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當年往事

  因為薛文海的到來,一直嚷嚷著要打球的北山杏衣壓根就懶得碰排球。

  老公來了,明顯是老公更好,她還玩個球啊!

  毒島冴子和毛利蘭恢復得很好,不,應該說,她們的身體在被北山杏衣以其雄厚的上乘內力梳理一番後,兩人的狀態比之先前反而要好上不少。

  於是兩人接著打排球,不用內力,只靠身體素質打球,在毒島冴子適當放水的情況下打了個精彩,霞之丘詩羽和鈴木園子完全就成了看戲的。

  不過有毒島冴子和毛利蘭在,她們兩人也確實只能算是個看戲的,她們非常自覺,絕不上去摻和毒島冴子和毛利蘭的戰鬥,鈴木園子還貼心地給了霞之丘詩羽一瓶汽水,兩人舉著汽水瓶嗦著吸管就這麼看兩人打球,五個球……啊,不,是一個球蹦來蹦去的非常養眼,工藤新一偷偷瞄過來被她們兩人發現後聯手趕走了。

  沒球看的工藤新一轉而又對薛文海起了興趣,跑過去和他聊天,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寫出那些涉及各方面學科,無所不包的遊記小說的「辛文海」,這一聊就發現薛文海果然很了不得。

  為了成為一個出色的偵探,工藤新一自小就積累了大量的知識,他家必須抬頭仰望才能看到頂的書架就是證明,說句自誇的話,工藤新一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實踐方面差了點(已預定夏威夷暑期培訓班),但知識面涉獵非常之廣,他和薛文海天南地北聊著些不著邊際的話,結果卻發現就沒有薛文海接不了的話。

  雖然薛文海一直說自己只是粗通,但他對談話中提起的各種學科卻總能說出一些很精確的數據,工藤新一聽不太懂,但看薛文海一臉從容自信的樣子,工藤新一相信那些數據不會是他信口胡謅的。

  這人,全才到過分啊!

  在知識面上被完全比下去的工藤新一心中受挫。

  而更讓他受挫的是伊芙。

  伊芙在身體好了之後也不在淺灘玩水了,丟開她早就嫌棄的鴨子游泳圈坐到他們這邊聽他們聊天。

  一開始工藤新一還以為伊芙只是一個可愛的外國小女孩,有點靦腆怕生,之前也是基本不說話,可能連日語都說得不是很利索,但是隨著工藤新一和薛文海聊天話題的深入,這個看上去才十一歲左右,應該還在讀小學的小丫頭居然開始介入他們的談話,而且不是童言童語,說的都是一些很專業的術語。

  在伊芙表現出自己的談話意願後,薛文海沒有如一般大人那樣嫌棄她是個小丫頭驅逐她,在認真地傾聽了一會伊芙的話後,很鄭重將她拉進了談話,用平等的態度和伊芙展開討論。

  之後的時間裡,工藤新一很快就被「踢」出了聊天群,因為薛文海和伊芙直接自五億多年前寒武紀生命大爆發開始,聊到了南方古猿演化成智人的多種假設,又從東瀛的古代史開始,聊到東瀛社會體系的形成,將東瀛古代社會那些可笑又可悲的制度吐槽了個遍,讓一邊的工藤新一聽了很不自在。

  倒是薛文海和伊芙兩人都不是東瀛人,聊這些東瀛人聽了會覺得尷尬的事情一點也沒有負擔。

  再後來,兩人又聊到了生物醫學方面,這方面伊芙聊起來尤其起勁,她甚至主導了之後的談話,薛文海則是笑著在她一些說不是太清楚的地方提點了幾句,讓她說話的內容顯得更加淺顯易懂而且邏輯自洽。

  見兩人說得越來越起勁,御門涼子和提亞悠也不曬太陽了,跑過來聽他們講,有趣又能啟發人思想的談話有時候甚至比一場優秀的電影還要有意思,提亞悠幾次想要加入談話,這番已經非常接近學術討論的談話激起了這位生物工程權威的興致,想要將自己的思想也融入其中,但卻被一旁的御門涼子給制止住了。

  御門涼子固然有大部分心神被伊芙和薛文海之間的談論吸引,但還是有一部分心神在獨立運作,她看出薛文海對侃侃而談的伊芙很感興趣,故意不讓提亞悠介入話題,讓薛文海將注意力集中在伊芙身上。

  「陰陽訣」薛文海,在常人探知不到的資深武術界,這可是有著鼎鼎大名的人物,若是伊芙能得到薛文海的垂青,這對伊芙來說是件非常有利的事情,所以御門涼子才制止了提亞悠,將舞台全部讓出給伊芙,讓伊芙盡情表現,最好是能多吸引薛文海的注意。

  在武術界,大凡混出名堂的人都會有一個甚至多個外號,其中,按中原武術界取外號的習慣,名字中帶有動物名稱的,基本都是武術界底層之流,如「蠻牛」、「凶虎」、「惡狼」、「毒蛇」等,一般只在地方有名,出了本地,誰都不知道他是誰。

  而更加厲害的人物,外號一般會帶上自己的特色,比如中原古代,秦瓊混江湖的時候因為為人仗義、樂善好施,所以被人取了「小孟嘗」這樣的外號,現代中原,更有西蜀唐門一暗器高手被尊為「千手」,用以形容其釋放暗器的手法絕快,恍若千手。

  至於在名號中加入「神」啊「聖」啊之類的高級字眼的,那都是武術界最頂尖的高手才能有的榮譽,如果有什麼三腳貓也取這樣的外號,恐怕剛出門就會被人打死。

  混江湖麼,誰不是為了個名,叫這麼響亮的外號,誰看見不想踩一腳?

  以上這些都只是中原武術界中常規的外號,還有些特殊的外號,就真不是隨便就能取的。

  「中原三極」之一的薛定山,他的外號除了「南天王」之外,還有一個外號便是「風雷掌」。

  以某種武功作為外號,這便說明這門武功是其獨門武功,不是由他所創,就是由他進行了巨大的改動,蛻變成為了一門全新的武功。

  滬都薛家是百年武術世家,在民國時期就是南方武術界大族,後家族敗落(什麼原因自己想),家傳武學斷代,直到解放後,尚是少年的薛定山自家中祖宅意外得到家傳武學的武功秘籍,之後刻苦修煉、奮勇拼搏,這才重續了薛家百年武術世家的威名,也留下了一段名為「風雷掌」的傳奇。

  薛家的家傳武學本為「霹靂神掌」,同樣是一門非常霸道的掌法,出招勢大力沉,卻極耗內力且靈動不足,薛定山在名揚天下的過程中將其不斷改進,保霹靂雷霆之雄勢不失,同時化入勁風迅疾之意,「風」「雷」合一,這才有了後來名震天下的「風雷掌」,而「風雷掌」也成了薛定山早年的外號,直至後來,薛定山攀上中原武術界頂峰,與北方武術界的執牛耳者「北絕巔」秦懷水劃分武術界南北,這才有了現在的「南天王」,但武術界中人若是喊薛定山一聲「風雷掌」,薛定山也是會笑著應下的,因為改創出「風雷掌」確實是他在武學方面最得意的事情。

  這些中原武術界的事情,因為中原武術界相對封閉,東瀛武術界知之甚少,關於薛定山的事跡,御門涼子也是聽她師父說起的,主要是十八年前,北山雄梧攜子遠渡中原,和薛定山鏖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這才使得「薛定山」這個非常陌生的中原人的名字進入了東瀛武術界高層眼中。

  十八年前正是北山雄梧名聲威望最盛之時,東瀛武術界甚至隱隱覺得自家大宗師就是天下第一,誰知去了中原後卻連中原武術界一個「小老頭」也拿不下。

  但兩人決鬥之時的威勢卻又著實震驚了當時圍觀的中原、東瀛武術界名宿,兩人決鬥的舞台,滬都郊外的一座無名山峰,竟在兩人戰鬥的餘波中被生生夷為平地,使得所有觀戰的東瀛武術家不敢質疑這兩大武術宗師的實力,只能感嘆一句中原武術界臥虎藏龍,僅僅只是「三極」之一的「南天王」居然就能和他們東瀛第一的大宗師打成平手。

  另外也要感嘆一句中原政府的霸道,決戰過後,居然有林業局的人請這兩位站在人類個人武力巔峰的武術大宗師回他們局裡「喝茶」,而且還是兩波。

  一波是滬都林業局的,另一波是臨安林業局的,決鬥的那座無名山峰差不多就在兩地的交界處,劃分不是太明確,所以把兩個地方的林業局都驚動了,在沒有協調的情況下各自派出一波人來處理相關事宜。

  中原的土地可都是國家財產,薛定山和北山雄梧之間的戰鬥嚴重破壞了中原國家財產,使得國家政府蒙受巨大損失,兩人必須要為這件事情做出交代。

  就這樣,兩位在《國際安全管制法》中可以被劃入LV5+之列,和航母核武器同樣被例為「戰略性武器」的絕世高手被分別請去了滬都和臨安的林業局做客,薛定山去了滬都林業局,北山雄梧去了臨安林業局,至於後來兩人是怎麼出來的,這就沒人知道了。

  而在這兩位武術巨人被塞進林業局的車帶走的時候,據說中原武術界的武術家們一臉淡定,似乎對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而東瀛武術界的武術家們則非常震驚,甚至難以置信,一直痛罵中原「武德敗壞」,然後因為干涉執法被後來趕到的警察拷走了,事後是從林業局出來的北山雄梧走了外交途徑才把他們救出來。

  御門涼子的師父和御門涼子說起這些舊聞的時候曾語重心長地對御門涼子道:「中原的水太深,你以後武術界有什麼朋友記得告訴他們千萬別去中原鬧事。另外,若是你以後對武術界的事情厭煩了,就去中原吧,那裡沒有武術界的人敢亂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御門涼子對中原武術界有了好奇心,特意去了解了那件事情的後續——三年之後,小宗師北山無二和薛文海的三十招之約,也是在那個時候,御門涼子了解到了薛文海的名字。

  薛定山和北山雄梧決鬥未分結果,是以兩人約定,決鬥的三年之後,由雙方的兒子繼續那場為果的決鬥,但因為雙方武功和年齡都差距巨大,是以定下了三十招之約,只要薛文海能接下北山無二三十招,那便算薛文海勝。

  實際上,對於那次事件的起因以及具體情況,御門涼子到現在都沒打聽清楚,為什麼東瀛第一的大宗師要去中原和「南天王」決鬥,知道那件事情緣由的人都對當年的往事閉口不談,偶爾提起也很快閉嘴,想來是東瀛武術界在那次事件中吃了大虧,他們不好意思聲張出去。

  御門涼子費盡心思打聽到的,也就是那次決鬥的三年後,薛定山次子,時年二十五歲的薛文海東渡東瀛,向當時修為離宗師境界只有一步之遙的小宗師北山無二提出履行當年的約定,最終以其獨創的「陰陽訣」在不北山無二手下撐過三十招,「勝」過了北山無二,一時間,「陰陽訣」薛文海之名在東瀛上層武術界廣為流傳,成為武術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但薛文海勝利之後的事情,她卻是再也打聽不到。

  直到和顏開相識後,御門涼子才知道,原來這個中原武術世家的傳人居然沒有留在滬都潛心習武,而是帶著新婚妻子週遊世界去了,十五年間居然就沒回過家,還真是一個自由奔放了過頭的人啊!

  呃,等等!開君的姑姑是北山家分家的人,當年的決鬥該不會就是因為「橫山杏衣」而起的吧?

  這個猜想只在御門涼子腦中閃了一下就被她打消了。

  開玩笑,只是一個分家的人,怎麼可能動勞大宗師出馬,這得把對象換成大宗師那個鮮少露面的小女兒才能有這個分量吧。區區一個分家女兒,怎麼可能……她倒是更願意相信,薛文海是在來東瀛履行當年約定的時候和北山分家出身的橫山杏衣相識相戀,最後走到一起,這樣還更合理一些。

  御門涼子腦補了一些王道戀愛劇情後這般想道。

  但無論怎麼說,二十五歲就自創武功的薛文海在才情方面確實是當得起一聲「舉世無雙」,若是伊芙能得他青眼,讓他提點幾句,這對伊芙來說必定是大有好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