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讓孤王的前妻舒服一點

  劉欣忍的非常難受,憋的一張臉通紅,肩膀劇烈的抖動,這時才知道想咳嗽卻不能咳嗽是多麼的痛苦,憋的她眼淚縱流,脖子的大筋鼓的特別高。

  過得頗久,宋煜稍微氣怒消下去一些,加上劉欒一直在替女兒賠禮道歉,宋煜便緩緩道:「相爺,這邊沒事了,帶令嬡去遊園吧。哦,對了,劉欣記得去道個歉。讓沈江姩舒服一點,見不到爹娘本就夠堵了。」

  「謝殿下賞賜醒腦聖水,民女都懂得的。」劉欣渾身濕透,得到這男人的特赦令,竟有種死里偷生之感,對宋煜俯身行禮後,便隨著父親出了長生殿,身上濕衣服迅速結冰。

  「欣兒,你糊塗啊,原為父以為你可以入東宮成為東宮婦,如此少主對劉家必會照拂,豈料你生性傲慢,自毀前程啊!」劉欒失望極了,甩袖離去,「今日是你咎由自取。回去你娘也會修理你。早知你這般沉不住氣,該推薦你妹妹參選的!」

  沈江姩隨著后妃臣婦一起遊園,這時皇帝和幾名大臣在賞梅花吟詩作對,周芸賢作出一首好詩,得今上青睞。

  沈江姩很有些看不慣周芸賢那種對權勢的野心,只期待著獻禮環節快些到來,讓今上對周芸賢青眼變白眼。

  沈江姩正靠在一處宮柱看梅花,梅花好看是好看,冷呵呵的真能做出詩來她家狀元郎也是人才,聽他在念什麼凌寒傲雪云云,她凍得腳冷只想回家躺。

  沈江姩扭頭看見劉欣渾身濕噠噠地凍成一個冰棍立在她身邊,沈江姩不打算生是非,當下冷漠的當沒看見劉欣。

  只聽劉欣說道:「姩姩姐,剛才對不起啊,我口沒遮攔的。說了挺多難聽話。我向你賠禮道歉。」

  沈江姩頗為驚訝,「你掉湖裡,腦袋進水了嗎?幹什麼莫名其妙來找我道歉?」

  劉欣搖搖頭,沒聽見腦子裡有水聲,便認真道:「我的腦袋沒有進水。姩姩姐總之對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錯。」

  沈江姩不耐道:「對不起沒用。你趕緊離我遠點,我肺癆。」

  「沒有沒有,姩姩姐就是著涼咳嗽,其實挺常見的,而且剛才姩姩姐咳嗽的聲音也不大,是我太誇張了。沒關係的,過兩三天就好了。」劉欣溫柔地安慰著。

  沈江姩皺眉,「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你想幹什麼?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劉欣被沈江姩訓斥的脖子猛地一縮,「是殿下教訓了我,讓我來道歉的。方才殿下在你們出去遊園後,留下了我和父親,然後讓我父親兜頭澆下一桶冷水,讓我醒醒腦子,我瞬間就清醒了,覺得姩姩姐是世上最善良堅強的姑娘。姩姩姐,我感覺殿下還喜歡著你。」

  「你不要馬後放炮。說什麼都沒用。」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動,宋煜怎生為了給她出頭,而當著宰相的面發落宰相的女兒呢。宋煜不怕影響他的前程麼。畢竟那是位高權重的宰相。

  喜歡著……

  沈江姩不敢往那方面想,宋煜沒提過什麼,而且她目前沒有任何值得人傾心的地方,無家世無兵權並且已婚,但是他種種對她的行為,她很有些非分之想,她到底不敢想。

  「你不要亂說好嗎,我有家室,殿下也有婚約。你休要在這裡造謠污殿下名聲。」

  劉欣身子往後縮了縮,心想這殿下替他前妻教訓我,她前妻又替殿下教訓我,我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翁氏哪裡容得下沈江姩給劉欣難堪,當下說道:「我的兒媳如果冒犯了相爺千金,煩千金告訴老身,老身叫她給你賠禮道歉!」

  劉欣立刻淚流滿面,「你太可怕了老東西,你怎麼可以叫姩姩姐給我道歉!我上輩子挖了你家祖墳嗎?」

  說完呲溜就跑了。可把孩子嚇變形了,她不可能給老東西發揮的機會的,邊跑邊說:「敢讓姩姩姐上我家給我賠禮道歉,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外。」

  沈江姩面無表情,宋煜委實是凶的可以。

  「老身一片好意,相爺千金怎麼……」翁氏對沈江姩張張嘴,卻又發作不出來,憋的特別難受,這相爺家千金怎麼不知好歹呢?

  這時,從后妃那邊趁空檔走來一人,原來是燕將軍的妻子楊珊,她神色微妙的看了看沈江姩,隨即走過來對翁氏道:「老太太,你身子可好呀。」

  翁梅玉看見來人是燕將軍的內人,她哪裡不知曉兒子近來常常和燕將軍走動,想打進太子那個交際圈子,這以後少主這條線是正途,兒子的仕途不是兒戲,當下小心應對:

  「燕夫人,可有些日子沒見了,你都好嗎。這氣色越發的好了,上次見像十八歲,今兒竟才十六歲吧。」

  「您老人家真會哄人開心,我二十一二歲的人了,孩子都生了二個,可不是小姑娘了。」說著,便拉住沈江姩的手,「你這兒媳倒看起來像是十六七歲的人,長得也好看,這要是不是你家兒媳,我保准給她說個婆家。」

  沈江姩沒有興趣幫助周芸賢做些表面功夫,當下里卻是輕聲道:「燕夫人愛開玩笑。我馬上就二十四歲。並不年輕了。可以說半老徐娘了。同齡小娘子孩子都近十歲了。」

  楊姍說,「這女人沒生過小孩看起來就是年輕,一生了孩子,瞬間就老了十歲。你明明是姐姐,可看起來倒像個小妹妹。」

  「沒有。我是自小沒操過什麼心罷了。」沈江姩這半個月把這輩子的心都操完了。瞬間感覺自己成熟太多。

  楊珊說著就笑了,突然拉起沈江姩衣袖,「你身上的這衣裳,是你自己做的嗎?」

  「怎麼了?」沈江姩不懂她為什麼問。

  「我近日來就想學一學這種緞面繡。」楊珊說,「這不是我母親生日快到了,我想著盡孝心,花個三五日,五六日做一身衣裳給她老人家穿。可苦在我繡工不行。從剛才啊,我就盯著你這衣服上的刺繡看了。真好看,這誰不喜歡。周夫人人更好看,我一女人看著都心裡憐惜的厲害。」

  「我娘說我家我最難看。我家二姑娘和小妹才是好看的。」沈江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言道:「衣裳是我的陪嫁丫鬟做的,她心靈手巧。我也刺繡了一些,但大部分是她做的。我刺繡很一般。」

  楊珊說,「周夫人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呀?」

  沈江姩說,「沒有愛好。天明等日落。四處瞎晃蕩。」

  以前插科打諢不學無術倒也自由肆意,唯一愛好宋煜,現在鬱鬱寡歡,近半月唯一愛好吊宋煜胃口救爹,屬於是被現實逼迫著幹大事。

  楊珊一怔,這愛好不和我一樣一樣的,周夫人可太真實了,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吃喝二字,及時行樂才是啊。

  楊姍對翁氏說,「老太太,把你這兒媳,借我幾天,去我府上小住三五日,幫幫我這份孝心,可使得?」

  沈江姩老大不願意,做衣服啊?還做五天……直接要她命好不好?她哪有心情幫人做衣裳。

  翁氏眉花眼笑,「她能去府上小住,是周府的榮幸。只是說她繡工未必可以,她小時候嬌生慣養沒做過活,倒是她的陪嫁丫鬟繡工了得。」

  「您這老太太可是目中無人得很啊。我家燕青和太子可是歃血同盟,稱兄道弟的交情,問你借兒媳幫我做衣裳,您老人家倒是給個丫鬟。罷了,回去給燕青說一說,咱們燕府,只配和周府丫鬟來往便是了。」

  楊姍說著便拂袖作怒要走。

  沈江姩想愛走不走,她怕得罪燕青麼,周芸賢想打進什麼圈子關她什麼事,她都設計周芸賢觸怒龍顏了,她還管周芸賢的官場交際麼,而且她也沒有很想幫別人做衣裳。

  她和燕青夫人也不熟,燕青曾經對她又言語吝嗇。

  沈江姩現在厭世,只想一個人待著,自己一無所有,也並不渴望與權貴結交,窮困潦倒到剩下一身的硬骨頭。

  翁氏和尤氏慌忙勸楊姍留步,翁氏說:「燕夫人誤會了,老身的意思是啊,讓她一人過去怕耽誤你的繡工,既然夫人和我這兒媳投緣,那便叫她帶著陪嫁丫鬟過去和您解解悶,把給您母親的衣裳做好了,她再回去周府。

  您要一個人,老身出兩個,這哪裡是目中無人,這是目中太有人了。只是臨近年關,府里也有一堆事等她去置辦。」

  沈江姩嘔得要死,這是要她銀錢置辦年貨呢。

  楊姍笑了,「這還差不多。眼下快過年了,你們也忙準備年貨,我原不該添亂。五天吧。五天就把人還給老太太了。叫你家芸賢啊,可別終日裡去我府上要人呢,打擾我們說閨中悄悄話。」

  翁氏開懷笑道:「那不能。芸郎不是那樣依賴媳婦的人。那哪裡有男人離不開媳婦的道理。這世間也沒有這事。」

  楊姍笑道:「那就這麼愉快說定了,明兒一早,我安排車馬去接你兒媳。我們家還在上頭住,離得幾十里還挺遠的,早早的就去接她。」

  沈江姩推脫,「我也是想盡綿薄之力,但我著涼怕傳染你們做病了呢。我還是不去……」

  楊珊沉聲道:「我全家身體強健,力壯如牛,上兩年鼠疫雞瘟都沒放倒我家任何一個。周夫人就莫多慮了!」

  「……」

  沈江姩居然無言以對,推脫不掉了啊,只能去幫她做五天衣服了。

  鼠疫雞瘟都放不倒她。

  真拿這個大孝女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