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沒有意願

  宋慕之聞言,言道:「兄長,父皇傳我入宮。你這邊...」

  宋煜睇著他自小頗為忍讓愛護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說道:「你下完棋回來檢查,我就搬乾淨了。放心吧。她願意留下你,我無話可說。」

  沈江姩崩潰了。

  她看著秦鍾、謝錦將那些禮品一箱一箱往外搬,她感到窒息了。

  她不能容事態這樣發展,她要儘快同宋煜言明一切,她不要任何人傷害宋煜了,她自己也不要打著保護之名傷害宋煜了,她突然發現宋煜的暗衛好多哦,居然窗戶外也有。

  宋慕之回身對沈江姩道:「那我們慶功宴見,聽說父皇要封你為女爵爺,封我為護國忠勇王,登上御階的路我們可以一起走上去。」

  沈江姩沒有回答,片刻道:「去和皇上下棋吧。」

  宋慕之離開,他看著院中霰雪飄落,這場雪停了,就有去涼州的船塢了吧,他多想帶姩姩去看月牙泉。

  宋煜立在那裡看謝錦和秦鍾搬禮品,他說:「搬乾淨,別遺留任何一件。」

  沈江姩看著宋煜那冰冷破碎的神情,她不知他內里在經受怎樣的疼痛,他這一個多月來每每都希望和她親近,她知道,可她卻將他趕走,且為了他弟將他趕走,她步去,她拉住宋煜的衣袖,她說:「宋煜,你心口傷該上藥了宋煜。我給你上藥先。」

  宋煜回頭看看拉在他衣袖的那手背滿是燙傷的手,那是為他受的傷,那時她還愛他吧,但難說,因為那個畫舫,也是慕之早於他先到的,他無奈的將衣袖抽出,他不敢有任何希冀了,因為希冀總是得不到回應,會難過,會痛苦,會絕望。

  「你不用避嫌嗎。我脫上衣合適嗎。你不是怕我輕薄你宣示主權。」宋煜睇著她漂亮精緻的面龐,「你不是潔身自好。給我上藥幹什麼。」

  沈江姩淚眼婆娑,「我要給你上藥,宋煜,你傷口會疼。」

  「我不需要,沈江姩。」宋煜說,「我在搬離我的東西。收起你的負罪感。我不需要你放棄我後,給我上藥。不要給我希望。讓我死心。你偏心,沈江姩。」

  「宋煜。」

  「你偏心,沈江姩。」宋煜小聲說,「為什麼對我就這樣狠心。對他就顧及人情世故。我為了你,可以對別人都那樣狠心。你偏心,沈江姩。」

  他一連說她偏心說了三次,她的心是真的很偏吧,但她偏心的從來不是旁人,是他啊,她看看素日那般可愛的謝錦,這時竟也可疑了起來,她不敢亂說話。

  宋煜從茶桌上,將他托人從南方運來的草莓,裝進袋子裡,也打算給謝錦讓提走。

  「草莓留下吧宋煜。」沈江姩看見自己吃了半盒的草莓也被宋煜收拾走了,她說:「不要收了,我喜歡的。」

  「我買的東西。你讓提走完的。我要收走。你說不要了。你怕我殺你爹,你才說喜歡。」宋煜動作沒有停,將草莓收拾完遞給謝錦,「放回馬車吧。」

  沈江姩看宋煜收拾東西心疼的要死,她不是說心疼那半盒草莓啊,她心疼宋煜,真的。

  這事要不是宋慕之說了那個內鬼的事,她估計也就和宋慕之道個歉讓人走了,大不了和宋煜吵一架理論一下待客之道,可是牽扯出來內鬼這事之後,就有嘴不能言了,不便言說了。她挺被動的。

  謝錦心想夫人是真的對爺沒有心意了,九個月就將爺忘乾淨了麼,爺好可憐呀,夫人好狠心哦。

  待謝錦將東西提出去,不多時,他和秦鍾將長長的茶几上的東西都搬出去完了,頓時几上乾淨多了。

  沈江姩心裡頓時空了一片,他在她家,她感覺心裡很踏實,這時突然沒著沒落,雖然才二十一天,但是養成一個習慣真的好簡單,她想到以後醒來,屋內只剩自己和小滿,她就慌了...

  很奇怪的感情博弈,她很怕又陷入過去這九月來沒有宋煜消息的那種局面。

  宋煜說:「謝錦,去馬車拿包袱過來。」

  待謝錦去後,宋煜坐在椅上,拎了拎茶壺,倒茶前,看了眼沈江姩,「還可以喝你家茶嗎?」

  「可以。」沈江姩說,「冷了吧,我給你添點溫茶。」

  「不用,人走茶涼。就喝冷的就行。」宋煜倒了杯茶,端起飲了一口,正好謝錦將包袱提了進來。

  宋煜接過來,隨後走去沈江姩的衣櫃前頭,撐開灰色考究的大包袱打包他這二十一日來的衣物,他縱然在心傷的情況下,還是井井有條的將衣物疊起,塞進包袱里,他在她家住了二十一天,他以為自己是准女婿了,原來不是。

  沈江姩看他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都收走了,衣櫃裡只剩下她和小滿的衣服,她承受不住了,她沒有見宋煜這樣絕過,她怕了,她以為他會發怒轟走宋慕之,或者暴怒的懲罰她,她沒有想到他這樣靜靜的接受了離開,她明白她傷他的心了,她抓住包袱的口處,她任性的說:「別收拾了宋煜。我不准你收拾了。」

  「我的衣服。我為什麼不收拾。你叫我走的。我不要臉的嗎。我還和你在這裡過嗎。你又不給我碰。你又不誠心和我過日子。你讓我睡小床。」

  宋煜把她的手從包袱拿開,繼續將剩餘幾件衣服裝進包袱,「沈江姩,我傷透了,真的。但我不怪你,九個月前是我提分開的。你愛上別人,無可厚非。我走。」

  沈江姩對他甚為憐惜,尤其他說到讓他睡小床的時候,好生委屈的樣子,她被他推開了手,她突然生出一種自心底的難過和不舍,她試探著抱住宋煜的腰身,她將面頰靠在他的胸膛,她聽著他的心跳。

  她說:「我沒有愛上別人,宋煜。你讓謝錦、秦鍾、還有你的暗處的人都退下,我們說說,我們好好說說話吧。」

  沈江姩想,她讓他的親信都退下,她趴在他耳朵邊上說悄悄話,告訴他宋慕之告訴她的大秘密,他的親信里有趙婷的人,伺機要他的性命。

  宋煜的身體很冷,他沒有將沈江姩抱住,他是那樣渴望她,可現在他如死了,因為她在選擇的當口沒有選擇他,他冷冷將沈江姩的手從他腰身拿開。

  「沒有愛上別人?那為什麼不聽話叫他提東西走?這二十一天,每天都希望我離開,是嗎。沈江姩。」

  「沒有。你相信我。我沒有希望你離開。」沈江姩無力的辯白了一句,因為你身邊有內鬼,可能是謝錦,也可能是秦鍾,或者燕青,或者是旁的暗衛,她不知道。

  「難嗎?為了我拒絕別的男人,那麼難嗎。讓他走那麼難嗎。」宋煜靜了靜,吸口氣。

  「不難的,宋煜。別難過了宋煜。我……」

  「不是說了不用怕我嗎。我不會動你父親!也不會不顧意願強暴你!或者教訓宋慕之!我會回東宮,一個人喝茶寫字,靜靜心,而已。」

  沈江姩淚目,他每次一說喝茶寫字,她就覺得他好生孤寂,但她把決定下了之後,造成對他的傷害,她現在對他的一切善意,他都認為虛偽或者是因為忌憚他發作她和他身邊的人。

  她希望製造獨處的機會澄清。他卻反感排斥,沒有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