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白色恆星降下無數毀滅性的光束,秦時然操縱光球集中起來,但對上光束時,光球如同泡沫一般脆弱,連帶著其中的黃金劍一起被粉碎,卻沒能抵消光束。
【劍】克制的是蘭斯洛特,而非『救世神刀』,加上『救世神刀』破壞力極強,擋不住很正常。
秦時然發動【鳳】進入神速狀態,手持斬神的『漆黑邪王劍』四處閃避,避免被光束擊中。
縱使他有【生命】,能夠起死回生,也不想輕易嘗試死亡的滋味,而且,雖然還未體驗過【生命】的效果,但他記得原作的【牧羊】發動後,不是瞬間復活,需要時間,由【牧羊】升級而來的【生命】或許效果更佳,但應該也是不能瞬間復活。
天知道復活期間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一睜眼,就給敵人補多一刀,連再次發動【生命】都來不及,就直接涼涼。
要打敗蘭斯洛特,首先要解決『救世神刀』。
秦時然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蘭斯洛特,然後……
嗯?
心中浮現一絲驚訝,在秦時然的視野里,蘭斯洛特和神槍之間似乎連結著一縷「線」,似有似無,****。
這是……秦時然突然有個猜想,眼睛一亮,發動【火眼金睛】,那縷「線」頓時清晰很多。
在發動【劍】的時候,秦時然擁有接近【靈視】的洞察力,疊加【火眼金睛】後,洞察力大大提高,能夠看清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事物。
比如……蘭斯洛特與『救世神刀』之間的聯繫。
『救世神刀』的主人是『最後之王』,哪怕蘭斯洛特手中這把只是仿製品,也還是以『最後之王』的遺骸創造出來的,『最後之王』是『救世神刀』的擁有者,蘭斯洛特充其量只是使用者。
蘭斯洛特能夠使用『救世神刀』,想必是利用了某種秘法,與其建立契約般的聯繫,如果能將其切斷,那麼……
秦時然微微揚起嘴角,悄無聲息地發動【暴風】,迅速捲起一陣暴風,朝著蘭斯洛特撞過去!
蘭斯洛特提槍向前一刺,白色恆星立刻射下數道光束,將暴風撕裂,秦時然沒有停手,不斷製造暴風攻擊,並且好像還嫌不夠猛烈,又發動了【雷霆】。
霎時間,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金色的海洋掀起驚濤駭浪,若此時有船航行,那絕對是要沉船的節奏。
轟!轟!轟!————
刺眼的金色閃電猶如一條條張牙舞爪的毒蛇,激烈地劈向蘭斯洛特,肆虐的暴風也狠狠地衝撞過去,呼嘯的風聲夾雜著如刀刃一樣鋒利的撕裂威力,雙管齊下,一般人遇上這種情形,要麼被雷電劈死,要麼被暴風撕碎。
但蘭斯洛特是神,非常人可比,還持有威力驚人的『救世神刀』,這種猛烈的攻擊,並不能傷害到她,只能稍稍牽制一下她。
『將天地星海悉數毀滅之刃啊——代替汝正統之主,如今吾作為使用者,展示聖之殲滅與殺戮!劍啊——顯現救世之光,給世間帶來均衡!』
蘭斯洛特發聲詠唱言靈,就像一位指揮家,只需揮動神槍,白色恆星就會降下無數光束,替她摧毀所有襲來的攻擊,以強悍的破壞力,形成固若金湯的防線,始終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只有蘭斯洛特心裡清楚,她現在只是調用殘留的大地精氣啟動『救世神刀』,不可能一直下去,桂妮維亞那邊不知道情況如何,反正她沒有感應到『救世神刀』與聖杯恢復聯繫,無法吸收聖杯儲存的大地精氣支撐『救世神刀』輸出。
必須在殘留的大地精氣耗光前,結束這場戰鬥……蘭斯洛特心中這樣想著,卻沒有察覺到,秦時然在不斷釋放暴風和雷電的時候,悄悄地拉近距離。
就在白色恆星攻擊襲來的風雷之時,秦時然抓住一個空檔,將神速發揮到極致,一個閃身衝到蘭斯洛特面前,舉起『漆黑邪王劍』重重地劈下去!
蘭斯洛特知道【劍】的效果,絕不能被擊中,於是第一反應提起神槍去擋,胯下的白馬也機靈地往後退,幫忙避開這一劍。
只不過,蘭斯洛特並沒有想到,秦時然的攻擊目標不是她,而是她與『救世神刀』之間聯繫起來的無形之線,看似落空的一擊,在秦時然的眼中,卻是劍鋒切斷了「線」。
蘭斯洛特驚訝地看著神槍劇烈顫動,『救世神刀』迸出白金色的火花,似乎在抗拒蘭斯洛特,一陣巨大的斥力,神槍從蘭斯洛特手中掙脫,掉入下方的金色海洋。
隨著神槍掉進海里,天空的白色恆星膨脹爆炸,在獻上最耀眼的光芒過後,便消失於無形。
秦時然停下來,略帶陰陽怪氣地譏笑道:「喲,這是要**投降了嗎?」
上次被蘭斯洛特用『救世神刀』逼到不得不暫時撤退,心中鬱悶,現在去掉了蘭斯洛特這張王牌,秦時然有一丟丟「小人得志」,也很正常。
蘭斯洛特看著神槍掉落的位置,搖了搖頭,露出平淡的微笑,「是吾大意了,到最後,還是要堂堂正正地一決勝負。」
希律律……
白馬像是回應蘭斯洛特燃燒的戰意,前蹄在虛空中蹬了兩下,仿佛在做疾跑的準備,蘭斯洛特右手一抓,以神力具現出一桿逆棘狀的長槍,神力伴隨著氣勢洶湧爆發,哪怕身上沒有任何甲冑,依舊展現出無與倫比的神威。
噼里啪啦——
白色閃電摩擦出火花,纏繞在蘭斯洛特周邊,蘭斯洛特以直搗黃龍之勢刺出一槍,激射出一道粗壯的閃電,閃電在飛射而出的過程中分裂無數,猶如一張電網撲向秦時然!
唰唰唰——
一把把黃金劍彈射出去,以更加密集的攻勢,瞬間淹沒了閃電,閃電是蘭斯洛特本身的能力,便在【劍】的克制範圍之內。
白馬急速狂奔,速度不斷加快,來回移動宛若一道白色流星,蘭斯洛特騎著白馬,一邊戒備追擊的黃金劍,一邊連續不斷地釋放閃電,從各個角度進行攻擊,然而都被四周漂浮的光球全部擋下,連秦時然的衣角都碰不著。
風水輪流轉,幾分鐘前,蘭斯洛特依靠『救世神刀』擋下了狂風暴雷,幾分鐘後,她的進攻也奈何不了秦時然。
秦時然以神速沖向蘭斯洛特,同時操縱雷雲降下密密麻麻的閃電,白馬雖說可以通過不斷加速達到神速,但在面對如此大範圍的攻擊,為了安全避開,難免會放慢速度,然後就被秦時然追上了。
眼看著閃爍金光的劍刃飛快刺來,蘭斯洛特猛的發出濃郁的霧氣,瞬間融入到濃霧中,化解了危機。
濃霧瀰漫四周,蘭斯洛特知道秦時然可以藉助暴風驅散霧氣,因此在秦時然出手之前,在他身後突然實體化,乾脆利落地刺出長槍!
驀然,秦時然身上湧出一股黑霧,帶著強烈的腐蝕性迎面涌去,雖然蘭斯洛特反應敏銳,第一時間想到收手抽身,但她身下的白馬可止不住沖勢,哪怕緊急「剎車」,還是一頭撞上了那詭異的黑霧。
「嘶——!!!」
白馬發出慘痛的嘶叫,就像是被當面潑了硫酸一樣,一張馬臉瞬間破相,直接爛掉大半,黑霧就一位磨刀霍霍的屠夫,滿臉獰笑地揮刀砍去。
【暗域】,來自雅典娜的饋贈,這些黑霧是腐蝕性極強的暗黑之力,白馬再怎麼聰慧迅敏,也不過是一頭神獸,如何能抵擋黑暗的腐蝕。
幾個呼吸間,遭到黑暗侵蝕的白馬便維持不住姿態,化作光粒消散不見,失去坐騎的蘭斯洛特朝著大海跌落下去,同時,沾染到黑霧的槍尖迅速蔓延,一下子就爬到了蘭斯洛特的手臂。
「唔!」
蘭斯洛特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俏臉閃過痛苦之色,不過馬上手臂一震,扔掉被腐蝕的長槍,以閃電震散手臂上的黑霧,細膩的肌膚變得腐爛,換作是普通人,這條手臂早就被腐蝕得只剩骨頭。
啪——
蘭斯洛特掉入海中,濺起大片水花,還沒等水落下,一抹金色的光影投射下去,隨即像是在水中引爆了一顆炸彈,掀起沖天的水柱,萬丈光芒盡情綻放!
嘭!!!!
秦時然浮在空中,右手空空如也,手指微微彎曲,投擲下去的『漆黑邪王劍』迅速飛回,劍身上還掛著被貫穿身體的蘭斯洛特,由『漆黑邪王劍』散去金光、恢復原樣不難看出,已完成【劍】的任務,成功封印了蘭斯洛特的神格。
秦時然重新握住劍柄,提起劍,手臂筆直,令蘭斯洛特與他面對面,蘭斯洛特緩緩抬起頭,蒼白了些許的嬌顏露出一抹略帶苦澀、但更多的是釋懷的微笑,「敗給你了啊,弒神者·秦時然,這或許是吾註定的命運,可惜,終究沒能等來吾主甦醒之時……」
勝負已定,失去『救世神刀』,神格被封,蘭斯洛特已無反抗之力,只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且,蘭斯洛特的情況比其他『不從之神』更特殊,她是一千多前以原始姿態降臨人間,關於蘭斯洛特的神話隨著時代變遷已經脫離了最初,一旦她死去,未來若是再有不從之蘭斯洛特降臨,便不再是她,而是嶄新的蘭斯洛特。
就像是『最後之王』與亞瑟王的關係那樣,原本同為一人,因為神話的改變,而徹底分離成不同的個體。
換言之,這可能是名為「蘭斯洛特·杜·拉克」的女性軍神徹底消失,變相抹殺了一位神明。
秦時然會手下留情嗎?
當然……不會。
劍光激盪,滅殺了蘭斯洛特的最後生機,帶著坦然的姿態,蘭斯洛特的身體如同沙化一般崩潰,灰飛煙滅。
秦時然靜靜地看著蘭斯洛特消逝,一會兒,才從口中吐聲:「日…還真的沒漲……」
正如一開始想的那樣,原本屬於『弒神者·亞歷山大』與『不從之神·蘭斯洛特』的戰鬥被秦時然這個「第三者」插足後,便違反了規則,即使最後是秦時然單打獨鬥地弒殺蘭斯洛特,也不會增加魔力和『權能』。
早有預料的事情,秦時然倒也沒有多大的惋惜,自身沒有損失,就不算是虧,一雙火眼金睛看向下方的大海,左手招了招,沉入大海的神槍便被念力抓出來,落入秦時然之手。
作為槍鋒的『救世神刀』已散去所有光輝,變得暗淡無光,平平無奇,秦時然沒有貿然嘗試輸入魔力或做什么小動作,打開『混沌之間』,隨手扔了進去。
就當作戰利品吧……
……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悽厲的尖叫在黑岩島上響起,崎嶇不平的黑岩地面上,一頭遍體鱗傷的白龍緩緩縮小、變形,依稀可見桂妮維亞的模樣,但還沒完全變回人型,身體開始出現石化。
亞歷山大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看著桂妮維亞漸漸走向生命的盡頭,在他和桂妮維亞的決鬥中,他沒有任何懸念地成為最後的贏家,哪怕桂妮維亞解除龍蛇封印,燃燒生命,變回往昔的『地母神』,還是輸給了亞歷山大。
「主…主人……」
桂妮維亞艱難地爬起來,朝著黑岩島的山頂一點一點前進,她能感受到,主人的氣息就在那裡,『最後之王』就沉眠在——
「沒用的,『最後之王』並不在這裡。」
仿佛窺探到桂妮維亞的內心,亞歷山大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句話,桂妮維亞如遭雷擊,僵硬地轉過頭,眼中流露絕望,「你…你說什麼……」
「所謂的『天之逆鉾』只是造國的神具,日本神話的伊邪納岐與伊邪那美以此創造陸地,也能將陸地變成不定型流動體,流放到海洋里。」
亞歷山大從容不迫地述說著讓桂妮維亞陷入絕望的答案:「大約一千年前,『最後之王』在殲滅了當時所有的『弒神者』後,在日本某個島再次沉眠了。」
「而這個國家的神明似乎認為『最後之王』是個潛在危險,便以『天之逆鉾』將『最後之王』沉眠的島嶼化作不定型流動體,沉入海底隱藏起來。」
「我把『天之逆鉾』借來後,便嘗試以『天之逆鉾』將浮島重新構成,如你所見,我成功了,只不過,這座島上不存在『最後之王』,想必是那群神明後來改變主意,將『最後之王』轉移到別處了吧。」
聽著亞歷山大以平淡的語氣揭開殘酷的真相,桂妮維亞絕望地看向山頂,發出如同慟哭的聲音,「那我感應到的是……」
亞歷山大沒有回答,他知道桂妮維亞已經想到答案,只是不願承認——島上的只不過是又一件『最後之王』的遺骸,就如桂妮維亞再創造『救世神刀』的材料一樣,是亞歷山大在印度尼西亞發現的。
在發現這座島不存在『最後之王』的陵墓後,亞歷山大就將計就計,以尋找到的遺骸作為誤導的誘餌,在這座島上布下陷阱,只為吸引桂妮維亞和蘭斯洛特落網,將她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