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兩面宿儺

  紫式部是當世知名的作家和詩人。

  藤原道長因為經常採用後宮路線，所以需要大家當老師，對於紫式部就很重視。

  換句話說，紫式部接近他很容易。

  當然，晴彥等人的打算，不是接近藤原道長，而是趁著宴會空檔，去他的房間。

  這種辦法，說實話，不夠穩妥。

  就算突破守衛，進入到了房間，拿到了貼身之物。

  但具體有多少功效，是要打個問號的。

  隔空類的詛咒，其效果往往取決於媒介。

  不光光是貼身之物的問題，而且還得有著情感寄託和看貴重程度。

  比如常用的枕頭和掛帶的玉佩。

  自然是後者效果更佳。

  但房間裡是不可能放什麼貴重之物的。

  除非他們運氣極好。

  控制紫式部無疑就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重要的是晴彥確實有相應的手段。

  他在之前的犬神遺蹟得到過四個詛咒，原本是對付宇都宮美奈的。

  但因為土御門真梨和神宮寺冬御的幫忙，也就沒有用上。

  這四個詛咒，皆是第四階咒術，其中有一個就很適合如今的情況。

  【奪心·操縱：第四階咒術，一萬點靈能，施展詛咒，可以隨時操控特定對象的身體。】

  只要對象的實力不超過第四階，就很難擺脫。

  而紫式部是普通人類，不是靈能者，基本上沒有發現的可能性。

  「北原閣下？」

  藤原則子有些疑惑喊道。

  怎麼忽然就發起了呆？

  「抱歉，我是太過於驚訝。」

  晴彥回過神，笑著說道，「藤原小姐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

  「都是謬讚。」

  藤原則子依舊顯得十分謙卑。

  「那我就等著欣賞藤原小姐的大作。」

  晴彥也沒有再奉承，換了話題，問道，「不知道這次宴會的主題是什麼？」

  既然是文學交流的宴會，那肯定不是喝酒吃飯，而是吟詩作對。

  每一次宴會，藤原道長都會準備一個主題，讓參加宴會的眾人以此作詩。

  被公認最好的那位，將得到豐厚的獎勵。

  一是成為藤原氏的座上賓，以後地位猛漲。

  二是能夠提出一個要求或願望，只要不過分，就能滿足你。

  「這個我也不清楚。」

  藤原則子看著他擺弄紙墨，解釋說道，「為了防止泄題，道長大人並不會提前知會第二個人。」

  「原來如此。」

  晴彥已經把紙張攤開，說道，「不管什麼主題，以藤原小姐的水平，都應該是手到擒來。」

  「北原閣下，你不寫嗎？」

  藤原則子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問道，「參加這個宴會的人，都是想得到藤原氏的看重，你看起來沒有什麼興趣？」

  「我是來湊熱鬧的。」

  晴彥隨口說道，「我有自知之明，沒有那個本事，就是為了看看各位大家的新作。」

  藤原則子微微一怔，但也不意外。

  這個時代確實存在著這種人。

  更為準確的說大多數人都是這樣。

  有才華有靈氣的終究是少數。

  「我有個問題。」

  因為宴會還沒開始，晴彥開始閒聊，「這麼多座位，藤原小姐怎麼選擇了這裡？」

  他想知道這是意外，還是有什麼想法。

  畢竟是歷史上的名人。

  晴彥出于謹慎，不能草率應對。

  「是因為那一株紫藤花。」

  藤原則子沒有隱瞞，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晴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遠處確實有一株紫藤花。

  他又想到藤原則子的著作《源氏物語》之中，女主角就叫做紫姬。

  看來她確實喜歡紫藤花。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

  隨著時間的流逝，庭院的書桌已經全部坐滿。

  很快，後院走出了一群人。

  領頭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著華貴，更有一種無言的威壓。

  「道長大人！」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向他行禮。

  晴彥也不例外。

  但他的目光是在藤原道長後的青年。

  他穿著陰陽師狩衣，長相英俊，隱約有一種狐狸的美感。

  更重要的是他的實力，第五階。

  安倍晴明。

  晴彥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這四個字。

  傳說之中，安倍晴明是半人半狐，他母親是白狐。

  從時間推測，晴彥懷疑她母親說不定是之前稻荷神社的巫女。

  按理說，作為半人半狐的安倍晴明壽命肯定比人類更長，但他死得很早。

  晴彥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故事，但他直覺認為又是和異魔有關。

  不過普通的第五階異魔想要殺死他很難，或許是傳說之中的第六階異魔。

  宴會正式開始。

  第一道流程便是作詩。

  藤原道長站起身，環顧一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眾人的目光皆是充滿了期待和敬重。

  「我給各位介紹一個人。」

  藤原道長拍了拍安倍晴明的肩膀，說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今天就由他出題。」

  安倍晴明以微笑回應。

  他走上前，開口說道：「這次宴會的主題是雷神，或者說雷電。」

  晴彥愣了愣，這可真的是熟悉。

  稻荷神社的天狐傳承，和雷有不小的聯繫。

  他感覺安倍晴明是受到了他母親的影響。

  在主題確定後，庭院安靜起來，只有紙張和毛筆的細碎聲音。

  晴彥看向藤原則子。

  她此時拿著毛筆，看著面前的紙張苦思冥想。

  這是機會。

  晴彥在桌底下伸出手。

  淡淡的靈能流轉。

  他此刻慶幸自己選了一個極為偏僻的位置。

  再加上他附身的蘆屋道滿有著第五階靈能者的實力，這才沒有被人察覺。

  奪心·操縱施展後，晴彥感覺自己和藤原則子隱約有了聯繫。

  但這個咒術，只能控制身體，所以還需要第二個咒術的配合。

  【奪心·懾魄：第四階咒術，一萬點靈能，在特定對象的靈魂之中下咒，令其渾渾噩噩。】

  晴彥再次輕聲吟唱。

  八秒後，咒術生效。

  藤原則子原本靈動的眼睛變得有些呆滯。

  晴彥指揮著她開始作詩。

  他之前在東京大學的歷史課上學過《萬葉集》。

  作為東瀛詩歌的代表，裡面的詩歌都頗具成就。

  而關於雷神更是有一首流傳盛廣，叫做《雷神短歌》。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伱在此。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東瀛和歌，分為長歌、短歌、片歌、連歌等。

  這首是短歌之中的經典。

  藤原道長規定的作詩時間是一個小時。

  晴彥只能等待。

  時間結束，立即有人開始收詩歌，放到藤原道長的面前。

  眾人皆是一臉緊張的等待。

  晴彥則是瞥了眼圓能和妙延。

  作詩之後的環節是解詩交流。

  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趁著這個環節偷偷離開，並且潛入藤原道長的房間尋找貼身之物。

  晴彥現在有了更好的辦法。

  他得通知兩個人一聲，免得他們在潛入的時候被發現，驚動了藤原氏的護衛們。

  如此，他也會受到波及，說不定還得盤問和檢查，到時候就會暴露。

  不過，現在過去找他們兩個人，顯得比較突兀，晴彥只能暫時壓下想法。

  參加聚會的眾人，差不多有近三十個人。

  沒點兒實力的根本就混不進來，也不會得到邀請。

  但因為主審官只有藤原道長一個人，所以就挺慢。

  近一個小時後，他才看完。

  「我宣布今日最佳是藤原則子。」

  藤原道長拿著《雷神短歌》，頗為滿意說道。

  藤原則子本身就名氣極大。

  她奪得頭籌，沒有人懷疑，只能是一臉羨慕看著她。

  「藤原小姐。」

  藤原道長笑著問道，「不知道你有什麼要求？」

  晴彥快速在他身上掃了眼，很快確定了目標。

  「道長大人。」

  藤原則子微微鞠躬後，說道，「我想要您身上的那塊玉佩。」

  「這個嗎？」

  藤原道長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吝嗇，吩咐說道，「給藤原小姐送去。」

  旁邊的侍女立即上前，雙手捧著玉佩，走到藤原則子的面前。

  「那麼接下來就是詩作交流。」

  藤原道長轉頭看向眾人，說道，「按照規矩，從前排的書桌開始，不過在此之前，先上好酒好菜。」

  晴彥從書桌底下接過了玉佩。

  他察覺到裡面蘊含著不少靈能，但他的遊戲外掛並沒有出現提示。

  說明這並非是真實存在的物品，只是幻術偽造的物品。

  庭院重新熱鬧了起來。

  晴彥正打算去找圓能和妙延的時候，忽然整個空間和時間都凝固不住。

  他呆了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情況。

  下一秒，四周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鏡子，盡數消失不見。

  晴彥眯起雙眼，再次回過神，已經出現在了一處山洞之中。

  他下意識環顧四周。

  山洞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唯獨面前的雕像顯得比較突兀。

  晴彥走上前觀察。

  雕像是蘆屋道滿。

  正當他疑惑之時，忽然從雕像上湧出一股靈能將他包裹了起來。

  晴彥猛然一驚，但很快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這只是單純的靈能。

  換而言之，他可以吸收。

  是考驗過關的獎勵？

  難道說他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晴彥來不及多想，閉上眼睛，開始吸收。

  他本來距離第四階只差一步之遙，如今大量的靈能湧入，他的靈能上限豁然突破了十萬點。

  之前他就已經準備上了突破的七件靈能材料，現在就非常自然達到了第四階。

  然而靈能的輸入依舊沒有停止。

  晴彥自然也不會浪費，繼續吸收，直到又增加了兩萬點靈能上限。

  咔嚓一聲。

  眼前的雕像化作了飛灰。

  晴彥不由得一怔，暗道可惜。

  如果再久一會兒，那就更好。

  不過他已經進階到了第四階，也不枉他留下來接受這幻術的考驗。

  晴彥吐出了一口氣。

  因為他是遊戲玩家，按照設定，可以越階學習咒術。

  他現在最想學的是宇都宮美奈的天權咒術。

  權力越大，加成就越大。

  隨著他的進階，就算不依靠土御門氏，也能實質性掌握宇都宮氏。

  換而言之，他的天權咒術會有不小的加成。

  具體有多少，他現在也不清楚。

  晴彥回過神，發現他依舊在山洞之中。

  他微微皺眉，幻術還沒結束嗎？

  忽然的聲音響起。

  晴彥扭頭看去，就見身後出現了一隻巨大無比的怪物。

  它擁有兩面，四隻手四隻腳，遮天蔽日，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道滿！」

  圓能的聲音響起。

  晴彥呆了呆，忽然發現山洞已經消失，他出現在了一座雄城之內。

  但此時可謂是靈能激盪，無數的靈能者站在地面，向那隻怪物發起攻擊。

  只是都無濟於事。

  「道滿，上面！」

  圓能一臉焦急喊道。

  晴彥下意識抬起頭，就看到了一隻巨大的手臂宛如連綿的山脈砸了下來。

  不能硬接！

  他做出了判斷。

  千鈞一髮之際，晴彥召喚出了大天狗。

  他出現之後，注意到天上的怪物，猛然變色，驚呼：「兩面宿儺！」

  當然，他也明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抓住晴彥的肩膀，翅膀一振，猛然消失不見。

  因為速度太快，使得風像刀割一般。

  晴彥慶幸自己修煉了雪女呼吸法，不然的話，得毀容。

  兩個人再次出現，就已經在圓能身旁。

  「你說它是誰？」

  晴彥看著簡直像是戰神一般的巨大怪物，不由得問道。

  「兩面宿儺。」

  大天狗深吸一口氣，說道，「傳說它是亦正亦邪的神明，曾毀滅過國家，也擒過惡龍，更有人說它是觀音的化身，被眾人供奉。」

  「……？」

  晴彥扯了扯嘴角。

  這怎麼打？

  對面是神。

  他雖然進階到了第四階，附身的蘆屋道滿更是第五階，但看兩面宿儺這威勢，絕對是超過了第五階，或許正是第六階。

  這就是神明的時代嗎？

  神明能救人，也能殺人。

  而且當殺人的時候，根本就無法阻止。

  晴彥沒有想到蘆屋道滿居然經歷了如此離譜的情況。

  考慮到這個眾神時代，或許還不止一次。

  「安倍晴明呢？」

  晴彥很快回過神，問道。

  雖然蘆屋道滿和安倍晴明是死敵，但現在又不可能再內鬥。

  「他在布置法陣，說是要和一位神明溝通。」

  圓能解釋說道，「但需要時間，也就是說我們要阻止它。」

  晴彥扯了扯嘴角。

  怎麼阻止？

  這就是第二個考驗？還真是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