡，比達爾站在他的姑姑羅娜面前，有些激動地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三人無法入學？真的不能想想辦法嗎？
「以他們的天賦，甚至有希望取得學院大賽的冠軍！朱有智他腦袋是被驢踢了麼？」
羅娜無奈地說道：「我已經去嘗試過了，也聯繫了不少人，但教導主任就是不鬆口，看來這回促使他做出決定的人能量很大。」
「姑姑，你知道的，我必須拿到代表學校參加魂師大賽的名額……」比達爾抓著頭髮，有些軟弱地說道。
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實際上並不穩固，雖然是長子，但後面還有幾個對他繼承人位置虎視眈眈的弟弟。
所以他需要參加魂師大賽的榮譽，需要別人對他天賦的肯定。
「自從媽媽去世，爸爸又娶了那個女人後，我在家裡的地位每日俱下，那個女人的兒子，一直在想法設法地謀奪我這個子爵繼承人的身份。」
羅娜輕拍他的後背，安慰道：「我知道的，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你舅舅和外公，都會支持你，他們想奪走屬於你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
「想代表學院出賽也不是非依賴那三人不可，朱有智那傢伙我了解，他是最會權衡利弊，看人做事的了。
「這次我動用了家族的關係對他施壓，他卻依然拒絕，甚至連一點信息都不透露，這說明背後使絆子的是個超乎我們預期的大人物。
「繼續與他們往來可能給你帶來不利影響，你自己好好想想。」
比達爾目光微微向下，臉上帶著一絲猶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