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解決問題的方法是什麼?
刀劍,爪牙,利齒。
事情必然以血與火收場。
「把海虎丸叫回來,那個女人讓上杉那邊盯著就行了。」
「那個荒川教派,絕對在東京有另外的據點,海虎丸在水中的嗅覺敏銳,它應該記下了那些爬蟲惡臭的味道。」
「讓他回來找。」
「那條大魚我們不釣了,找些小魚小蝦,順藤摸瓜,也未必不能找到正主!」
「上杉想的是救人,那麼報仇這件事,就讓我來做吧!」
「他傷我信徒,我就屠了他一門...不過分吧?」
鳴海信吾大步的走著,隨口說著血腥味很濃的話。
鳴海信奈大點其頭,但卻有些憂慮的開口:「喂,雖然我也很想去教訓教訓那些打著荒川之主名號招搖撞騙的爬蟲,但是...你沒問題吧?」
「你的神力還沒有恢復--你不是說過,你的神力被寄存在百鬼繪卷的主人那裡麼?」
「那個上杉君不就是?」
「為什麼不去要回來啊,這樣勝算也會增加吧?」
腳步突然一頓,鳴海信吾微微搖頭。
「小矮子,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們要打著荒川之主的名號做事,比我有名的神明,可太多了。」
「用我的神名做事,信仰之力是不可能流到別人那裡的,名號對於神明至關重要,只要那些信徒信奉的是荒川之主,那麼就算他們指著另外的人,告訴那些信徒,這就是荒川之主,信仰之力也不會落到那個假冒我之人的身上。」
「他...不是荒川之主,我才是。」
「所以,那些信仰,只會在我恢復力量之後,流到我身上。」
「那麼...他們圖什麼?」
「慈善活動麼?」
「會不會...他們就是想要勾引出荒川之主的神力,然後對其有所企圖呢?」
「不得不防,那份力量,還是交給上杉暫時保管吧,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去討回來。」
「對付這種貨色,我一柄劍,加上海虎丸,夠用了。」
「嘿,說起來也諷刺,現在身為人類,夢鏡中的鬼神真身反而威脅不到我們了,至於那種嘍囉,哼...」
鳴海信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同時興奮道:「還有我的金魚巨艦!嘿嘿!就讓你看看我這些年來的成長!」
兩人相視一眼,會心一笑,身影漸漸在雨幕中模糊。
收藏品協會,地下三層,收容室外。
上杉清有些煩躁的放下了手機。
屏幕上是「李扶搖」三個漢字,聽筒里傳來的只是忙音。
上杉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百科全書一樣的女孩子,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能破這種死局,那麼恐怕非她莫屬。
但是...電話打不通。
重新把手機揣回兜里,上杉清來回踱著步,眉頭越皺越深。
收容室內,已經有不少穿著白大褂的協會工作人員進去忙碌,他們正在檢測上野三石的身體狀況。
得出的結論,並不是好消息。
他的基因序列,已經有了變異的徵兆。
也就是說...他可能也會像山本涼介一樣,失去人類的身份,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在這一點上來說,那些外神確實要比鬼神強,據那些真知者所言,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所謂的秘儀之力,能改變人類的心智,意識,能增強他們的身體強度,但改變基因序列,將人類變異成另外一種生物,真的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時,一陣腳步聲從外傳來。
抬起頭,就是工藤優一同樣掛著難看臉色的面孔。
「怎麼了?你怎麼這副模樣?」
聽到上杉清的問話,工藤優一煩躁的揮了揮手。
「不太對勁,什麼事兒都擠到一起了。」
「山本涼介被我抓了,我是想用這張牌來幹掉他父親的,山本雄--工藤家在警界唯一的絆腳石。」
「但我都抓了他這麼久了,山本家沒有一點像樣的反應。」
「太奇怪了,他們連一個態度都不願意明確表示的話,是很丟面子的行為,這就算他們低頭了,我覺得山本家可能藏著什麼貓膩,就派人去我媽的偵探社,仔細的調出了山本家最近這段時間的情報。」
「我在記憶殿堂中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果然有發現。」
「你還記得麼?山本涼介說了,是有個掮客介紹那個外神信徒和他認識的。」
「我去查了查那個掮客,不出意外的已經死了。」
「但從他生前的事跡來看,這是山本家麾下的一枚小棋子。」
「我通過他之前接觸過的人一一排查,結果發現...在這個掮客接觸山本涼介和那個外神信徒之前,曾經通過一層層的關係,接到了山本雄的某些命令。」
「我不確定,但是十有八九!」
工藤優一口中的十有八九,基本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煩悶的抽出一支煙,咬住了菸蒂,工藤優一又有些不爽的將香菸丟到一邊,狠狠的踩了一腳。
「我覺得山本涼介與外神信徒的見面,有山本雄做的手腳!」
「我沒有證據,但第六感是這麼告訴我的!」
「於是,我就去查山本雄,結果發現他近幾年會在固定的時間出國,雖然他的行程挺隱秘,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剛剛跑了一趟,用能力試探了下山本雄的私人司機,結果得出一個情報,他是出國看病的。」
「什麼病,不能在國內看?」
「順著這條線,我挖出了他當初隱藏的很好的一次會診記錄。」
「可真是讓我開了眼...」
工藤優一猛地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搖頭道:「他...得了絕症。」
「他身上超過一半的器官都在加速衰竭與衰老,這種病前所未聞,所以也沒有治療之法,山本雄如果不想辦法的話,他恐怕沒幾天能活了。」
「解決這種猶如正常生老病死一樣的衰竭,絕對不在醫生這個職業的能力範疇之內。」
「你說...一個大門閥的家主,警界的半壁江山,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時候,會做什麼?」
「會認命麼?」
「恐怕...不會吧!」
「這事發生沒多久,荒川就開始下雨,外神活躍,山本家的公子被秘儀之力寄生,山本家的地盤上有奇怪的宗教在傳教!」
「這都是巧合麼?」
上杉清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所以...你是說,幕後黑手是山本家的那位家主?」
「目的...是治療絕症,然後活下去?」
「是個不錯的理由,但是,他未免也太過小心了吧!」
「只扶持了兩個怪物來傳教,還拐彎抹角的讓兒子中招,自己置身事外,這一手我看不懂。」
工藤優一連連搖頭。
「我去取了那感染秘儀之力到上野桑身上的蛇毒樣本。」
「海德拉的秘儀之力,確實是通過蛇毒傳播的。」
「有了樣本,我就去對比。」
「你猜怎麼著?在這場東京的大雨中,我檢測到了稀釋的蛇毒成分--這場雨根本不是為了忽悠信徒入教!」
「他想批量的製造信奉外神的秘儀者!」
「這種秘儀者,就是外神復甦的武器,是他們信仰傳播的保障。」
「收割信仰,轉化同類...這場雨,必須要讓它停了!」
「我找人計算過,最多再過一個星期,雨水中積累的毒素,就有讓普通人秘儀化的危險。」
「凡人不是超凡者,不可能抵抗那麼長時間的,整個東京,現在都籠罩在危機中!」
「至於山本涼介...」
「哼,他恐怕是他那個絕情老爹的試驗品吧!」
「比如...山本雄想要融合秘儀之力,又擔心出現異常情況,就讓兒子先試驗一下。」
「那畢竟是與他最接近的血脈,要比隨便抓個路人來做實驗有效果的多...他做得出這種事的!」
「喂,清,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山本雄明天要召開記者會,邀請了很多在警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打著的幌子是要聲討我扣了他兒子這件事,但我覺得宴無好宴,他恐怕會動手。」
「我要去...」
「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