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馬屁有點太明顯

  沈嶠詢問:「大王子可曾跟你提起過這個人?或者說,讓你派人在上京城裡尋找一個藍色眼睛的人。」

  花側妃搖頭:「沒有啊,是胡人嗎?」

  「你在南詔的時候,就沒有聽說過有藍眼睛的人?」

  「我只聽說,南詔以前來過藍色眼睛黃頭髮的胡人,還曾進宮覲見過我們王。尋常人若是生了藍色的眼睛,豈不成了怪物?」

  沈嶠一時間心中狐疑,當初追殺狼行的,就是南詔人,自己早就在懷疑,有可能是南詔大王子派來的。

  花側妃在上京城耳目靈通,大王子為何不讓花側妃協助追殺呢?

  「阿詩卓瑪還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讓阿布接手了我的消息渠道,她派了她的人前往南詔送信。」

  沈嶠眸子微眯:「你說太子控制著你往南詔送信,難道此事他不知道?按照常理而言,他應當嚴密控制著你的消息渠道才對。」

  花側妃眸光一閃:「我怕他知道我身份暴露殺人滅口,所以並未跟他說。至於他會不會通過其他途徑獲得這個消息,那就不好說了。」

  「太子與你們大王子之間,是否有私下往來?」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你需要問太子殿下。」

  沈嶠緊盯著花側妃的臉:「那阿詩卓瑪派遣前往南詔的人是誰?」

  花側妃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另一個關於阿詩卓瑪的秘密。」

  「什麼秘密?」

  花側妃一字一頓道:「你可知道,你身邊那個忠心耿耿的侍衛狼行是什麼身份?」

  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對視一眼,立即支棱起來了耳朵,饒有興趣。

  沈嶠望著她:「你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狼行是阿詩卓瑪安插在你身邊的南詔奸細。其實,狼行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對你的忠心耿耿,全是假的,阿詩卓瑪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她緊盯著沈嶠,希望能從沈嶠的臉上看到震驚與憤怒。

  沈嶠仍舊一臉的雲淡風輕,只淡淡地道:「是嗎?多謝告知。」

  花側妃一愣:「你早就知道?你為什麼不生氣?」

  「他與你不一樣,他從來沒有做過背叛我,傷害我的事情,恰恰相反,還幫我揭穿了你的身份,我為什麼要生氣?

  所以,假如太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昨日就不該那麼悲憤與傷心的。」

  「演戲而已,你也信?就好比男人的海誓山盟,你若是信,就輸了。」

  「這話,你花側妃沒有資格說。」

  沈嶠不屑輕嗤,又審問了幾句,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讓花側妃簽字畫押之後,也就暫時先散了。

  三人出了大牢,大理寺卿衝著沈嶠笑得熱情。

  「早就聽聞沈姑娘審訊犯人很有一套,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刑部尚書附和:「就是,今日這麼順利,全都是托沈姑娘的福。沈姑娘思維敏銳,言辭鋒利,而且有一種無形的威壓,令犯人心驚膽戰。」

  大理寺卿又恭維道:「說句心裡話,我們二人今日得了皇命,來的路上別提多發愁了,都不知道究竟從何審理。多虧了沈姑娘在,否則還真不好交差。」

  刑部尚書手裡捧著花側妃的供詞:「沈姑娘若是覺得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了,要不麻煩您在這供詞上籤個大名?」

  兩人全都目光殷切地望著沈嶠。

  沈嶠若是個尋常閨閣女子,只怕就要被二人這一通恭維給哄得暈頭轉向,乖乖地簽了字。

  但是兩人這馬屁未免太明顯。

  兩人是誰啊?刑部尚書啊,這麼大的官兒,哄自己一個小丫頭做什麼?能沒目的嗎?

  沈嶠一臉的詫異:「這個怎麼還需要我簽字啊?」

  「您簽了字,就可以證明,花側妃的供詞是真的啊。」

  沈嶠眨眨眸子:「那您兩位大人簽不簽呢?」

  「當然會簽。」

  「那你們先簽吧。」

  「誰先誰後,這個又沒有什麼講究。」

  「可我有講究啊,」沈嶠道:「這供詞是花側妃供認的不假,可是是否是真的還需要進一步求證不是?我還沒查證呢,哪能簽名?」

  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對視一眼:「沒想到沈姑娘做事竟然這麼嚴謹。」

  「查案嘛,事關重大,自然疏忽不得,您說是不?」

  兩人只能點頭稱是。

  「可這些事情怎麼求證啊?我們這就去審問太子殿下,或者皇后娘娘?」

  你敢,我們可不敢。

  否則將來太子登基,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我們的腦袋給咔嚓了。

  沈嶠豈能不知道利害?要不這兩隻老狐狸怎麼把自己推前邊當擋箭牌呢?

  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單憑花側妃的片面之言,跑去找太子,無疑就是自取其辱。

  「聽說太子府上,那個負責給花側妃傳遞消息的小廝也被捉拿過來,關押在牢里?」

  大理寺卿點頭:「那個小廝名叫花粥,聽說是花側妃在大街上買來的奴才,平日裡就負責替花側妃跑腿兒傳信兒,對於花側妃的事情略知一二。」

  「大人可曾審理過?」

  大理寺卿搖頭:「來的時候,牢頭簡單審問了幾句登記在冊,還未來得及審理。」

  「我現在就去審問,不知道兩位大人可有興趣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自然是一起。」

  三人命衙役提審那個叫花粥的小廝,直接前往刑訊室。

  小廝被捉,就知道花側妃身份敗露,自己這小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面對沈嶠三人,不等嚴刑審訊,就全都痛快地招認了。

  供詞上與花側妃所言並沒有太大的出入,就是關於太子是否知情一事,花粥說不清真假。

  「我就是個跑腿兒傳信兒的,負責給花側妃傳遞消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也沒有害過人。

  平日裡都是按照上面指示,聽花側妃的命令行事,自然是要瞞過府里所有人的,包括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是否知道她的身份,我也不清楚。」

  「那還有什麼人在暗中與花側妃往來,你應當都知道吧?」

  「花側妃來到上京時間不久,根基並不穩,很多人手,包括我,都是以前早就奉命潛伏在長安的。

  後來,勢力逐漸暗中壯大,為了傳遞消息方便,花側妃就在雜貨鋪設立聯絡點,我來回跑傳達她的指示。

  若是上面有緊急消息,就讓貨郎以三短兩長撥浪鼓聲為聯絡信號,我聽到聲音,就出府與貨郎碰頭,取得上頭命令。

  偶爾,我也會跟隨花側妃外出,幫她掩護身份,也僅此而已,其他事情都不知情。否則,花側妃逃走之時,是斷然不會留我這條小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