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事後的澡,渝冬生洗的時間有點長。來的時候穿了一件湖藍色的POLO衫,他站在衣櫃前鬱悶著,裡面沒有能替代的顏色。
葉曉曉取出一件還沒拆標籤的墨綠色上衣給他,又去廚房拿了一瓶果汁灑了些在他的舊衣服上,「這樣可以了吧?」
渝冬生笑著換上新衣服,從錢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給她,「拿去給我買衣服,也給你自個兒買些。」
葉曉曉這次沒有拒絕,歡喜雀躍地接過,「多謝,親愛的。」模樣俏皮可愛。
渝冬生俯身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離去。
出得門來,又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香氣更濃些。大姐家不能再去了,他把車開到江邊停下,沿著江堤走路吹風。
剛洗完澡的夏天,聽到渝冬生開門的聲響,趕忙出來準備接過他手裡的包。
「這件衣服幫我洗一下,吃飯時不小心弄上果汁了。」渝冬生從包里拿出那件POLO衫。
「我就說早上出門你穿的不是身上那件衣服呢。」夏天沒多問,接過衣服去洗。
矇混過關,渝冬生長舒一口氣,趕緊走進衛生間用家裡的沐浴液又洗了一個澡出來,困意十足。
夏天從身後抱住他,「老公,很久沒來了,你想要嗎?」
渝冬生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裡,「今天有點累。如果你想,我可以來。」
「那就早點睡吧。」夏天背轉身去。
渝冬生擁著她,不一會兒就傳出輕微的鼾聲。
夏天直覺有些不對勁,但她不知道哪裡不對。輾轉了很久才睡著。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熱,還有一絲愉悅感,她睜開眼,看到渝冬生正伏在她身上,細細親吻著她。
「醒了,老婆,我想要。」渝冬生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
夏天被他撩撥得心旌滌盪,嬌喘連連。
一場激烈地戰鬥結束,窩在渝冬生熟悉的臂彎里,夏天暗罵自己多疑。
渝冬生看著滿臉幸福微笑的夏天,有一絲愧疚閃過。溫柔撫摸著她燙染得微卷的短髮,觸感和葉曉曉柔順絲滑的長髮不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荒誕,連忙收回心神,專心和夏天聊天。
「雲翔回來了,昨晚我在姐家吃的飯。這兩天你安排一下,我們給他接個風。」
「哦,我們的博士回來啦。大姐高興壞了吧!這個風一定要接得隆重些。」夏天一下來了興致,「就在家裡辦,我來安排。剛好後天周末,我們一起熱鬧熱鬧。雲翔以後也是你的屬下了,把於浩他們幾個同事朋友也叫上,讓他們先熟悉熟悉。你看怎麼樣,老公?」
「那就辛苦你了,老婆。」
「說什麼呢,讀書那會兒雲翔跟我比你親,我還是他老師呢。」夏天起身把空調調低,兩人抱在一起,有點熱,然後又縮回渝冬生懷裡,「半大孩子都博士畢業了,我們是該老啦。」
「是啊,他都28歲了,我們也是奔五的老人了。」渝冬生也開始感慨。
「你才不老,你戰鬥力可足了。」夏天難得開起玩笑。
渝冬生戲謔地看著她,假意又要把身子壓上去,逗得夏天羞紅了臉,一骨碌鑽進被窩裡。
一夜連戰兩輪,此刻的渝冬生急需修身養性。
周末一大早,肖雲翔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過來,夏天看著眼前這個陽光高大帥氣的小伙子,成人後的長相尤其是神態酷似渝冬生,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之情,和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歡迎回家,雲翔。」
肖雲翔禮貌輕抱著夏天,滿心歡喜,「夏老師,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年輕漂亮。」
渝冬生在一旁故作吃味,揚手咆哮,「臭小子,她是你舅媽,快給我放開。」
一屋子人笑翻了天。已是初中生的渝念白和長成少女模樣的渝思夏乖乖地站在一邊,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貼身纏著大表哥了。
「念念,思夏,我們去房間拆禮物。」肖雲翔一左一右拉上兩個孩子跑上樓。
「大哥,你給我們買什麼了?」
「大哥……」
不一會兒,閣樓上傳來歡呼尖叫聲。
渝冬生和夏天相視而笑。
「冬生,你負責招待好雲翔,我去幫大姐和媽。」夏天快步往廚房走去。夏偉民安排自己陪著渝爸去了屋頂花園,說是讓他看看、摸摸苗圃里的土和小菜,以聊慰思鄉之情。
幾十年沒進過廚房,渝冬生自知不伸手摻和才是不添亂,於是去書房躲清靜了。手機有信息提示,「冬哥,莎姐邀我一起,我能來嗎?」
渝冬生看著葉曉曉這句怯怯的問話沉思,內心複雜糾結,自己的兩個女人同伴身側,這感覺是不是有點隱秘的刺激?
「來吧。注意表現。」
朋友們先後到了,除劉剛主任,其他都是來過的人,像在自己家一樣忙碌地進出廚房幫忙。
葉曉曉在進屋的時候大方對上渝冬生喚了一聲「冬生哥」之後,沒再多看他一眼。拉著李莎提了水果去清洗削皮擺盤,還時不時大聲呼叫「夏天姐,果叉在哪?夏天姐,我來幫你。」表現得極其熟絡、隨意、自然、融洽。
渝冬生的眼神追隨著她高高紮起的馬尾跳躍,嘴角不經意間揚起,今天的她青春洋溢啊。
接風宴的主角肖雲翔被一群自來熟的人圍著,剛開始還有點拘謹,沒過多久便被高漲的熱情感染,加入他們間插著逗笑、吐槽、八卦的「專業論壇」中,大都是同行加同事,自有聊不完的話題。
於浩腆著個發了福的大肚子,端著紅酒杯站在人群中央,這麼多年,他始終是主導話題的中心,「渝冬生,雖然你沒有我高大、健壯,但你是我於浩今生唯一敬重的人。聰明能幹都不足以形容,是睿智大氣。為了衛生事業,為了醫院,為了我們,你可謂是獻了青春,獻自身,現在還要獻上子孫。我提議,向一代偉人致敬。」
周圍人捧場笑著,彭湃竟吹哨起鬨應和。
渝冬生一拳掄上他的大肚子,「消停點吧,於浩大人。想著怎麼減減肥,你這肚滿腸肥的樣子有損我們醫生的美好形象。李莎都不好說嫌棄你,是吧?李莎總?」
「冬生哥說的是,我正嫌棄得緊。都是因為他長成這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外人還以為我們家有多發達呢。」李莎接過話調侃。
「你們家是夠發達的,光我們醫院就賺了不少吧。」任東無意小聲神補一句。
李莎聽到後,笑容僵了僵,一時無言以對。葉曉曉走上前給任東摻了點酒,悄聲說,「任院長,我敬你一杯。今天來的都是冬生哥的朋友,不談利益。」
任東也意識到自己失言,訕訕一笑,和葉曉曉碰杯飲酒,「不好意思,說錯話了。」
「東哥,我可以叫你東哥吧?」葉曉曉見任東點了頭,繼續和他柔聲細語,「現在生意不好做,尤其是我們幾個女人掙點錢更不易。你肯定能體會冬生哥和你們管理一個醫院有多難,付出有多少,但你們至少還有國家兜底。而我們呢,生死存亡都得靠自己。每一單生意都來之不易啊,表面風光的背後是說不盡的辛酸和無奈,可我們想努力活出自己。和醫院的合作各方面我們都盡力做到了最好,你放心,我們絕不會給冬生哥和你添堵。」
葉曉曉的話有示弱有討好有共情有決心,如潤物細雨,直疏任東心底的鬱結。眼前這個女人之前跟他只是點頭之交,原來不只是表面的漂亮,還有些深度。
後面的天兩人聊得甚歡,沒再加入其他人的高談闊論。
渝冬生朝他倆望了幾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