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異魔的世界
晴彥很快認清了現狀。
阻止是不可能的，最多是拖延時間，減少傷亡。
但他依舊沒有忘記自己是處在幻術之中。
難道說蘆屋道滿也有年少輕狂，熱血沸騰的時候？
在晴彥的印象之中，他是那種無情的幕後黑手。
因為他勾結異魔，跟隨八岐大蛇，向眾神發起的戰爭，死的人，可遠超現在。
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他發生轉變？
晴彥來不及多想。
兩面宿儺又有了新的動作。
可能是嫌赤手空拳不夠爽快，它拿出了一把巨型大弓。
雙手持弓，雙手拉弦。
龐大的靈能被牽扯，在它的四周形成宛如風暴般的波動。
「現在是誰指揮？」
晴彥忍不住問道。
「是你。」
圓能立即回答。
「……？」
晴彥臉上露出了疑惑。
怎麼會是蘆屋道滿？
現在的他已經是僅次於安倍晴明的存在了嗎？
「所有第五階靈能者，出手阻擋弓箭！」
晴彥以靈能擴音，大喊道，「其餘的人，立即疏散城西的平民！」
原本混亂的戰場，終於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其實在兩面宿儺拉弓搭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準備進行防禦。
不過晴彥的命令也很及時，至少顧及到了平民。
附近的靈能者全部行動了起來。
正如晴彥所猜測的那樣，如今的蘆屋道滿擁有不下於安倍晴明的實力和名氣。
這也是為什麼安倍晴明在走之前將指揮權交給他的原因。
只是如今的情況，不過是勉強指揮，沒有更好的辦法。
晴彥深吸一口氣。
他不知道蘆屋道滿有什麼咒術，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咒術。
在這瞬間，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防禦，而是減緩。
奪心·遲緩！
晴彥體內的靈能飛速湧出。
第四階的咒術，在他大力輸出下，已經不遜色於第五階。
雖然對於兩面宿儺而言，作用有限，但好歹是有作用的。
靈能在他的面前快速凝聚成了一團紅色的氣體，接著升空飛出。
奪心·遲緩，顧名思義，讓對象陷入遲緩狀態，在一分鐘之內，速度減慢三分之一。
兩面宿儺身體巨大，很難進行躲避。
而它也不需躲避，它的身軀比第五階妖體更加強悍，大多數咒術對他而言，就仿佛是撓痒痒。
晴彥先前之所以下令第五階之外的靈能者去救援平民，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他們攻擊兩面宿儺，純粹是浪費靈能，還不如去多救幾個人。
總之，晴彥的咒術，非常順利命中了兩面宿儺的胸口。
肉眼可見，它凝聚靈能的速度慢了下來。
但只是三秒，它又恢復了正常。
晴彥臉色一僵，這也太快了啊。
不過確實有效。
他看了眼第五階靈能者們。
這數量真不少。
有二十九位，過半都穿著陰陽師狩衣。
想想也正常，畢竟是安倍晴明作為總指揮，召集來的可不是陰陽師嗎？
他們的手段分為兩種。
一種是攻擊，不斷有咒術落在兩面宿儺的身上，但收效甚微。
一種是防禦，密密麻麻的靈能，在空中展開，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屏障。
晴彥此時能做的也只剩下不斷施放奪心·遲緩。
他的攻擊手段，也不超過第五階，防禦手段，幾乎沒有。
之前他的防禦全靠的靈具，但現在又沒有靈具。
在晴彥施放了三次奪心·遲緩後，兩面宿儺的箭羽凝成，頓時化作巨龍，激射而出。
最前面的屏障應聲碎掉，到了中間，箭羽速度慢了下來，已經能肉眼看到它的真身。
兩面宿儺一聲怒吼，不再管箭羽，手中的巨弓消失，出現了兩把巨大的武士刀。
它左右手各持一把，雙刀齊刷刷砍下。
「快撤！」
晴彥見狀，當機立斷喊道。
之前的時間，已經救了眾多的平民，但依舊還有不少。
只是此刻來不及再為他們拼命，因為第五階靈能者死了的話，那就更加無法拖延時間。
二十九位第五階靈能者向著兩邊化作了流光，險之又險避開了巨大的雙刀。
轟的巨響。
屏障完全破碎，箭羽和雙刀，沒入地面，掀起了地震。
無數的房屋和建築倒塌，碎石和灰塵齊飛，慘叫聲都無法傳出，就已經命喪黃泉。
晴彥看著兩面宿儺如入無人之境的模樣，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這關考驗，他鐵定沒辦法度過。
除非他現在進階到第六階。
就在這時，晴彥忽然挑了挑眉。
漫天的灰塵，阻擋了兩面宿儺的視線，他的動作要比之前慢了一點兒。
雖然也多沒大的影響，但給了晴彥一點啟示。
「一半人用水，一半人用火，向它攻擊！」
晴彥再次大喊。
附近的靈能者雖然有些疑惑，但依舊照辦。
主要是現在他們沒有一個人有辦法，誰說話大聲，就聽誰的。
不知火·星火燎原！
晴彥抬起手，所有的靈能化作了火焰。
他四周溫度急劇上升。
旁邊的圓能呆了呆。
蘆屋道滿什麼時候會的火元素咒術？
而他自己水和火都不擅長，於是轉頭投入救援之中。
整座城池，被分為了三部分。
中間是兩面宿儺，左邊是火海，右邊是大海。
在某一刻，它們交匯在一起。
水與火的接觸，因為過於勢均力敵，於是形成了僵局。
無數的霧氣升騰，遮天蔽日。
此時所有的靈能者才明白剛剛晴彥的想法。
他要的就是這種特殊的環境。
兩面宿儺視線受阻，更加瘋狂。
兩把大刀開始了無意識的亂砍。
以它為中心，地面崩裂，塵土飛揚，使得環境愈發昏暗。
單靠肉眼，都只能看到兩面宿儺三分之一的身軀。
晴彥吐出了一口氣。
雖然也沒啥太多的戰果，但至少暫時困住了兩面宿儺。
剩下的就等著安倍晴明的好消息。
所有人的靈能者持續著輸出靈能，晴彥也不例外。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頻率重複施放不知火·星火燎原。
晴彥覺得唯一慶幸的是兩面宿儺，它是物理戰士，不是魔法師。
不然的話，毀掉就不是大半個城池，而是視線所及之處的全部。
幾分鐘後，晴彥感覺身體各處傳來了虛弱感。
連續使用咒術，本來就會對身體造成強大的負擔。
更何況他使用的還是第五階強度的咒術。
晴彥皺了皺眉。
他都如此，其餘人或許更加嚴重。
要撐不下去了啊。
而兩面宿儺依舊是活力滿滿，不見疲憊。
這就是鬼神的力量嗎？
在東瀛傳說之中，兩面宿儺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神明，和天照等大神，簡直是天與地的差距。
饒是如此，就已經展示出了如此無可匹敵的力量。
那麼天照等大神，又是多麼可怕呢？
在神明面前，人類和妖怪註定了不是對手。
晴彥忽然想到或許眾神消失是一件好事。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神明不會向人類和妖怪下手。
就在這時，一股無法估量的靈能從不遠處傳來。
相較於兩面宿儺的陰冷，它就如同陽光般溫暖。
晴彥抬頭看去，是一位高大無比的武士。
他身穿鎧甲，手拿武士刀，正緩緩走來。
「是武振熊命。」
大天狗及時進行了解說，「他是兩面宿儺的宿敵。」
晴彥臉上露出了恍然。
他確實聽過這個傳說。
兩面宿儺於飛彈國作亂，於是天皇命武振熊命出征並且殺了它。
晴彥鬆了口氣。
這樣的話，應該就沒有太多的問題。
在武振熊命之後，晴彥也看到了安倍晴明。
他看起來已經蒼老了不少，就仿佛是中年男人。
晴彥微微一怔。
這種情況很像是透支了靈能。
以第五階靈能者的實力召喚傳說之中的英雄，自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晴彥感覺自己隱約猜到了安倍晴明早亡的真相。
兩面宿儺和武振熊命的大戰就此展開。
一群人紛紛往後退。
他們連近距離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城池徹底化作了廢墟，並且在不斷蔓延。
「神明還是不要存在的好。」
晴彥不由得感慨。
下一秒，空間凝固，他又重新回到了山洞之中。
看到面前熟悉的雕像，他不由得眼睛一亮。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通過第二關考驗的，但他喜歡這白送的靈能。
蘆屋道滿雕像又一次冒出了靈能。
晴彥體內的靈能飛速暴漲，整整十萬點，讓他距離第五階又進了一步。
當然，依舊比較遠。
因為第四階靈能者的上限是一百萬點靈能。
加上之前有的靈能點，晴彥已經走完了五分之一的進度條。
說實話，這種速度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不得不說，晴彥得感謝蘆屋道滿。
他的身體停留在此地千年，無時無刻都在吸收靈能。
這也是為什麼他如此大方的緣故。
晴彥現在就期待著接下來會有什麼考驗。
咔嚓一聲。
山洞破碎不見。
再次睜開眼睛，晴彥已經處在了極為荒涼的大地之上。
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地面，寸草不生，只有紅色的淤泥。
而天上有著兩顆太陽，正散發著灼熱的光芒。
晴彥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他感覺體內的水分在快速流失。
環顧四周，他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
這什麼鬼地方？
晴彥疑惑間，忽然縱身一躍。
只見剛剛站立的地面，一條粗大又醜陋的觸手冒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反應得快，此時應該已經被捆住。
熟悉的氣味。
是異魔。
晴彥又看了眼天上的兩個太陽，他仿佛明白了什麼。
他到了異魔的世界。
思索間，他抬起了手。
天狐·金穗光羽！
第二階的咒術，他現在基本上可以做到瞬發。
靈能化作璀璨的箭羽，命中奔襲而來的觸手，順著沒入地底。
轟的一聲。
鮮血噴濺。
這隻第三階異魔就此死亡。
晴彥重新落在地面。
第一關，是對藤原道長的詛咒。
在歷史上，這件事情曾經發生過，以蘆屋道滿的失敗而告知。
晴彥藉助紫式部，順利通過了考驗。
第二關，是面對兩面宿儺，拖延時間。
晴彥勉強做到，但他懷疑這不是真正的目的。
蘆屋道滿想要的是他對於眾神產生新的認知。
因為是在他說了『神明還是不要存在的好』這句話後，才完成了考驗。
晴彥懷疑也是因為兩面宿儺這個事情，蘆屋道滿走向了極端。
想要使得眾神消失，人類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在這時，蘆屋道滿意外發現了異魔的存在。
於是，第三關，來到了異魔的世界。
晴彥摸了摸下巴。
那他要做什麼？
和異魔達成合作嗎？
還是說蘆屋道滿想考驗他的人性？
畢竟在後世所有靈能者都會被灌輸一個知識，那就是異魔必死。
晴彥忽然精神一振。
他對於異魔了解甚少。
趁這個機會，倒是可以增加一下見識，也不枉跑這一趟。
晴彥環顧四周，全是荒涼一片，看不到任何異魔。
不過剛剛的襲擊，讓他意識到異魔可能是居住在地底的。
只是這該怎麼找呢？
晴彥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異魔，他伸出了手。
體內的靈能在他的操控下，仿佛水流一般，將異魔的屍體，露出了一個通道。
通道深不見底，而且極為不規則。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通道足夠大。
晴彥跳了下去。
他要證明一下異魔是否居住在地底。
第五階異魔是具有智慧的。
只有有智慧，就意味著會有文明的出現。
換句話說，如果住在地底，應該會有相應的建築。
晴彥浮在半空之中，緩緩落地。
通道到了盡頭，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更加巨大的通道。
給他的感覺，仿佛是火車隧道。
顯然，他的猜測沒有問題。
那隻異魔如果單單只是埋伏在地底襲擊，沒有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通道。
只有一種解釋，這不是它弄的。
晴彥左右看了眼，他不知道哪邊是正確通道，只能隨便選一個。
他給自己施展了天狐·氣息遮蔽之後，再朝著右邊的通道走去。
地面和兩側都有血紅色的粘液。
晴彥推測應該是某種異魔走過留下的痕跡。
異魔，沒有統一的形體，十分奇形怪狀。
出現類似於蝸牛這種軟體動物，也是很正常的。
晴彥走了十幾秒後，就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