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約會的機會
翌日，周六，北川家。
「少爺這次可是徹底出名咯。」
餐桌前，一身居家服的繪島妙笑意盈盈的望向了北川澈。
「或許吧。」
北川澈聳了聳肩，敷衍的應了一句。
從看客到表演者，哪怕不是他的本意，但也確實沒什麼辦法，只能說，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少爺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繪島妙站起身，拖動椅子，往北川澈的身邊靠近了些，然後重新坐下。
鶇誠理奈和柏源詩織會在她們那邊睡到中午，凜音小姐的話，這會兒還在臥室里補覺，昨天晚上他們三個人折騰的太狠了，所以……總之，眼下的餐廳內，就只有他們倆。
「我能說什麼？」
北川澈癟了癟嘴，端起面前的稀飯喝了一口，接著向自己盤子裡的雞蛋伸出了手。
「比如說獲獎感言啊之類的。」繪島妙一邊說著，一邊眼疾手快的搶過了他盤子裡的雞蛋，熟練的剝了起來，「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就好。」
「沒什麼獲獎感言。」北川澈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另外，妙，你按照這個力度照顧下去，就不怕把我照顧成廢人了？」
「不怕。」繪島妙小指微動，靈巧的剝掉了煮雞蛋外面的最後一小塊外殼，接著把雞蛋重新放到了北川澈的盤子裡，「照顧少爺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言罷，這位近侍的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了一抹嫵媚的弧度，「更何況，如果少爺真離不開我了？對我來講，是好事。」
「你這算不算是新概念病嬌？」
北川澈拿起雞蛋，咬了一口。
「嗯……我可以是。」
繪島妙低頭沉吟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這句話算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吧。
「不，你不可以是。」北川澈連忙放下了雞蛋，打斷了這姑娘的危險發言，「作為近侍，伱做的已經足夠了，過猶不及不是什麼好事。」
以妙對他的那種照顧力度，要是她真蛻變成了『新概念病嬌』的話……
他只能說，他都不敢想那個畫面。
「好叭，聽少爺的。」
繪島妙眨巴眨巴了眼睛，然後拿起了自己的那個雞蛋，繼續剝了起來。
這樣的早餐還挺合她的胃口的。
就是和稀飯配套的，那個味道不錯的『包子』，做起來還是需要些經驗的。
看上去的難度和實際上手的難度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不過，要說感想的話。」北川澈放下了雞蛋，又喝了一口他昨天晚上熬的稀飯，「還是挺感慨的吧。」
「感慨？」
繪島妙拿起了剝好的雞蛋，也學著北川澈的樣子，咬了一小口。
「是的。」北川澈頓了頓，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包子放到了自己的碗裡，「我沒想到大夥會那麼……熱情。」
老實講，昨天晚上屬於是嗨翻天了。
明明他是只打算再唱兩首歌的，但硬生生的唱了三首。
本來屬於談情說愛的篝火晚會也就在一片海嘯般的『安可』聲中，變成了私人演唱會。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繪島妙歪了歪頭，向北川澈遞去了一個『你清醒一點』的眼神，「咱們學校里Jay的歌迷本來就多。
「再加上少爺你唱的那麼好，氛圍也到位了，大家不興奮才是怪事。」
其實她本來是想說『Jay親臨現場』的，但綜合考慮了一下之後，她還是把這句話咽進了肚子裡。
「可以的話，我希望大家冷靜一點。」北川澈聳了聳肩，順勢夾了一個包子放到了繪島妙的碗裡，「嘗嘗這個，新口味。」
昨天晚上在做包子的時候，他特別照顧到了凜音和妙的口味，剔除了他比較喜歡，但會有辣味的牛肉包，只留下了味道沒那麼大，甚至還有些甜甜的叉燒包。
只是相對的，為了做出合適的叉燒來，屬實是費了他很大的勁。
「新口味？」繪島妙愣了一下，隨即便露出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那我可得好好試試了！」
昨天晚上她和北川澈一起做和面的時候，是沒有問起過包子的口味的。
說出來她也不怕丟人，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放下手中吃掉了三分之一的雞蛋，繪島妙拿起了包子，輕咬了一口。
伴隨著叉燒細膩的口感在嘴裡迸發，繪島妙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おいしい（美味）！」
比起上一次做的豬肉餡和牛肉餡的，這次的叉燒餡屬於是完美擊中了她的好球帶。
「你喜歡就好。」
北川澈輕笑了一聲，吞掉了最後的一半雞蛋。
「哼哼，只要是少爺做的，我都喜歡。」
繪島妙頗為驕傲的哼哼了一聲，語調自然的打了一記直球。
作為近侍，她可清楚得很，少爺是喜歡出其不意的打一下直球的，那來而不往非禮也，作為侍奉者的她，也理應學到這個好習慣。
「……謝謝捧場。」
北川澈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家近侍學東西學的太快，活學活用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拿起包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這可不是捧場。」繪島妙又咬了一口包子，促狹的挑了挑眉，「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我相信從下周開始，會這樣想的女生會跟著多不少。」
自家少爺從昨天開始就沒有看班級群聊了，可她是在看的，而且，她不僅僅是看A班的班級群聊，更是在看學校的灌水論壇，以及學校的年級大群的。
從昨天晚上的『演唱會』結束開始，幾乎所有的群都在聊北川澈的表演，不論是高二年級的學生，還是高一、高三的後輩、前輩，大家都相當興奮。
一來是自家少爺的表演的確驚才絕艷，再者就是用男生們的說法來講，這才叫真正的水準，在不刻意的情況下，於每個經歷了這一次音樂節的人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的意思是？」
北川澈兀的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我的意思是會有女生給少爺遞情書哦。」
繪島妙直言不諱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她並非是開玩笑，亦或者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僅僅只是在陳述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凜音小姐大概率又得吃醋了。
這一次少爺出的風頭可一點不比在學園祭的那會兒出的風頭小，更貼切點說，叫有過之而無不及。
「……」
北川澈沒有搭腔，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自己的那個包子，接著喝起了稀飯。
對這樣的事情，穿越前的他或許還會開心一下，現在的話，他只能說是敬謝不敏了。
「看樣子，少爺對這種事情不太熱衷。」見北川澈這幅反應，繪島妙嘿嘿一笑，心領神會的轉移了話題，「對了，少爺還記得桐山同學來找你商量的那事兒麼？」
「你是說，如果我要登台表演，就提前跟他打招呼那事兒？」
北川澈想了想，道出了他自認可能性最高的答案來。
「是的。」繪島妙點了下頭，「昨天晚上的私人演唱會結束後，桐山同學就組織了一次KTV的聚會，時間的話，就在今天的下午。」
「他們怎麼突然想起去KTV了？」
北川澈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除非是那種特殊情況，或者說是興致非常高昂，否則的話，以桐山拓的脾性來講，一周難得的休息日，他要麼就待在家裡，要麼就是出門和清野秋乃逛街。
亦正因如此，僅從這點上來看的話，桐山拓的生活還是蠻規律的。
「可能是想復刻昨天晚上的場景吧。」
繪島妙把最後一點包子咽下去後，端起碗，喝了一口稀飯。
這個年紀的男女，誰又不喜歡成為被眾人追捧的對象呢？
可理想和現實總歸存在著距離的。
想要復刻，和實際上完成復刻，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以高一A班大夥的唱功水準來講，想要復刻出自家少爺的演出效果，可能性不能說基本沒有，只能說是毫無希望。
實際存在著的差距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磨平的。
更何況昨天晚上自家少爺完全就是奔著炫技的目的去的，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不論是相對灑脫的《loser》，還是後面唱的《不要走》、《Lemon》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鬆弛感。
歌聲里沒有失戀，更不存在著傷心難過，主打的就是一個high到不行。
「……加油。」
北川澈斟酌了許久，才一臉微妙的道出了這兩個字來。
「少爺真想說的話，是可以在班級群里說的」
繪島妙望向了北川澈，惡趣味的提醒了他一句。
「誰會在班級群里說這事兒啊！」
北川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說不定呢？」繪島妙這麼說著，站起了身來，「我去二樓喊凜音小姐了。」
這個點，凜音小姐也應該要醒了。
*
「所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坐在柏源詩織的床邊，鶇誠理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拿出手機瞄了一眼。
這會兒剛剛上午九點。
對比起往昔她起床的時間，今天她的確起的要遲一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昨天晚上北川澈的那場私人演唱會搞的大伙兒那麼熱血沸騰呢？
哀硬是抓著她聊到了凌晨時分。
入睡時間遲了，自然而然地，起床時間也就跟著遲了。
不過硬要說的話，其實也還好
——當然，是和一年前的她自己比。
相較於那個周六總要賴床的曾經的自己，現在的她可以說是遙遙領先了。
「還沒想好。」
坐在床上，倚靠著床背的柏源詩織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相信，她的編輯不會害她。
可問題也恰恰就在於此。
對於簽售會，她個人的態度是可有可無。
開的話也行，不開的話，也沒所謂。
但問題是，隨著同事先生北川的大放光彩，她心底的危機感也就越來越強。
倒不是說擔心自己的讀者都被北川帶跑了，而是她覺得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會和北川拉開相當的一段距離。
屆時，想要再站在他的身邊，或許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哪怕她清楚北川澈不是那樣的人，但就只是她自己的那一關，她就已經過不去了。
「哈咿。」
鶇誠理奈沒忍不住的又打了個哈切。
她實在是沒睡醒。
算算時間，她剛剛休息了六小時。
對比起往昔那規律的睡眠時間和固定的睡眠時長來講，今天這個時間，足夠她一天無精打采了。
「所以……」鶇誠理奈一邊捂住了嘴巴，一邊睡眼惺忪的繼續問道，「你的編輯原話是什麼？」
「里紗姐說，簽售會有助於增長我的人氣，增加讀者的凝聚力。」
柏源詩織複述了一遍電話里武田裡紗講過的內容。
「嗯，這點倒是實話。」
鶇誠理奈打量了柏源詩織一眼，附和著點了下頭。
哪怕是穿著最質樸的居家風，這姑娘身上的那股子文學少女的氣質也仍舊是相當明顯，再加上那張漂亮的臉蛋，說句不誇張的話，詩織是有望登頂美少女女作者的榜首的。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其他的知名女作者是沒有詩織這麼優秀的外貌條件的。
「不過……」鶇誠理奈話鋒一轉，「作者之間，吸引讀者的東西不應該是內容麼？如果是從內容外的條件出發的話，或許有些本末倒置了？」
簽售會這種東西，只能說是錦上添花。
畢竟作者說到底，還是要靠文字內容來評定好壞的。
「……所以呀。」
柏源詩織幽幽的嘆了口氣。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特別的糾結。
她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問題是，問題現在就擺在眼前，倘若不做些什麼的話，事情一旦朝著她所預期的那個方向發展了，那就不是一顆後悔藥能解決的了。
「其實吧……」鶇誠理奈猶豫了片刻，「如果你實在拿不定主意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什麼建議？」
聞言，柏源詩織一臉期待的望向了鶇誠理奈。
儘管她清楚，鶇誠理奈並不是業內人士，但作為成年人，理奈姐提出的建議向來是靠譜的。
「去問問阿澈吧。」
鶇誠理奈言簡意賅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解鈴還須繫鈴人。
道理大家都懂，但從誰的口中說出來，能不能讓人信服，又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
聞言，柏源詩織沉默了下來。
她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還是有些猶豫。
呼。
在思索了三又三分之一分鐘後，她深吸了口氣，捏緊了小拳頭。
「我，試試吧。」
說不準，這還會成為一個機會呢。
一次約會的機會。
二合一，4K2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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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兒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