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逐野並非真的忘了還有這一回事。
只是算起日子,這已經過了寧野狐所言的十日期限,故而他以為是因上回蘇檀身體抱恙而讓此事發生了變化。
但如今想來,該是時限發生了改變。
蕭逐野快步上前,將床榻上蜷縮成一團,臉上滿是潮紅的人兒抱進懷裡,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
不知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還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具滾燙的身體情不自禁地便往他懷裡鑽了過去。
蕭逐野哪裡忍得住?
他這些日子,為了讓她養好身體不,已經儘可能少出現在她面前,便是夜裡都只能夠趁著她熟睡之後再行進來。
眼下溫香軟玉抱滿懷,還又是自己最愛的人,他……
蕭逐野眸色暗了暗,在蘇檀的唇邊輕輕咬了一口,「檀兒,此事可不能為我。」
說罷,男人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白色中衣,又小心翼翼地將蘇檀的衣裳褪去。
意識雖然迷糊且混沌,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身體反而更加的誠實。
很快,屋裡便傳來了二人喘息的聲音。
屋外,秋蟬在大夫出來的剎那,便吩咐裡面所有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幾個人在門口侯著。
她知道此事蘇檀醒來後必然會難受生氣,可沒有人知道,其實她也有一絲的僥倖……
因為她覺得,檀夫人的內心並非真的如嘴上那般決絕。
又如同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樣,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總歸是藏不住的。
蕭逐野原本只打算幫蘇檀解了眼下的困境便就此作罷的,而且以蘇檀如今虛弱的身體,她也不見得能承受再一次的風雨。
但讓他怎麼都沒有的是,在自己準備起身時,那雙宛若靈蛇一般的手臂,又一次纏了上來,緊接著腰也被一雙筆直細膩的長腿繞上。
「檀兒?」蕭逐野看著陡然間睜開眸子的人兒,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身體都僵住了。
蘇檀沒有說話,只一雙紅艷艷的唇兒似在尋找著什麼,可揚起來的脖頸似又太累,最後直直垂下時,擦著他的喉結輕輕落下。
可就那麼一瞬間的接觸,便足以讓蕭逐野陷入徹底瘋狂。
「檀兒,你要?」他壓抑內心噴涌而出的情緒,思緒就像是一根拉住千鈞巨石的細發,雖是會斷。
身下的人沒有給他回應,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像是在追尋什麼,最後她像是等得不耐煩了似的,委屈又難受地撇了撇嘴角,最後將自己的身體往上一送。
這一刻,蕭逐野終於再也忍不住,所有理智的防線都在此刻土崩瓦解。
兩具身體再度瘋狂糾纏在一起,黑色的發布滿整個床榻,纏繞又分開。
最後的最後,蕭逐野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他的癲狂,還是蘇檀的瘋魔。
淺唱低吟的聲音,直至天明才漸漸停歇……
蘇檀清醒的那一刻,便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渾身的酸痛,未著片縷的身體,以及雙股之間的黏膩感,讓她想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難。
她臉色猛地一變,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伸手朝男人臉上狠狠揮去。
「無恥!」
蘇檀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如果說以前他覺得這個男人冷漠得讓人厭惡,那麼這一刻,便只剩下了恨意。
蕭逐野其實在蘇檀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跟著醒了過來,這一巴掌說是自己故意挨的其實也不為過。
他本可以靠著身體的躲過去。
可他沒有躲。
因為他根本不相信,蘇檀會真的這般對他。
而此刻,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告訴著他這不僅真切的發生了,而且女人眼裡的恨意更是沒有絲毫掩飾。
蕭逐野翻身而起,一把捏住蘇檀的兩隻手腕束縛在耳畔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檀,瞳孔里沁出一絲猩紅,「你打我?」
蘇檀冷笑,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意味,「趁人之危的,不該打嗎?」
別說是一扇巴掌了,如果此刻有一把刀,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紮下去。
蕭逐野看著蘇檀那摻雜著恨意,厭惡,嘲諷的眼神,似是第一次知道,一個人一句話原來可以表達這麼多的情緒。
他雖愛她,可到底身份尊貴,眼下這讓他不願意面對的眼神更是激發出了內心最深處的憤怒,「趁人之危?」
他一把掐住女人的下巴,宛若泄憤似的狠狠地吻了下去。
蘇檀使勁掙扎,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奈何被禁錮住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最後只能一把咬下。
很快,血腥味在二人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可蕭逐野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什麼似的,依舊沒有任何的退讓,直到蘇檀呼吸急促,眼神都帶了幾分迷離,他才放過他。
看著身下大口大口,宛若溺水的魚一般呼吸的人兒,蕭逐野唇角泛起一絲宛若報復的冷笑,再一次捏緊了她的下巴,「你以為扇我一巴掌就能掩飾你自己昨夜的淫亂放浪,下賤至極?」
蘇檀怔住,不可置信地望著蕭逐野。
她還是第一次從蕭逐野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也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言語羞辱。
昨夜發生了什麼,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但是她居然詭異的無法反駁蕭逐野的話。
的確,為了活下去,她不止主動勾引過他……
深吸一口氣,蘇檀緩緩地閉上了眸子,「那這樣卑鄙放浪的我,太子殿下可以放開了嗎?」
蕭逐野猛地怔住,狂亂的思緒在瞬間回籠,甚至有剎那間的慌亂,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竟然那般說她……
下意識地,蕭逐野就想要道歉,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檀突然猛然睜開自己,往床榻旁靠去。
她反應太過於激烈,蕭逐野愣住的剎那竟都沒有回過神來,等他反應過來要將人拉回來時,一抹觸目驚心的紅映入眼帘。
「檀兒!」蕭逐野眼神大變,眸子裡滿是驚愕。
蘇檀感受著口腔里與方才截然不同的血腥味,伸手擦了一把嘴角,想要抬起身來,卻忍不住又嘔出一口鮮血。
這一回,竟是直接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