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風華正茂

  業務樓布局改造到位,診療環境和工作條件都得以大大改善,群眾滿意度提升,職工們交口稱讚,當初個別人的質疑也變成了自認目光短淺的笑話。

  邁過心裡的那道坎兒,一切都又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工作和生活順心如意,渝冬生整個人更顯意氣風發。他遊刃有餘地駕馭著這艘領航的大船穩穩前行,船工們個個精神抖擻、幹勁兒十足。

  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完全可以躺在功勞簿上享受成功的時候,渝冬生告訴任東,他該充電了。於是帶著他又去找了秦大勛主任,才知他把目光投向了國(境)之外。

  「秦主任,請您帶領我們走出國門,去汲取更先進的經驗和理念。」

  任東不解,醫院自掏腰包出去學習省錢又省力,為何要讓衛計委牽頭組團。渝冬生說:「大樹的營養來源於根,還有枝葉。」

  他又說:「好風憑藉力。」「獨木難成林。」

  這等眼光和站位,任東暗自臣服。

  隨後,市衛計委組織的衛生系統領導幹部考察學習班安排在下半年9-10月份舉行,渝冬生讓王向林把班子成員和所有科級中層幹部分成三批上報 。

  消息提前通知到個人讓做好證件準備,所有人喜不自禁,哪怕隨消息一起下達的「人人一篇高質量的考察心得」任務,也沒讓一個人提出異議。尤其在聽說其他醫院都只派了部分院領導參加後,老大哥的優越感和好福利更讓他們沾沾自喜。

  第三住院大樓建設正式納入議事日程,按計劃原本打算用於呼吸、消化、血液等幾個大內科,渝冬生在在方案討論會上提出了新謀劃。

  「我們要紮實落實下轉下治制度,同時通過大力推行一日病房、日間手術和微創手術,來縮短平均住院日,提高病床周轉率。一、二住院樓的病床,目前應該還能夠滿足臨床需要。不知大家計算過沒有?」

  眾人細細思索謀算,頻頻點頭。對醫院來說,房屋使用也是成本。渝冬生此番言語含義應該不只如此,都靜待下文。

  「我建議把三住院樓空出兩層,設立核醫學科。到時再把放射影像科、介入室和腫瘤科搬過去,分區一體化管理。」渝冬生拋出他的新提議。

  核醫學科?又一個新興學科。這是又要開創先河?大家開始交頭接耳議論,有了心臟中心和重症中心的成功先例,大家除了疑惑倒不算太驚訝,更沒有人提出反對。

  核醫學在各人心中還沒什麼具體概念,渝冬生並未詳細解釋,他要求各位班子成員結合分管領域進行針對性思考謀劃,並將之作為出去考察學習的重點任務布置下去後,宣布散會。

  任東跟在渝冬生身後抱怨,「老大,你讓我歇歇吧!你年輕跑得快,我痴長你幾歲,體力有限,跟不上趟了。」

  「看來你鍛鍊太少。不要有壓力,人生是場馬拉松,慢慢來。」渝冬生笑著說,「也是,我們好久沒踢球了,我讓彭湃約一場?我們先活動活動筋骨再接著一起跑。」

  說話間,他已撥通彭湃的電話,「彭主任,你們任東院長動力不足,周六約場球給他加氣,晚上我請客。」

  嘴上說歸說,任東回到辦公室便將周偉叫了過來,安排他去諮詢核醫學科的設置標準和相關政策。幾日前,王書記找周偉談話宣布,「鑑於你代理科長期間工作積極主動,業績突出,院黨委決定正式任命你為醫務科科長。」

  新上任的周偉急於幹事表現,再一聽是渝院長布置的新任務,更加上心,還拉上在環保局工作的妻子一起出謀劃策。

  包括任東在內的其他副職一致認為,如今的渝冬生院長已經牢牢掌握了領導人的精髓:讓手下快活地干。就像他自己常說的那句話「醫院可以沒有院長,但絕對離不了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副院長。」這是多麼不可或缺的重要啊!

  炎炎夏日,王向林副書記帶領新入職的新鮮血液們繞職場一圈,切身感受醫院一片欣欣向榮的大好景象。然後湧進熱火朝天的門診大樓,指著正在專心看診的渝冬生專家介紹,「你們要做一個優秀的醫生,向他看齊。」

  肖雲翔扯開嘴角一笑,心下無比贊同。院長舅舅還不知道他提前來院報到,他忙於博士課題和畢業論文,兩年沒回來過了。下了飛機直奔醫院,他想給他一個驚喜,未曾想醫院近年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尤其是那個規模和先進程度可以媲美大型醫院的重症中心,著實給他來了個巨大的驚喜。

  渝冬生抬頭,一眼便瞧見了高出人群大半個頭的肖雲翔,他眼前一亮,揮手招呼示意,並未停下正在進行的診治。

  診室外還有幾個病人在候診,肖雲翔耐心等在門外。

  「舅舅,我回來了。」肖雲翔一把抱住剛脫下白大褂的渝冬生。

  渝冬生看見他身後的行李箱,用力拍拍他的肩,「你小子,也不提前說一聲。走,回家,給你媽和姥爺看看。」

  舅甥倆並肩走在醫院裡,一路上都有路過的人尊敬地招呼「渝院長」,渝冬生均一一微笑頷首。

  身邊從小到大的偶像依然風華正茂,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上位者的沉穩和自信,而看向他的眼神卻是那麼親切溫和,還透出幾分欣賞。肖雲翔偷偷調整邁步節奏,和他踏出一樣的步頻。

  接到電話早已等在電梯口的渝春花,看到兒子便紅了眼眶。

  第一次回到裝修得簡潔淡雅的新家,肖雲翔再生感慨,如父如兄的舅舅替他撐起了這個家,現在是他該報答的時候了。

  「舅舅,今天王書記跟我說了安家補助的事,還說正式報到後,要簽一個人才引進協議。我怕給您造成不好影響,當時沒有明確表態。」肖雲翔和渝冬生談論完他上班後的主要工作,突然想起這茬。

  「醫院針對緊缺高端人才有這個政策,那是你這個博士該得的,跟我這個院長舅舅沒關係。」渝冬生笑著說,「爸,你看你孫子剛參加工作就掙了好幾十萬,比你兒子有出息吧!」

  老父親一旁嘿嘿憨笑著,合不攏嘴,「好,好,都有出息。」

  吃完晚飯,渝冬生沒打算長聊,起身準備離開。

  「舅舅,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舅媽她們 。」

  「我還有事,明後天再去吧。再說了,歡迎我們家高材生回歸,你舅媽不得準備準備,給你擺個隆重的接風宴啊。」

  「對哦,還是渝院長考慮周到,小甥擇日攜厚禮正式登門拜訪。」

  「臭小子,還跟我皮。」

  渝冬生轉身下樓,腳步輕盈,心情愉悅。葉曉曉那兒又有小半個月沒去了,身心都渴盼著。那個從不主動聯繫,如尤物一樣的女人,已讓他上癮。

  直接輸入密碼進屋,葉曉曉不在家,他把買給她的香水放在梳妝檯上,換了睡衣躺在床上給她發了個「回來」的信息。

  葉曉曉秒回,「等我」二字後面綴了一長串紅唇,渝冬生的興致瞬間蓬勃,閉著眼期待他的女人投懷送抱。

  渝冬生一直知道自己的性需求很強烈,可夏天並不熱衷,尤其在她上了四十歲的年紀以後,委婉拒絕了他幾次,他便不再勉強。恰在這個當口,葉曉曉給了他滿足。自打如此合理化了自己的出軌行為,渝冬生的愧疚感逐漸消失。

  他也知道自己對葉曉曉可能更多的是欲望,或許也有那麼一點兒愛意,畢竟自己還喜歡吻她。

  二十分鐘過去,聽到門響,葉曉曉直接跑進了臥室,飛撲進渝冬生為她敞開的懷抱。空調的冷氣也壓不住酣戰的熱浪,裹著無邊欲望衝破彼此薄薄的衣衫,混雜進曖昧氣息的清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