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銀子?」
「廢話,老子盯了你一天了。你那麼好的生意,能沒錢嗎?」
沈嶠搖搖頭:「你們不是劫匪,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劫匪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劫匪?」
「廢話,若是專業的劫匪,提前要踩點,應當知道,我不管收錢,錢也沒在我身上。
而且,我逛了這麼久的店鋪,即便身上有錢,也應當花光了。」
「哼,沒錢,那就拿命來!」
沈嶠一擺手:「你看,又露出破綻來了。正所謂賊不走空,假如我沒錢可劫,難道你們不應當劫色嗎?再不濟,把我抓去你的雲華山,然後敲詐我家裡人交贖金。」
你教我做事兒?
漢子一抖手裡鋼刀:「誰不知道你已經被相府趕出來了?誰會贖你?」
「吆呵,我的身份你也知道,看來也是提前打聽過的。而且膽大包天,竟敢要我的性命,說明,有人指使。
而對方又害怕會被追究,於是讓你們假冒雲華山的山匪,故意大著嗓門廣而告之,禍水東引。你說,我說得對不?」
漢子不敢說話了,再說下去,沒準兒祖宗八代都被這個女人問出來了。
「都還愣著做什麼?給我上,宰了她!」
幾個提刀漢子不由分說,向著沈嶠直接撲了上來。
沈嶠突然有點後悔,你說自己當初幹嘛為了省那點銀子,不買馬買頭驢?
關鍵時刻,這龜孫兒跑不快不說,關鍵它膽子小,不聽話啊。
自己想逃,它偏生就不敢跑,原地踏步。
急得你真特麼的想喝驢肉湯啊。
這要是司陌邯那匹雪花馬,一抖馬韁,能將這幾人兩蹶子尥一邊去,然後疾如閃電一般,跑得飛快。
他們的箭都未必能追得上。
認命吧。
沈嶠從空間裡摸出兩瓶防狼噴霧,朝著最前面張牙舞爪的兩個人「噗嗤」一通噴。
然後麻溜地溜下驢背,以毛驢作為短暫的掩體。
對方捂著臉,疼得吱哇亂叫。手裡鋼刀亂揮,一刀劃在毛驢屁股上。
毛驢疼得一抽,一蹶子將那人踢開,然後負痛沿著這條大路,嘚嘚地跑沒影了。
得,臨陣脫逃,只剩下自己孤軍奮戰了。
真是沒良心啊。
後面的人前仆後繼,手裡的鋼刀直接朝著沈嶠的頭上砍過去。
這一交手,沈嶠心裡頓時叫苦不迭。
這些人可不同於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們明顯是經受過系統訓練的,精挑細選的高手中的高手,招招狠辣致命,而且配合十分默契。
對方還真看得起自己啊,殺雞用牛刀。呸!臭嘴,自己才不是雞呢!
可是,對方用的的確是牛刀。那大刀鋒利的,若是砍在自己身上,鐵定一刀致命。
自己手無寸鐵,一寸短一寸險,赤手空拳的,怎麼對抗人家的鋼刀?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在飛檐走壁,碎石開碑的古代神功面前,自己就是個菜鳥。
菜刀?
不對啊,拼夕夕里有菜刀賣。
沈嶠左躲右閃,吃了好幾次虧,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只是倉促之間,顧不得挑選,順手就變出兩把刀來,一手一個,朝著對方的鋼刀迎了上去。
我現代科技鍛造的菜刀,削鐵如泥,還打不過你這紙片刀?
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科技了。
沈嶠是信心滿滿,將菜刀舞得虎虎生風,還來了個硬碰硬。
誰知道,完蛋。
有些貨是假冒偽劣的,自詡精鋼鍛造,可吹毛斷髮的菜刀,沒準兒拍個蒜都斷,更何況是人家貨真價實的砍刀。
「啪」的一聲,火花都沒迸濺,斷了。
沈嶠被嚇得身子一歪,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家給它一個差評並退貨。
她堪堪躲避過對方的刀刃,砍刀從胸前划過,發出一聲銳響。
她覺得完蛋,沒準兒被開膛破肚了。
聽說,刀刃若是鋒利的話,被砍的人一時間是沒有痛覺的。
失血過多,身子也會喪失部分痛感。
下一刻,一道寒光划過,宛如一道流星,精準地砸中了蒙面大漢的咽喉。對方一聲未吭,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一道荼白色身影,宛如驚鴻一般,翩然落在沈嶠跟前,手中長劍輕巧地挽起兩個劍花,逼退對方的擊殺,然後扭過臉來,衝著沈嶠滿臉關切,劍眉微蹙。
「你沒事吧?」
聲音裡帶著暗啞的磁性,盛滿了春水清風的眉眼,清冽中帶著溫柔,眼梢微挑,如巧匠白描的神來之筆。
沈嶠的心瞬間跳得好快,「嘭嘭嘭」,就像是在擂鼓,然後心花終於衝破束縛,突然綻放。
完了,自己一定是GAME OVER了,老天都派神仙來接自己了。
要是能天天跟這樣帥得人神共憤的神仙膩歪在一起,死就死唄,比活著還賺。
她「嘿嘿」傻笑,一臉色眯眯的花痴模樣。
忘記了回答男神的話。
男子臉上有些許的嫌棄,但是看她這樣兒,估計是被嚇傻了。
轉過身去,目光冷冽地掃過對方幾人:「是誰派你們來的?」
幾個蒙面人見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虛張聲勢地將手裡鋼刀耍得虎虎生風。
「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現在走人還來得及。」
男神輕蔑一笑:「不說?那就去衙門裡說吧!」
長劍灌注內力,白衣翩飛,一招橫掃千軍,幾人手中鋼刀齊齊脫手而出。
幾人大驚失色,知道遇到了強勁對手,不敢戀戰,一聲招呼,就要逃走。
男子哪肯放過他們?足尖一點,就要追上前去。對方突然回頭,一道灰色煙舞騰空而起。
沈嶠慌忙提醒:「小心有毒!」
男子不得不頓住了身形。
對方趁機逃之夭夭了。
看來,神仙也怕毒藥啊。
男子將手裡長劍挽起一個劍花,倒提手中,轉過身來,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沈嶠摸摸自己胸口,並無血跡,倒是適才被自己隨手塞進懷裡的青銅螭紋爵,被那蒙面人一刀砍開了一個大豁口,陰差陽錯救了自己一命。
那就是說,自己沒死?真遺憾。
呸,真幸運。
美男當前,沈嶠一改適才的彪悍,說話的聲音都溫柔起來。
「多謝這位公子出手搭救,幸好這杯子替我擋了一刀。」
男子瞄了她手裡的杯子一眼,隨口道:「青銅螭紋三足爵,雖說是個贗品,但是關鍵時刻救你一命。不得不說,你蠻幸運。」
沈嶠一愣,竟然將自己遇刺一事暫時放在了腦後:「這是贗品?」
男子微勾薄唇,胸有成竹:「一眼假。」
「公子竟然懂得這些古玩?」
男子望著沈嶠的臉,眸光有些別有深意:「公子?你不認得我?」
沈嶠傻愣愣地搖頭:「瞧著似乎是有些眼熟,聲音也耳熟,但是我可以確定,以前從不曾見過公子。怎麼,你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