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第一個想法就是:小白臉,不安好心眼。
他自己有錢有技術,幹嘛要分自己一杯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她頓時就警惕起來:「韓公子完全可以自己獨立經營。」
「可我對沈姑娘你還有別的居心。」
沈嶠很意外,他說話這樣直白。
「什麼居心?」
「比如,姑娘既然有靖王叔的金字招牌,有沒有考慮將這麻辣江湖做成上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
沈嶠搖頭:「我的麻辣江湖就想打造成親民的美食小吃一條街,等時機成熟了,也可以為李家屯的鄉親們多創造一點致富的機會。
至於酒樓麼,畢竟需要投資與花費更大的精力,但是來錢並不快,暫時還未考慮。」
「定位精準,前景明確,有情有義。所以說,我很欣賞沈姑娘你的生意頭腦,覺得將來必有建樹,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在下想助姑娘一臂之力,將來苟富貴勿相忘,分在下一杯羹。」
「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誘惑力。」
「難道僅僅只是一點?」
好吧,很多。
誘惑自己的,不僅是他這張完美的無懈可擊的臉,還有他所說的財力,還有對古玩行業的精準掌控。
這是自己目前發展最大的阻力。
假如自己能將拼夕夕店鋪里的古玩生意做大做強,那賺的可都是大錢。
自己售賣那些首飾啊,小物件啊,小打小鬧的,十年八載,窮其一生也發不了財。
古董可不一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只要能淘到好貨,現代人傻錢多的土財主遍地都是,都喜歡收藏個文玩增添自己身上的文化氣息。
一樣寶貝賣個百十萬的,就跟中彩票似的,一本萬利,日進斗金,想不發財都難。
而拼夕夕里有了錢,自己各種現代貨源源源不斷,在古代變成白花花的現銀,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要想加速變現,前期投資必不可少。
所以說,這位韓公子所能給自己的,恰好就是自己最需要的。
只是這個人與自己萍水相逢,自己就連他家住何處,是何營生都不知道,憑什麼相信他?
沈嶠的猶豫,司陌邯看在眼裡,淺酌了一口茶水:「沈姑娘的戒備心很重,似乎是在害怕我騙你。」
沈嶠也不虛套:「畢竟你我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
司陌邯輕輕地擱下手中茶盞:「那請問沈小姐有什麼可以讓我騙呢?」
沈嶠輕咳:「那你就不怕我騙你嗎?」
司陌邯輕笑,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擱在沈嶠面前:「這是一千兩銀票,你若覺得你我可以合作,你現在就可以拿走,用作籌備之資。」
然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假如你不喜歡我的財,只想騙色,暫時我可能不會從你。我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只信見色起意。而且我更喜歡兩廂情悅。」
沈嶠面色微紅:「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因為,你是相府的大小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沈姑娘這陣子乃是上京城的風雲人物,我想不知道都難。」
「那你應當也知道,我已經與相府脫離了關係。更何況,做生意有風險,前期投資不會有收益,因為我的野心很大,我還會不斷投資擴大規模。或許你就會血本無歸,你想好了嗎?」
「這點銀子,本......本公子賠得起,不過就是一頓酒席而已。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可我甚至還不知道韓公子您的名諱?」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至於我的身份,暫時還需要保密,因為家父與令尊素有交情。
我不想聲張,更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與姑娘你一同合作入股。
不過沈姑娘你放心,我昨日也說了,上京衙門裡有相熟之人,這上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也有點交情,可以擔保咱倆的生意順風順水,沒有人敢找麻煩。」
我靠,越說越心動了。自己這是傍上了有權有勢的大款啊。
自己若是再猶豫,那就是傻子。
「好,既然韓公子信得過,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但是還請韓公子給我一日時間考慮,我需要想好你我的合作方式,股權分紅等。
然後雙方起草一份合同,等你確認簽署之後,我們再開始商談具體合作的項目。」
「沈姑娘考慮得很周全,一切全都沈姑娘說了算。」
「親兄弟,明算帳,一切醜話都要說在前面。你我合作,你雖然也是股東,但是你不能過分干擾我的經營。
我需要有經營自主權,有些不該過問的事情你也不能過問,我需要你尊重我的一些隱私與機密。」
沈嶠的要求很挑剔,甚至刁鑽刻薄,很不公平公正。
但是,司陌邯仍舊一口答應了:「好,我只負責出銀子,擺平你生意上的麻煩,其他概不過問。」
「收入也不過問?」
「全憑沈姑娘心情賞飯。」
他答應得如此痛快,沈嶠都忍不住再次懷疑,他有什麼陰謀了。
可翻來覆去地想,就憑這個男人的姿色,他身邊必然不缺奼紫嫣紅,犯不著煞費苦心地騙色。
而自己一窮二白,也沒有錢財可騙。
唯一的可能,或許就是他想借著自己巴結相府?那他只怕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更何況,主動權還在自己手裡呢。
沈嶠終於下定決心。
「韓公子如此慷慨,竟然還能支撐到現在沒有上街乞討,也是奇蹟。」
「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做生意同樣是知人善用,我相信沈姑娘的人品與能力。」
「實話實說,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品,更抵抗不了誘惑。」
「那本公子如此用美色誘惑你,怎麼也不見沈姑娘動心?」
沈嶠撇嘴自嘲:「我一個鑽進錢眼裡的商人,能令我怦然心動的,一是銀子,二是渾身有錢的金錢豹。」
司陌邯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沈嶠猛然撩起眼皮,有些古怪地望向司陌邯。
司陌邯頓時警覺:「怎麼了?」
「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公子說話,與我一位相識之人很像,尤其是剛才那一笑。」
司陌邯不自在地輕咳,一時有點慌。雖說自己刻意壓低了聲音,竟然也被她發現了嗎?
好歹,也要等她上了自己的賊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