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表白

  夢裡的一切都是光怪陸離的，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沈臨和他在瓊州，陽光很好，他站在自己身旁，和兩個小孩玩耍，瓊州的陽光很好，天氣也溫暖。

  可是下一秒，他看見沈臨和他說再見，轉身向前邁開步子，他拼命的追趕卻又追不上他，只能看著他越走越遠，最後身影變成了一個小圓點，直到再也看不見，自己一直喊他，他卻沒有回頭……

  段煦嘉調整姿勢，看向窗外。

  雪簌簌飄落，天穹閃現白光，他知道又下雪了，華城的冬天宛如被割斷後的野草，重新煥發生機，轟轟烈烈。

  他掙扎著坐了起來，突然瞥到一個裝飾品，是一個普通的荷蘭風車造型，可愛的小木屋上接著扇葉，旁邊有幾朵鬱金香。

  這個裝飾品是沈臨送的，那天他因為一些事情不開心，剛好那天沈臨來研究所，大概是察覺他的情緒，就帶他開小灶，帶他去吃飯。

  他們吃著飯，突然有個小孩子就鬧了起來，是因為他想要餐廳放在前台桌子上的裝飾品，也就是那個風車。

  那對父母只覺得兒子在無理取鬧，拉著他就走了。

  段煦嘉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看了一眼那個裝飾品，鬼使神差的說：「我也想要那個風車。」說完他自己都有些懊悔，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沈臨直接站起來，說要去廁所。

  他當時還在慶幸，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話沒有被聽見。

  沒想到，沈臨回來的時候就帶上了那個風車，說要送給他。

  段煦嘉當時呆愣的把那個裝飾品接過來了，把它帶回家，擺在書桌最明顯的地方。

  這個裝飾品不是很貴重，但是這種被人在意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在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見沈臨，想現在就親口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人們總有不同的理由去說服自己隱藏心意，可是愛會錯過的，在一塊，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害怕像夢裡一樣，只能看著沈臨遠走的背影。

  愛要及時，也許現在自己的怯懦，會換來一輩子的遺憾。

  他做出了決定，快速從床上起來。

  沈臨在淺眠中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他皺了皺眉，在黑夜中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機，看也沒看就按下了接聽鍵。

  「餵。」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

  「沈哥，你在家嗎？」似乎是知道自己打擾到他睡覺了，段煦嘉的聲音小小的。

  聽到這個聲音，沈臨馬上就清醒了，似乎是心有所感，他站起來打開床頭燈，然後往窗子走去，「我在家。」

  他拉開一點窗簾，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門口的身影。

  白色的羽絨服，小小的一團，好像已經和身後的雪景融為一體。

  沈臨皺眉，說了句，等等我就掛了電話。

  兩分鐘後，沈臨穿了件大衣就下了樓，看著他越走越近的身影，段煦嘉突然有些後悔和無措。

  沈臨大步走到他面前，「冷不冷？有什麼事情，進來說。」說完沈臨又看了一眼他的衣服，總覺得他穿的不夠多。

  聽到他的聲音，段煦嘉覺得眼睛要起霧了，他搖了搖頭說不冷，卻不願意和沈臨進屋。

  「是碰到什麼困難了嗎？都可以說出來，我都能幫你解決，先進去，太冷了。」看他這倔強模樣，沈臨有些生氣，卻又始終忍著和他發脾氣，語氣溫和的和他說話，要是凍壞了，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段煦嘉還是不願意進去，只是愣愣的站著，沈臨也沒辦法，只能看著他。

  他這一連串的舉動確實奇怪，沈臨已經篤定段煦嘉最近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沈臨已經打定主意，只要知道了是誰讓段煦嘉不痛快，自己也絕對不會讓那個人痛快。

  果不其然，段煦嘉說：「確實是遇到了一點事……」

  沈臨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沈哥」，段煦嘉揚起一抹笑，想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他學著平時說話的口吻繼續說道，「我覺得自己喜歡上你了，所以我來問問，你可不可以當我的男朋友啊？」

  沈臨腦子裡那根繃著的弦好像一下子就斷掉了，他的聲音沙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段煦嘉看著他。

  「要和我談戀愛以後不能說分手知道嗎？」沈臨靠近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沈臨想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給了肯定的答覆，那以後段煦嘉就走不了了。

  「我當然知道啊，來的路上很晚了，花店都關門了，所以很抱歉沒能買到花，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正式……但是花我之後會補給你的，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段煦嘉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某種期待，就這樣看著他，沈臨把他抱進懷裡，「當然可以，我很高興，能做你的男朋友。」

  段煦嘉窩在他懷裡，伸出手環抱住他，像是擁抱一件寶貝，於他而言，沈臨就是這世界上最難得的寶貝，現在這個寶貝是他的了。

  沈臨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到屋裡，氣溫的差別讓他瞬間就打了個噴嚏。

  沈臨陰惻惻的轉身看著他，等他換好鞋子就帶著人往樓上走，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要不要洗個澡？」沈臨詢問他的意見。

  段煦嘉搖了搖頭，「不用。」沈臨家裡的暖氣開的很足，剛進他房間一會兒，自己就覺得不冷了。

  沈臨沒說什麼，讓他在房間裡待著，下樓給他打了一杯熱水。

  「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吧，在我這住。」看著他小口喝水，沈臨說道。

  段煦嘉有點猶豫，他們才剛剛在一起，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沈臨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繼續說，「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現在外面下雪了，車不好開呢」，沈臨雙手環在胸前，靠在書桌邊上，「而且，我家有多餘的空房間。」

  段煦嘉沒說話，小口的喝著沈臨剛剛遞給他的熱水。

  過了一會，段煦嘉小聲的問：「那個……你爸爸媽媽在家嗎？」

  沈臨頓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看他這一臉擔憂的神情，沈臨有一種他們青春期瞞著父母早戀的感覺。

  「我爸媽不在家，他們昨天下午坐飛機去冰島旅遊了。」

  沈臨想了一會，直接說：「嗯，那你今天晚上就在這睡吧，我去客房。」

  段煦嘉傻眼了，他放下杯子，他以為是自己去客房睡呢，「不不不，我去睡客房。」

  沈臨故作為難，「可是客房還沒有收拾，這麼晚了，我也不想麻煩阿姨，我等會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

  說完就轉身向門口走去，還不忘嘀咕一聲：「而且客房好像沒有空調……」

  沈臨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數數：3、2……

  果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毛衣下擺，沈臨轉身，看著段煦嘉。

  「那個，我們一起睡吧……」段煦嘉說完，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著了火一樣，燙到自己都不好意思。

  「這樣啊，好吧，我跟你睡。」沈臨笑著說。

  怎麼覺得自己被套路了，看沈臨的變臉速度，段煦嘉不由得懷疑自己剛剛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