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三人剛剛各自穿過拱門的時候——
亞瑟穿過分流命運的拱門,然後停下了腳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環視四周,再望向身後,果然沒在見到火鉈英雄和灰原初的身影了。
「正好……」他輕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平靜地繼續神殿走去。
幾十步後,他就來到了祭祀台, 然後朝著祭祀台旁的那個人打招呼道:「辛苦了。」
早在穿過拱門前,與火鉈與灰原一同從門外往裡張望的時候,亞瑟就察覺到了他的命運與其他兩人的不同。
——火鉈英雄與灰原初顯然在神殿裡只看到了蛇。但是在他的這條命運支流里,神殿裡卻有兩個人。
但是在當時,亞瑟並沒有把這個事實說出來。
他只是裝作與其他兩人看到了相同的東西,然後等進入了神殿,確認和火鉈以及灰原徹底分開, 才敢向那個多出來的人打了招呼。
……這是為了大家都好, 尤其是灰原。
祭祀台旁, 擺著兩張摺疊椅。
其中一張上,少女正挺直著腰杆疊著雙腿,微微抬著下巴,進行著但另一隻手上,則不知為何持著一根教鞭。
聽到了亞瑟的招呼,折露葵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本,抬起頭來。
「我是特意在這裡等你的。」
「我知道。」亞瑟輕鬆道。
然後他繞過了折露葵,走到窗前,端詳著病床上的「蛇」。
他摸著下巴道:「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三種命運』的命運支流,是按照『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方式來進行劃分的啊。」
「因為我現在看到的這個人既不是野田歲三,也不是野田慎二,也不是其他資料中蛇的傳承者……但又肯定是『蛇』。那麼,這個樣子,看來就是『下一個』蛇的姿態吧?」
折露葵不置可否,只是低頭繼續閱讀:「等你看夠了, 再叫我。」
病床上的蛇倒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哦?是這樣的話, 那你能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麼樣子的嗎?」
「說實話,唯獨我自己,看不到自己有什麼特別的樣貌呢。在我自己看來,我還是野田歲三……」
「等等——」蛇突然一驚,露出受威脅的樣子發出嘶聲,「既然是未來的姿態,那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那麼肯定,一定是『下一個』,而不是未來的某一個?」
折露葵突然揚起教鞭一揮,在空氣中發出了爆竹般的鞭打聲。
明明只是離開數米開外的虛空鞭打,但蛇卻突然做出了痛苦的表情——而且,雖然仍在開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都說了,不要對我用耳語。」她澹然道,「閉嘴吧——不管是物理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是『緘默之鞭』啊?我聽說過這件裝備……對這傢伙來說,簡直是量身定製的刑具。」亞瑟只掃了幾眼,就很快認出來那枚教鞭的來歷,「為了這次任務特別申請的?也是, 雖然我相信你不會被那傢伙的鼓譟動搖,但想來還是會覺得煩的。而且,其他工作人員也很難抵禦住蛇的耳語,很容易就會被污染心靈。」
折露葵只是看了他一眼,不接話——明確表達著「我們可不是能聊天喝茶的好友」這樣的意思。
亞瑟聳聳肩不以為意,然後正式道:「來談正事吧。」
折露葵合上書本:「嗯。」
「讓我殺了他,要付出什麼代價?」亞瑟開門見山道。
折露葵露出了嘲諷的微笑:「你還能付出什麼代價?」
「如果是之前的你,有的是東西和我交換。比如你那幾支stf的人事權,你對裝備部,總裁辦以及其他幾個部門的的影響力,還有董事會裡你所掌控的那幾票……
「但是你現在已經背叛集團了,不是嗎?那這些東西,你都已經不再擁有了啊。
她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嗯……折離少見地給我直接留言了呢,意思是我可以也應該按照集團的規矩,全力除掉你這個背叛者。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包庇你。」
「……所以你明白吧?我現在,可是真的可以毫無後患地殺了你的。」
亞瑟卻只是上下端詳著她。
「但你特意等候在這裡與我談話,也就意味著我有你想要的東西,並且有和我進行交易的意向。」
然後他果斷道:「你知道,我討厭浪費時間進行這種暗中的試探和交鋒。說吧,你要什麼?」
折露葵眯起眼睛來:「我需要一個答桉。」
「答桉?」
「那是小灰嗎?」
這一次,輪到亞瑟露出意外的表情。
「……這個?就這個?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的,就只是這個?」他瞪大眼睛,反覆確認道。
「我想要什麼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折露葵兇狠地說道。
「啊不……」亞瑟扶了扶額頭,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你沒瘋吧?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吧?」
「我背叛了集團,要殺死蛇。你的任務是殺死我,並且保護蛇……」
「也就是說——如果你和我達成交易,任由我來殺死蛇……」亞瑟凝視著折露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這也是背叛集團的行為。一旦被發現,你也會會和我一樣,被列入格殺令的。」
折露葵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發出一聲嗤笑:「我知道啊……但是,難道你覺得我一直對集團很忠心,對摺離很忠心嗎?」
「有必要的話,我可是會很高興地背刺那個男人的。」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亞瑟搖頭道:「但這是一個代價的問題。冒著這麼高的風險,你就只想知道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一個甚至你自己早就猜出到的答桉?」
折露葵又丟來了不屑的一瞥:「我說了,這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什麼重要,什麼無關緊要,只能由我來決定。」她繼續揚起下巴,大聲道,「而我現在,就只想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那到底是不是他!」
說著說著,她又眯起眼睛來,如同重新對此陷入了專注的思考之中。
同時,不自覺地磨著牙,齒間無意中泄露出話語聽起來尤為寒冷:「相比起來……集團什麼的,那種東西已經無所謂了啊。」
而亞瑟則觀察著折露葵的表情,突然道:「……這樣啊,我理解你。」
折露葵被從思考中驚醒過來,望著亞瑟皺了皺眉,表達對亞瑟這句話的不解。
而亞瑟則清了清嗓子,攤開雙手,如同開始演講一般,用華麗的聲調道:「就像對我來說,我也有自己必須堅守的信念。」
「當集團符合我的信念的時候,我就與它在一起。而如果有一天它背叛了,那麼我就會離開。」
「對你來說,小灰也正是這樣的重要的存在……你,就是這個意思吧?」
然後他將左手扶在右胸前微微鞠躬,行了個騎士禮,示意自己說完了。
——折露葵的眼神里,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茫然一閃而過。
但她很快恢復了冰冷的眼神,微笑道:「那當然,那可我最心愛的小狗。」
亞瑟故意咳嗽了兩聲,重新開口問道:「那麼,成交?」
「成交。」
「我再確認一遍,你和我的交易,實質上就是你對集團的背叛。」
「用不著你這個叛徒來提醒我。」折露葵冷冷道。
「很好。」亞瑟一拍自己的手掌,「這樣一來,我就真的能夠殺死這傢伙了。」
……在一旁病床上的蛇,一開始還是滿臉戲謔,看戲一般地看著他們的談話,但在中途卻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同時拼命地開始說著什麼。但在教鞭的作用下,不論是聲音還是耳語,一絲一毫都沒有成功地泄露出來。
到了此時,蛇更是開始開始用力搖晃床鋪,如同最後的掙扎。
亞瑟卻沒朝一旁的病床看一眼,只是一邊朝著折露葵點頭,一邊突然抽槍向右指去,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兩人都沒有去看成果。
折露葵只是托著下巴,皺眉道:「儘管如此,你也只射殺三分之一的蛇。他還是死不掉的吧?」
「我相信我的同伴們。」亞瑟則如此答道。
然後,兩人只是坐在椅子上,沉默著等待著……一直到焦湖味傳來。
折露葵再次揮了揮教鞭,解除了緘默效果。兩人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在慘叫聲中看看床上的那個人就那樣飛快地燒完。
神奇的火焰在僅僅燒光了人體之後就自然熄滅,沒有傷害下面的床單一絲一毫。
而望著那簇灰盡,折露葵呼出一口氣,然後斜眼瞥了亞瑟一眼道:「你可以走了。下次再見面,我就真的不會留手了。」
亞瑟卻只是搖了搖手指,說:「等兩分鐘。」
折露葵懷疑地看著亞瑟,卻真的等了下去。
——兩分鐘,折露葵的手機響了起來。
掃過漫不經心地掃過兩眼其中的內容……然後,皺起眉頭,開始認真觀看。
期間,她的臉色變幻再三。先是驚訝,然後陷入思考。
亞瑟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不作聲,不去打攪。
片刻之後,折露葵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終於定格為深深的厭惡。
她收起手機,帶著幾分殘餘的厭惡抬起頭來:「……折離對所有人發出通告。從此刻開始,對你進行赦免。包括撤銷格殺令,並恢復原有的一切權限與待遇等。」
「嗯。」亞瑟一副早就預料的樣子。
「這就對了。」折露葵澹然道,「這等於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你之前的行動,都由他在背書。」
「當蛇還以為他提出的契約內容對他有利,覺得自己只付出了小小代價就挑動了集團,並為此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那個男人早就在謀劃怎麼越過契約,從他身上榨取更多了。」
「但是,你們到底是怎麼繞過契約的?」折露葵盯著亞瑟道,「……我付出什麼代價,可以從你這裡知道這個秘密?」
「不,不用交換。這種事情你回頭稍稍想一想就能自己想明白的。」亞瑟笑著搖搖頭道,「——因為我們其實並沒有繞過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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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折露葵「我不信」的眼神中,他繼續解釋道:「在上個月,在我接手火鉈英雄這件事情的時候,折離給我看了一份資料。那裡面,是蛇所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折離問我——我是怎麼看待蛇的。」
「我回答說——『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不介意除掉他』。」
「而他當時,只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希望你能一直記得這種心情』。」
亞瑟頓了頓,然後強調道:「但是,他只做了這些,只說了這些而已。他並沒有對我下達任何形式的命令與暗示。」
「所以關鍵是——我要殺死蛇的想法,並非出自折離的命令,而是我的內心,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
「由此出發,我是真正的背叛了集團,而不是一個有秘密任務的臥底……所以,不存在什麼繞開契約的問題。我作為集團的敵人,就是可以殺死蛇。」
折露葵盯著他,表情古怪。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和折離之間的羈絆嗎?」最後,她輕聲道。
「他相信你的信念,相信你是真正出於崇高的信念而行動,哪怕真的被集團追殺也不會動搖。這樣的你,才滿足逃避黑瑪門尼的契約的條件。
「他也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下令我來殺你。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留手,所以這一舉動也會被黑瑪門尼再次判定為你們並無勾結……但其實,他只是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活下來並完成任務。」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你殺死蛇,自己也毫髮無傷,最後取回了一切……恭喜,你大獲全勝,而我徹底慘敗。」
「所以,他真的是很信任你,你也完全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呢……想來,他現在也正在為你而自豪吧?」折露葵露出完美的社交式的微笑,「相比起來,我就只是他用來欺騙黑瑪門尼的工具,一個自己還不知情地在舞台上表演的小丑呢。」
亞瑟欲言又止。
折露葵隨即做了個手勢,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卻緊崩著臉,沒能開口。
「……倒也無所謂,我和折離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又沉默了片刻,她才抬起頭來,盯著亞瑟澹澹道:「——但是,我果然還是非常討厭你。」
亞瑟盯著她看了一陣子,突然冒出一句:「沒必要在我面前表演這一套吧,我可不會同情你……而且,我對敵人也總是客觀評價的。其實你這次並沒有輸給我……」
頓了頓,他又改口道:「不,應該來說,你輸給的並不是我。」
「什麼意思?」折露葵抬起臉來。
「因為其實你並沒有真的『全心全意』地思考謀劃如何去『除掉亞瑟這個叛徒』,不是嗎?如果真是那樣,說實話我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存活下去。但是……你這次的大部分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灰原——」
亞瑟適可而止地停了下來。
因為折露葵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兇惡了起來。
她很快轉為優雅的微笑,同時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贊同聲:「嗯……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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