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閃電划過天空,驚雷隨之響起。
一閃而過的雷光將鳴海信吾的臉色映照的晦暗不明,不過那一絲絲有些銳利的肅殺之氣,是做不了假的。
他有些...生氣。
空氣中的潮氣翻湧,仿佛凝成了實質的水珠,腰間跨著的劍袋被手指用力的握緊,驟然收縮,露出了一截劍柄。
上面銘刻著有些古樸大氣的三個字。
「海國作」!
忽然,鳴海信吾耳朵微微一動,他眉頭微皺,陰霾的臉色換成了古井無波的冷漠。
本來有些沉重的氣氛驟然一松。
公寓樓道的門外,有些急促且紛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同樣隨之而至的,還有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一大一小兩隻蘿莉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當前一隻小蘿莉看上去就像小學生一樣,留著很傳統的公主切髮型,一張小臉有些嬰兒肥,肉嘟嘟的十分可愛,她歡快的笑著,飛一樣的跑進了公寓樓內。
背後一隻大蘿莉就有些狼狽,她要費心給小蘿莉打傘,還要跟上這狂奔的小兔一樣的速度,所以理所當然的淋成了落湯雞。
不過那一頭如瀑的長髮和精緻的面容,即使被大雨撲面,也難掩她的美麗。
「兔醬,慢一點!不要跑那麼快,很危險的!」
大蘿莉苦口婆心,在看到鳴海信吾的身影之後,聲音漸漸低沉,噘了噘嘴,沒有說話。
小蘿莉反而很開心的指著鳴海信吾,大聲的打起了招呼。
「啊!是信吾哥哥!」
她幾步沖了過去,抱住鳴海信吾的大腿,在他的吳服上蹭了蹭濕漉漉的頭髮,笑眯眯的道:「信吾哥哥答應要教我學劍的,今天是特意在這裡等我麼?」
「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說謊的孩子,要吞一千根針~」
鳴海信吾扯了扯嘴角,勉強的扯出了一個剛剛好不至於嚇哭小孩子的笑容,聲音柔和了一些。
這是上野三石的孫女上野兔,他是看著這隻小蘿莉長大的,自然對她的態度很不錯。
「兔醬,我剛剛和你爺爺聊了會天,他說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和果子哦。」
「你要跟我練劍,還是要回家吃點心呢?」
上野兔聞言,馬上一個後跳,搖搖晃晃的站穩,臉上的表情之糾結了一瞬,就很誇張的張開了雙手,一副興奮的樣子。
「吃點心!吃點心!」
念叨了兩句之後,她轉身就往樓上跑,跑到一半才好像想起了什麼,猛然回頭。
「信吾哥哥,信奈姐姐,要不要來我家吃點心呀~」
「爺爺做的點心相當美味~」
見到這兄妹倆如出一轍的搖頭之後,上野兔也沒強求,剛上國中的她到底抵禦不住點心的誘惑,蹦蹦跳跳的就上樓去了。
等開門聲和關門聲都響起後,鳴海信吾才微微轉頭,俯視著大蘿莉,挑了挑眉,平靜的問道:「你又領著小兔去哪裡瘋玩了?最近附近很危險,多了很多鬼鬼祟祟的人。」
這隻大蘿莉是鳴海信吾的妹妹,鳴海信奈,高中生,但是個子出奇的矮,也就比小兔高一點。
鳴海信奈滿不在乎的仰起頭,回道:「去河邊了,兔醬非要看看雨天的魚兒是不是會比平時更開心,我就陪她去了。」
聽到這話,鳴海信吾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河邊更危險,我聽說了,荒川的水位上漲,小兔那么小,她要是出了事,我怎麼和上野前輩交代?」
鳴海信奈想要反駁幾句,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幽幽的嘆了口氣。
「傻大個,什麼時候...荒川河邊,對我們來說,算是危險的地方了...」
鳴海信吾搖了搖頭,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淡淡的道:「現在不比當初了。」
「而且...你應該叫我哥哥,小矮子!」
鳴海信奈柳眉一豎,毫不客氣的瘋狂搖頭。
「我憑什麼叫你哥哥!哼,傻大個,你又不是我親哥哥!你是媽媽撿來的!」
「...」
「哦?是這樣麼?」
「下周的零花錢,你是不想要了?」
鳴海信吾眯著眼,一箭穿心。
大蘿莉聽了這話,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蔫兒了下來,有些恨恨的咬著牙,貝齒微露,仿佛生氣的倉鼠,但還是很從心的低聲叫了句「哥哥」。
沒辦法呀!
最近出了好多新遊戲,沒有零花錢的話,會很困擾的!
等我玩膩了新遊戲,一定要這個傻大個好看!
心中閃過了自我安慰的念頭,鳴海信奈的嘴噘的老高,整張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三個字。
鳴海信吾沒有管她,只是背過身去,輕輕道:「別鬧,回家了。」
沒曾想,他這一轉身,手中花花綠綠的傳單被鳴海信奈看了個正著。
她眼珠轉了幾圈,有些好奇的一把奪過了傳單,沒看幾個字,就有些憤怒的壓低了聲線。
「這...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從哪裡來的?」
「喂!你為什麼能容忍這些人抹黑荒川之主的名聲?!」
鳴海信吾木然的轉身,漠聲問道:「不然呢?你想讓我怎麼做?」
少女狠狠的揮舞著手臂,一臉的義奮填膺,慷聲道:「當然是去剿滅他們啊!」
「犯我荒川者,以巨浪將之粉碎!」
「就像你以前無數次做過的事情一樣!」
鳴海信吾眼光複雜,沉默了半響,嘆了口氣,狠狠地敲了一下妹妹的腦門。
他看著捂著腦袋,面現不滿的鳴海信奈,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下。
「我說過,現在不比從前了。」
「小矮子,我們現在只是人類,只有血肉之軀,呼風喚雨,乘風破浪的妖力,已經不在我們身上了。」
「換做以前,我一個浪頭,就能讓那幫雞鳴狗盜之輩嘗嘗冒用我名的苦果。」
「但現在...」
他的話沒說完,但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可...你還有海國作!我還有海虎丸!」
「我們又不是一點兒力量都不剩了,為什麼要容忍這種事?」
手中緊了緊腰間的刀,鳴海信吾嘴角浮現出一絲不顯眼的冷笑。
「哼,我們擁有的超凡力量,現在可比不過那些人類中的超凡者,如果這場雨真是那個教派的手筆的話,他們背後一定有超凡者坐鎮,甚至可能有鬼神在謀劃著名什麼...」
「不過...」
「容忍?誰說我要容忍了?」
「你還小,你不懂。」
「我們可以...用人類的方法,解決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