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宸不緊不慢:「我也是剛剛得知,原來跟在她沈嶠身邊的那個武功高強的護衛狼行,其實真實身份不簡單,乃是南詔的二王子。」
「什麼?」穆家幾人齊刷刷地望向沈嶠:「真的?」
原來,司陌宸早就知道狼行的身份。
沈嶠並沒有否認,點點頭:「是的。」
司陌宸繼續道:「其實一直以來,她都在暗中與狼行,還有阿詩卓瑪相互勾結,就是想要暗中掌控長安,想要謀反。
大軍抵達邊境,即將攻城,幸好我及時發現了她們的陰謀,已經將阿詩卓瑪軟禁起來,命人嚴加看管。
這沈嶠見形勢不妙,就妄圖操縱穆家軍,於是就花言巧語哄騙穆錦苼,暗中給穆老將軍下毒。」
司陌宸先發制人,巧妙地倒打一耙,直接堵死了沈嶠所有辯解的路。
自己現如今即便是揭發他給穆老將軍下蠱一事,揭穿他的陰謀,也是口說無憑,沒有人相信。
穆錦苼將信將疑地望向沈嶠:「沈姑娘,宸王殿下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沈嶠一聲苦笑:「你還看不出來嗎?你所收買的那個小廝收了你的銀子之後,轉身就把你出賣了。
宸王直接將計就計,在頭髮上下了毒,如此就可以栽贓於我。否則,他怎麼會知道這藥丸里有毒?」
司陌宸一臉無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想利用穆錦苼對你的信任,可是別人不糊塗。
不怕告訴你知道,是穆錦衣看穿了你的歹毒用心,回稟給了本王知道,這才及時阻止了你的陰謀。」
「又是穆錦衣!真是不知好歹,我好意幫她,她竟然與你聯起手來害我!總有你們後悔的那一天。」
「可,我祖父剛剛服下你所說的解藥,壓根毫無反應。這是怎麼回事兒?」穆錦苼也對她提出了質疑。
這個問題也是沈嶠有些出乎意料的。
她望向穆老將軍:「原因可能有三個:其一,就是掌控金蜂蠱的人可能不是宸王殿下,而是另有其人;
其二,我所說的解蠱方法可能是錯的;
其三,就是穆老將軍中的,壓根就不是金蜂蠱!是我想當然了。」
司陌宸「呵呵」一笑:「事到如今,沈姑娘你竟然還在狡辯?你非要說穆老將軍中了蠱,你有何證據?是想當然?還是別有用心想要陷害本王?
先是我三弟,然後是太子,五弟,今天又輪到我了。
你蓄意挑起兩國征戰,一步一步謀劃,讓世人都以為你沈嶠神機妙算,破案如神。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設計的。沈嶠,你還要繼續嘴硬嗎?」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是我一時輕敵,竟然中了你宸王的計。你們若是信我,便趕緊尋個懂得蠱術之人為穆老將軍解蠱,否則,終將釀成大禍。」
穆錦苼第一個怒聲駁斥:「夠了!枉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利用我,差點毒害了我祖父。
現在還在這裡顛倒黑白,企圖挑撥離間。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了。」
穆家兄弟幾人也憤慨地瞪著她,大有將她大卸八塊的架勢。
沈嶠不得不承認啊,司陌宸這一招,真狠。
司陌宸得意一笑,隨即重新換做一臉的痛心疾首。
「我父皇與四弟對你可不薄,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那就怪不得本王無情了。來人吶,將沈嶠拿下,關押起來。容我回稟皇上之後,再行發落。」
一聲令下,帳篷里的侍衛立即一擁而上。
沈嶠揚聲道:「司陌宸,你沒有權利這麼做!靖王叔呢?我是冤枉的,我要見靖王叔。」
帳篷門帘一撩,穆錦衣走了進來,一臉得意地望著沈嶠:「你就不要枉費心機了,適才我已經去回稟了靖王叔。靖王叔說,但憑宸王殿下處置,他不便插手。」
「不可能!」沈嶠反駁:「靖王叔不會容忍你們這樣陷害我的,肯定是你歪曲事實,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了。」
穆錦衣譏諷一笑:「你下毒毒害我祖父這是事實!沈嶠,死到臨頭就別嘴硬了!」
然後扭臉對司陌宸請示道:「宸王殿下,屬下懇請,能夠親自審問沈嶠。」
司陌宸點頭:「她一向詭計多端,巧言善辯,你可不要被她蒙蔽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狡詐與手段,我絕對不會上她的當。」穆錦衣已經是躍躍欲試,吩咐侍衛:「帶走!」
沈嶠並未反抗,也沒有繼續浪費唇舌,乖乖地跟著侍衛下去,給關押了起來。
她知道,暫時間,司陌宸不敢對自己怎樣,他要造反,最為忌憚的,就是司陌邯。自己對於他而言,還有利用的價值。
更何況,靖王叔還在。
唉,委屈啊。
一委屈就想起了司陌邯,假如他在,自己何須受這樣的憋屈呢?
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好?
皇宮。
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宛如驚雷,打破了整個皇宮的安寧。
整個皇宮,就像是瞬間滾開的水,沸騰了起來。
大家閉了房門,全都紛紛議論著,猜度著,有人歡喜有人愁,也有人滿心不甘,與不可思議。
皇帝老爺子將皇后打入冷宮之後,六宮無主。
宮中幾位妃子論出身,論位份,全都比不得穆貴妃。
雖說賢妃暫時執掌了六宮,但是穆貴妃對於後位仍舊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誰也沒有想到,皇帝老爺子最後冊封的,竟然是最沒有希望的德妃!
一個出身草莽,身份卑微,在後宮裡默默無聞二十多年的嬪妃。
當初冊封為妃,大家都說,她是沾了宸王的光,這封賞已經是莫大的恩寵。
誰能想到,她竟然能一飛沖天,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安皇后!
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就好像,皇帝老爺子一時間心血來潮,隨手將手邊的什麼桂花糕,糯米藕賞賜給了身邊的人。
冊封的聖旨直接就下了,宮裡也炸了。
穆貴妃氣得摔了一地的碎瓷,雍容的臉,都變得猙獰。
黎妃與燕妃關了大殿的窗戶,兩人一邊吐著瓜子皮兒,一邊你一言我一語,說一句,嘆一口氣。
兩人自知出身不夠高貴,從未想過什麼後位,但是讓一個出身不如自己的德妃做了皇后,難免心裡不舒坦,酸丟丟的。
冊封大典的日子初步定下來,宮裡已經在緊鑼密鼓地籌備。
無論是不是情願,聖旨已下,宮裡的人也已經全部按照規制,向著她晨昏定省地請安。
瀋北思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愈發糾結,自己有孕的事情是否現在公諸於眾。
還在猶豫的時候,德妃已經眾星捧月一般,踏進了她居住的寢殿,並且支開了她跟前伺候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