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青梅竹馬與天降系【3K1中章】
作為在樂壇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人,川井昌吾很清楚一點,一首歌能否大受好評,在於其傳唱度和大眾對於歌聲里所表露的情感的接受度,兩者缺一不可。
一首歌足夠好聽,但歌詞拗口,整體節奏不好把控,那麼這首歌距離大熱肯定是會有所距離的,原因就在於其翻唱門檻過高,畢竟大多數喜歡聽音樂的人,偶爾是會哼上那麼一兩句的。
歌曲的前奏漸起,一段悠揚的鋼琴聲入耳。
川井昌吾的眉頭隨之舒緩,Jay的這首新歌的旋律依舊抓耳,只是相較於上一首《初戀》的那種往事嗟嘆的感覺,這首歌的苦情歌的意味會更濃厚一些。
對於《初戀》的詞曲,他是在鏡頭前給予過很高的評價的,至於Jay的唱功則被他有意識地以有感情色彩,能夠引起人的共鳴給帶了過去。
對一個剛剛嶄露頭角,以創作見長的新人來講,這個時候的他們需要的是認可,至於那些總結自身疏漏、短板並有意識地改正的過程,得等他們先站穩腳跟後才能開始。
連自己手上擁有的才能都沒有發揮完全,就妄圖一口氣補成一個完美的六邊形戰士,壓根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甚至都已經談不上好高騖遠了,是純粹的痴人說夢。
至於信彥所說的進步很大……
川井昌吾搖了搖頭,那張寫滿了故事的滄桑臉龐上多出了些許理解與無奈。
作為老師,他很理解那樣的心情。
但飯是要一口一口吃的,路也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思緒紛飛間,人聲悄然而至。
【何も見えない何も】
目之所視一片荒蕪荒蕪
【ずっと泣いてた】
淚已無可自抑
兀的,川井昌吾睜開了閉上的眼睛,『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體,腰背微微前傾,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了那滾動的歌詞和那黑色膠片旋轉的動畫。
僅僅是這麼簡單的兩句,就像是無言卻悶厚的兩記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打得他頭暈目眩,耳畔框框作響。
相較於上一首以感情渲染著稱的《初戀》,Jay那極有辨識度的音色是為情感服務的,簡而言之,是用情感去彌補唱功的短板,但在這一首歌里,Jay乾淨、通透的男聲占據了主導,偏偏聲音里的感情又很濃郁,兩者不再是那種誰大誰小涇渭分明的關係,而是彼此依存,彼此成就。
呼。
深吸了口氣後,川井昌吾坐直了身體,重新閉上了眼睛,認真地傾聽了起來。
信彥確實沒有說大話,這位被他看好的新人歌手的進步速度的確堪稱怪物。
【だけど悲しいんじゃない】
然而這不是悲傷
【暖かいあなたに觸れたのが】
能觸摸到溫暖的你
【嬉しくて】
愉悅不期而至
歌聲流淌,感情遞進。
一切的一切仿佛理所當然,簡單的哀婉的鋼琴旋律在這裡愈發成了加分項,它非但沒有太過單調,相反基於自身的特性,把這種濃厚的悲傷渲染的淋漓盡致。
【あぁ行かないで行かないで】
啊,不要離開我,請不要離開我
【いつまでもずっと離さないで】
永遠都陪在我身邊
【あぁ行かないで行かないで】
不要離開我,請不要獨留我一人
【このままで】
就這樣這樣持續下去吧
清澈的男聲並沒有那種濃厚的控訴感,他僅僅只是在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他認為應該有個好結局卻迎來了badend的故事。
呼。
川井昌吾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他可以斷言了,倘若這位新人歌手的的確確是從不到三個月里,把入門級別的唱功拉到了這個地步的話,確實是天才中的天才。
難能可貴的,這小子在唱功進步的同時,詞曲的水準依舊維持在一個很高的程度,絲毫沒有下滑的意思。
而最關鍵的一點,也是川井昌吾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一點,是Jay這個新人歌手對這首歌的理解與境界。
講述一個悲情故事,不需要去刻意渲染故事有多悲涼,只需要一層冷色的灰濛濛的濾鏡,幾個由小及大的畫面,以及那麼一兩句簡單卻又引人遺憾的台詞,便足矣。
用意不用力,大抵如是。
很多唱功很好的歌手,在唱功大成的時候,往往就會不可避免的忽略掉這一點。
可他沒有,相反,還注重到了這很容易被忽略掉的點。
搖了搖頭,川井昌吾打開了桌面上的記事本,拿起鋼筆,一邊聽著這首歌,一邊琢磨起了該怎麼給這首歌寫推薦詞。
信彥的判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經算是收著了,絲毫沒有誇大的意思,如果是他和信彥的角色互換,他會吹得更厲害。
這位新人歌手,想也不用想,就是最離譜的那類『怪物』。
而這樣的『怪物』,樂壇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沒來由的,川井昌吾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臉上那寫滿故事的溝壑擠在了一起。
倘若說深水炸彈掉進目標區域在未引爆前,一切都還是風平浪靜的模樣的話,那麼待到它陣陣起爆的那一刻,被震起的恐怕不只是泡泡吧,可能還有那被震的七葷八素的魚。
上一次,那枚深水炸彈是自己的學生信彥,這一次,是信彥所推薦的新人歌手Jay。
說句心裡話,他很期待這一天。
因為那幫子人,的確安逸太久了,得讓他們感覺到緊繃、壓力,再奮起直追,拿眼下時髦一些的話來講,得給他們上上強度才行。
*
是夜,凌晨時分,柏源詩織的房間內。
書桌上的檯燈亮著,淺黃色的柔光撒在了桌面,屏幕亮著的筆記本電腦停留在了文檔編輯的頁面。
柏源詩織趴在桌前,抬起眉來,視線落在了不斷閃爍著輸入符號的電腦屏幕上,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陣孤獨。
父親飛了國外,和在國外照顧家裡生意的母親碰面去了,家裡便只剩下了她一個。
雖說她已經習慣了吧,但怎麼說呢,一個人獨處多少還是會覺得有那麼些孤獨吧,特別是在這樣夜深人靜的夜裡,稍稍多愁善感那麼一些,情緒便會毫不猶豫地湧出。
想了想,她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穿起白色的涼拖鞋,走到了飄窗旁。
拉開窗簾,輕輕蹬掉涼拖鞋,她就這樣坐靠到了墊著毛絨毯子的飄窗之上。
柏源詩織側過頭,視線越過了玻璃窗,落在了那一片夜色之中。
遠處的高樓已然黯淡了下來,僅有樓頂那微紅的閃爍著的燈光,燈火通明的城市道路也只剩下了寥寥幾輛來往的深夜的士車,白晝時分的擁堵在這一刻仿若成了過去式,城市於此進入了淺眠。
在夜色的朦朧中,街區與街區的間隔似乎被無限拉遠。
房間內僅僅只剩下了空調的扇葉上下運動時的輕微『沙沙』聲。
柏源詩織收回了視線,拿起手機,看了看停留在line聊天界面的那個熟悉的頭像,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有向北川澈發去消息。
她是知道的,對方的作息一向良好,凌晨兩點,這會兒的他已經睡下進入深眠了。
柏源詩織素白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划動,主頁欄的頁面不斷翻過又翻回,想了想,最終她還是點開了音樂網的APP,在看到了那位被標紅的Jay歌手發布了新歌后,她有些低落的心情忽的好了些。
點進新歌頁面,購買,播放,一氣呵成。
在把手機鎖屏放到飄窗的一旁後,柏源詩織微微垂下眼眉,雙手搭在了膝蓋上,腦袋靠了上去,藍色連衣裙的胸口位置隨之往兩側擠出了幾分褶皺,可那水滴狀的挺翹弧度依舊沒有向地心引力屈服,甚至還遮住了室內檯燈灑向她那平坦小腹的大半微光。
她和鶇誠理奈約好的時間是這周的星期四,或者星期五,可眼下看來,她似乎是等不到星期五了。
獨處的時間她從未想過有如此難熬。
悠揚哀婉的男聲下,柏源詩織抬起眉,眼底泛起了些許回憶之色。
音樂會時,她和那位北苑家的大小姐的交鋒還歷歷在目。
女人間的直覺一向是準確的,哪怕只是感覺到了對方也在意自己在意的那個人,都能夠從一些小細節里做出文章來。
她看得出來,甚至能夠確定,北苑凜音對北川澈是喜歡的。
雖然她並不清楚北苑凜音究竟是怎麼喜歡上北川澈的,但她很明白一件事,這種時候,再去思考是因為什麼而喜歡已經太遲了,該把視線放在當事人的身上才行。
從那次的情書事件開始,她就已經猜到了,下一個主動出擊的女孩子肯定很快就會出現。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下一個出現的居然是北苑凜音。
同居人麼……
嘖。
她砸了咂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那如墨般的黑髮。
恰好,歌曲的情緒在這一刻也抵達了最高潮。
於是,一些被渲染的悲觀情緒頃刻間就冒了出來。
躊躇了片刻,柏源詩織重新拿起了一旁的手機,解鎖界面,點進了line里,咬了咬牙,把北川澈的備註從原本的『同事先生』改成了『澈』。
同居人就同居人,那又能怎麼樣,又不是結了婚。
再者,結了婚還有離婚的呢。
更何況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天降系,高低還得加個學姐前綴。
身為青梅竹馬系的同級生打不過天降系的學姐那可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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