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黑暗中有些突兀，但是宋書希沒有打擾她，安靜的等待她的下文。
可能是今晚喝了酒，她的腦子也不太清醒，斷斷續續的說話，說話都帶著哭腔。
「我上次去看他了，那個Omega其實很漂亮。」
「我看出他不習慣我們的生活方式，但是我帶他去吃飯，故意為難他，還帶他去拍賣會，我覺得他感受得到我的惡意，可是他什麼也沒說。」
「上樓梯的時候，還幫我拉裙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我也覺得自己好壞啊。」
「對不起，對不起……」
有點沒有邏輯，但是宋書希還是聽懂了她的話，她安慰溫涵瑩，「小瑩，你喝醉了，先睡一會，等睡醒了就好了。」
在她的安慰下，溫涵瑩安靜的躺下，閉上眼睛，不久就睡著了。
宋書希小心翼翼的離開她的房間，然後給沈臨發信息說了這件事，「小臨，不好意思，小瑩不懂事，改天小姨上門道歉。」
這條信息，沈臨沒回。
沈臨急匆匆的回家，發現臥室燈還在亮著。
段煦嘉坐在床上，背靠床頭，手上拿著一本小說，認真的讀。
看到他回來，段煦嘉抬頭，「沈哥，你回來啦？」
這一刻，沈臨居然想落淚，他沉默的走到床邊，「對啊，我回來了。」
「冷嗎？先洗澡吧。」段煦嘉伸手摸他沈臨的手，溫度很低，像一塊冰，段煦嘉皺眉頭，「手怎麼這麼冷？」
「外面起風了，剛剛吹著了。」
段煦嘉沒說話，安靜的握著他的手，想給他傳遞一些溫暖。
「怎麼還沒睡？」沈臨低聲問。
「等你。」
沈臨會心一笑，然後開口和他說：「今天瑩姐在外面談合作被為難了，小姨讓我去接她。」
「嗯。」很平靜的回答，但是只有段煦嘉知道，過去的幾個小時裡自己的心裡到底是掀起了多少風浪。
「小煦，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天瑩姐為難你了。」
段煦嘉給他暖手的動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小聲的說：「她那個不算為難，沒有惡意的。」
沈臨心裡冷笑一聲，想讓他們分手，這都不算為難，那什麼才是為難。
等了好久，沈臨都不說話，段煦嘉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愣愣的看著他，然後才小心試探：「沈哥，你是生氣了嗎？」
「我說我要是生氣了你會怎麼辦？」
這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段煦嘉稍微靠近沈臨，在他唇角親了一口，「你不要生氣了。」
沈臨看了他一眼，「昨天問你，為什麼不說，嗯？」
段煦嘉還是那個回答：「她沒有惡意的。」
「那我昨天是問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怎麼也不說。」在知道溫涵瑩找過來的時候，沈臨就會覺得不會就是吃飯那麼簡單，但是段煦嘉不說，溫涵瑩還是不說，他也能作罷。
直到宋書希的簡訊發過來。
「上次那件事之後，我是不是也告訴你了，別人欺負你了要自己欺負回去。」
「是……」
「你上次也保證過的，但是現在，你既沒有自己還回去，也不和我說，就讓自己委屈了兩天。這就是你再三保證的結果？」
段煦嘉說不出話，乖乖挨訓。
「既然你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和我說，以後我也什麼事情都不和你說了，乾脆我們兩個以後什麼話都不說了，行嗎？」不是詰問的語氣，也沒有責怪的語氣，但是沈臨不笑，看著你的時候就是讓人覺得有點凶。
「不行。」段煦嘉好像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乾脆的拒絕。
「你連受了委屈也不願意和我說，是不是我太無能了，讓你覺得說了也沒有用，所以乾脆不說了。」
段煦嘉震驚的睜大眼睛，怎麼一下子就上升到這個高度了，他慌忙解釋：「不，不是的，沈哥你才不是無能，你最厲害了。」
「那我那麼厲害，為什麼還是不願意和我說？」
一開始覺得是覺得自己能解決，然後是不想再給沈臨添麻煩。
「不是，我就是覺得我會給你添麻煩。」溫涵瑩畢竟是沈臨的家人，他不想讓沈臨為難，再說她確實沒做什麼，就是一直暗戳戳的暗示自己和沈臨不配。
其實段煦嘉也覺得溫涵瑩的話是有道理的，自己和沈臨，確實是有點不相配。
沈臨不滿意他這個回答，但還是耐著性子和他說：「小煦，我喜歡你，你不是我的麻煩。」
「而且對我來說解決一些事情不麻煩，更麻煩的是你心裡有話不和我說，遇到別人欺負也不知道反擊，遇到事情不願意告訴我，想自己扛。」
段煦嘉看著他，不明白這些算什麼麻煩。
「你想，如果我有話不和你說，也不願意依賴你，也不相信你，我們是不是就快要分手了？」
如果一份感情沒有信任，也沒有溝通，確實很容易結束，想到這，段煦嘉點頭。
「你想和我分手嗎？段煦嘉。」這是沈臨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段煦嘉知道事情有些嚴重，連忙搖頭說：「不想。」
沈臨笑著看著他，「好，不想分開，以後知道怎麼做了嗎？」
「知道了，以後心裡不舒服要和你說，別人想欺負我要想辦法欺負回去。」
沈臨點頭，微笑著摸他的頭，「這次一定要記得，要是下次還這樣，我就要好好教訓你。」
「不會了，不會了，我都記住了。」段煦嘉連忙保證。
「好，說完這個問題，我要回答另外一個問題了。」
沈臨靠近他，看著他的眼睛，「小煦，他是不是和你說我們不合適？」
其實沒說出來，但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我有時候確實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段博士年輕，前途無量，我年紀大了，確實是有些不合適的……」
不是，怎麼回事。他沒想到沈臨會這樣想。
「下次要是還有人說你不好，和我不合適，你就告訴他，現在沒有錢以後我可以掙，但是沈臨老了就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