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府回到宅子裡,林心雅一看到沈嶠便捂著嘴笑。
沈嶠莫名其妙:「怎麼了?笑什麼?」
林心雅朝著裡面後院努努嘴兒,笑嘻嘻地道:「秦大小姐與百里參將剛過來了。」
秦若儀?
她還敢來?
沈嶠的唇角都忍不住上揚:「在哪兒呢?」
「秦小姐在你屋裡,百里參將剛走了,說一會兒來接秦小姐。」
「有事兒?」
「百里參將奉了王爺之命,挑選了幾個人前來保護沈姑娘。」
司陌邯上次過來,得知自己將南征北戰打發回了南詔,便說要給自己挑幾個人來跟前使喚,沒想到真的帶來了。
「帶來的人呢?」
「有兩個識文斷字的柜上先生,四個侍衛,百里參將得知您不在,就帶著幾個人前去咱幾個店鋪里轉悠轉悠,熟悉一下情況。一會兒回來再見過姑娘。」
這百里憨憨挺會辦事兒。
沈嶠直接去了後院,推門而入。
秦若儀正守著炭盆烤火,看到沈嶠進來,沒等沈嶠開口,她自己的臉先紅了。
「你終於回來了。」
沈嶠「嘖嘖」兩聲:「新婚燕爾的,不在你的新房裡待著,來我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聽聞某些人名花有主了,特意前來恭喜。」
「空著手來的?莫不是就帶了一張嘴?」
「咱倆可是一張床上睡過的交情,這麼見外?」
「此睡非彼睡,咱倆能有多深的交情?」
這話令心虛的秦若儀頓時漲紅了臉:「你今天若是打趣我,我轉身便走再也不踏進你的門了。」
「我不開玩笑,」沈嶠上前,在秦若儀對面坐下,將手湊近了炭盆,歪著腦袋促狹地問:「你若是能憋得住,算你贏。」
秦若儀抿著嘴兒,將屁股下面的板凳往沈嶠跟前蹭了蹭,用肩膀搗了搗她。
「那你跟我說說,究竟是為啥啊?」
沈嶠裝作不懂:「什麼為啥啊?」
「少裝糊塗,當然是問你,為啥我那啥,會有落紅。」
沈嶠狡黠一笑:「因為凌王殿下太短唄!」
「呸!」秦若儀的臉騰的就紅了:「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不正經嗎?」
「一個女人家,這種話都能脫口而出,真粗俗。」
「咦!」沈嶠拖長了音調:「你問我這麼流氓的問題,還嫌我答案粗俗。你倒是跟我談論談論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啊,看我文雅不?」
秦若儀赤紅著臉:「你就說你知不知道吧?」
「瞧把你給納悶兒的,這種事情有什麼稀奇的?多了去了。你與凌王初夜的時候,那層膜因為彈性好,或者位置深,沒有完全破裂。所以初夜的時候沒有出血。」
「你怎麼會懂得這麼多?百里一個勁兒地問我,我都回答不上來。結果被人偷聽了去,羞死人了。」
沈嶠還是忍不住打趣:「百里更那個憨憨那般胡鬧,你都不怕羞,被人聽個洞房而已,這個怕什麼?可是揚眉吐氣了是不?」
「那是當然,我母親知道以後,當天就進宮去給穆貴妃請安去了。」
「啊?」
「當初我與凌王合離,她穆貴妃沒少明里暗裡地挖苦我,說我家教不嚴,閨中不安分,說話極難聽。
母親就怕吵起來,嚷得人盡皆知,忍氣吞聲了這麼久,終於能扳回一局。」
沈嶠想想穆貴妃那張跋扈的臉,也覺得解氣。
同時也理解了,百里更此舉的含義,他就是為了向著司陌年證明秦若儀婚嫁之前的品行與清白,替秦若儀爭這口氣。
兩人說了一會兒悄悄話,百里更便帶著人回來了。
幾人上前見過沈嶠,正是用人之際,來得很是及時。
沈嶠將林心雅引薦給兩位掌柜,讓林心雅因材施用,安排到店鋪或者作坊里。
至於四個侍衛,平日裡一人跟隨林心雅,兩人跟隨自己,另外一人守在宅子裡。
於是,宅子裡頓時就又熱鬧起來。
晚上,沈嶠命人到酒樓里叫了兩桌席面,一桌給幾人接風,另一桌請來司陌邯,留秦若儀二人在宅子裡吃了點酒。
天色一黑,兩人便告辭回家了。
司陌邯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動,磨蹭著不願意回邯王府。
兩人坐著說話。
司陌邯下午剛從軍營里回來,說起審問周六一事。
「今日我命人提審了周六,可惜並沒有什麼收穫。他在被你設計揭穿身份之後,就已經將他所知道的如數招供。
他一口咬定只是被李照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聽命於他而已。對於指使李照的幕後人,他完全一無所知。」
沈嶠原本也沒報什麼希望:「那人一向行事嚴謹,而且心狠手辣。這周六但凡知道一丁點的線索,估計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司陌邯點頭:「如今雖說父皇對於這個案子並沒有給我施加什麼壓力,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些著急,一日不除,心裡難安。」
沈嶠想起司陌年一事:「適才當著秦若儀的面沒好意思說,凌王殿下被皇上派去賑災去了。我今天在相府遇到了他,下午就動身走了。」
司陌邯低低地「嗯」了一聲:「走了也好。頂多個把月,應當也就回來了,正好趕上過年。」
沈嶠又將褚奇的事情與他說了。
「你可問過周家舅父,他是怎麼說的?」
「快到年底,周家生意比較忙,周家舅父不在上京,說去南詔了,一直還沒有回來。
你所說的這個褚奇,我也壓根沒有聽說過南詔有這個人。而且,他若真的是什麼殿下,那阿布怎麼敢直呼其名?」
說的也是。
沈嶠仔細回憶,當時阿布與阿詩卓瑪提起這個褚奇的時候都是直呼其名的。
「那就是凌王殿下的人聽錯了?或者說他們是在談論南詔的大王子?」
「大王子與阿詩卓瑪為敵,阿布更不會背地裡如此尊稱。我感覺,這聲『殿下』未必就是在稱呼褚奇,也有可能是在談論別人。
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還是派人親自去一趟南詔,快馬加鞭幾日也就回來了。」
「有這個必要嗎?」
「有!」司陌邯篤定地道:「原本與我們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可你想想,假如,南詔真的還隱藏了褚奇這個神秘人物,萬一,他的身份也的確不簡單,對於局勢會有很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