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煮屎吃呢?

  黎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那怎麼......」

  沈嶠不能實話實說:「大概是我們兩人上錯了花轎。」

  「啊?」黎嬪大吃一驚:「那抬往凌王府邸的豈不是二小姐?」

  沈嶠點頭:「正是。」

  「怎麼會這樣?張冠李戴的,全都亂套了,可如何是好?」

  「這個時辰,我二妹應當已經與凌王拜了天地,覆水難收。我與邯王殿下,還未成親,尚有挽回的餘地。所以說,黎嬪娘娘您若是覺得我與邯王殿下不合適......」

  黎嬪一臉懵,「噌」地站起身來:「那,那我先派人去凌王府探個口風?商議個周全之策?」

  不等沈嶠開口,立即心急忙慌地出門,停下腳步,眸光閃了閃,衝著旁邊侍衛招招手,神秘兮兮地道:「你去凌王府那裡瞅瞅,看有什麼動靜沒有?」

  侍衛不懂:「啥動靜算是動靜?」

  黎嬪想了想:「算了,我還是讓七渡親自跑一趟吧。」

  「可七統領剛受傷了。」侍衛好意提醒。

  「那點小傷跟王爺的終身大事比起來算什麼?」黎嬪一邊走一邊說:「你們沒個眼力見的,掌握不好火候,容易壞了好事兒。」

  急匆匆地便走了。

  侍衛還有點不服氣:「王爺的肉那不就在碗裡待著呢嗎?跑人家凌王府掌握什麼火候?」

  屋子裡。

  沈嶠看一眼黎嬪給自己準備的那套粉色鳳袍。

  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司陌邯,決定將這一身沉甸甸的鳳冠霞帔換了。免得這廝一會兒冷不丁地醒過來,再像頭瘋牛似的,跟自己玩命。

  屋子裡沒有外人,又是剛開春,裡面衣服穿得也嚴實,沈嶠麻利地寬衣解帶,順手給自己脖子上抹了點藥。

  司陌邯就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是被疼醒的。肚子裡翻江倒海一般,急著如廁。

  他睜開眸子,就看到了一旁衣衫半褪的沈嶠。

  少女正側身而立,身形纖細窈窕,低垂的側顏瑩白里透著海棠花的粉嫩。

  一雙翦水瞳眸,就像是明澈安靜的湖水,羽睫扇動,暗影倒垂,映襯著她的臉格外嫻靜素雅。

  他一時間看得愣怔,竟然忘記了腹痛。

  沈嶠衣服剛解了大半,突然就覺得不自在,扭臉就撞上了司陌邯火辣而又熱切的目光。

  第一個想法:流氓,他在饞自己的身子。

  第二個想法:完蛋,他分明是在眼饞自己的血!

  自己大紅的嫁衣還沒有來得及脫下來呢!他肯定又瘋了!

  眼瞅著司陌邯心急火燎地翻身而起,似乎是要向著自己這裡撲過來。

  怎麼辦?

  想逃來不及了啊。

  要不,先下手為強,趁著他娘不在,再敲懵了他?

  反正他神志不清,敲了也白敲,不敲白不敲。

  沈嶠抄起桌上的黑漆托盤,毫不猶豫地朝著司陌邯頭頂拍了過去。

  司陌邯一直緊咬著後槽牙,強忍如絞腹痛,沒有開腔說話,誰知道沈嶠一言不發就給自己來了個泰山壓頂。

  真是會咬人的小狗不叫。

  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怎麼下手這麼狠?

  他一把就攥住了沈嶠柔弱無骨的手腕。

  沈嶠知道他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一擊不中,立即第二拳向著他面門之處揍了過去。

  司陌邯急忙後仰躲避,忘了腳下腳榻,身形一晃,扯著沈嶠一塊躺在了床榻之上。

  男下女上,緊密無間,姿勢相當標準。

  沈嶠鼻尖被他精瘦的胸膛撞得酸疼,立即泛了淚花。

  「混蛋!」

  司陌邯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一墩,再一壓,肚子更疼了,差點沒出來。

  「滾!」

  好不容易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一個字,全身緊繃,高度警戒。

  沈嶠被動投懷送抱,吃了大虧,可又害怕他發狂自己招架不住,萬一一個翻身,把自己壓在身下,那就只能老老實實地伸出脖子讓人家啃了。

  手忙腳亂地起身,壓得司陌邯苦不堪言,只能拼命咬著後槽牙。

  臉看起來更加猙獰。

  門「砰」的一聲開了。

  黎嬪打發走七渡,立即急慌慌地返回司陌邯的房間,一推門就發現,沈嶠正騎在自家兒子身上,衣衫不整,滿面緋紅,說不出的曖昧。

  自己還擔心司陌邯醒了之後,這木頭疙瘩不會說話,誰知道,他竟然如此善解人衣,進展神速啊。

  自己來早了。

  黎嬪麻溜地,又把房門關上了。

  見死不救?

  沈嶠扯著嗓門嚷:「救命啊!」

  司陌邯厭惡地一把甩開她的手腕:「在本王府邸,你指望誰來救你?」

  沈嶠身子一歪,穩住身形,詫異地眨眨眼睛:「你沒瘋?」

  「你才是瘋子!」司陌邯掙紮起身,緊咬牙關:「若非你是相府二小姐,膽敢冒犯本王,適才早就折斷你的手腕。」

  沈嶠的嘴巴一向得理不饒人:「你突然起身,我以為你又發狂,要來吸我的血。」

  「本王只是急著如廁!」

  沈嶠一愣,瞬間恍然大悟。

  他看到自己的嫁衣竟然不再嗜血,難道驅蟲藥立竿見影,這麼快就見效了?

  可想而知,他身體裡要有多少蟲子。

  她直接跳起來:「我去準備!」

  司陌邯真想一把擰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本王如廁,你難道不應當迴避嗎?」

  「拉個屎而已,誰稀罕看似的,我要讓人準備炭火。」

  司陌邯捂著肚子艱難地往外走,仍舊還是忍不住好奇,追問了一句:「要炭火做什麼?」

  「當然是將那些寄生蟲燒死,免得再作祟。難不成還烤粑粑吃嗎?」

  司陌邯覺得,若非自己意志力足夠強大,一定會被這個女人氣得散了功,一瀉千里。

  沈相怎麼可能教養出這樣粗俗不堪的女兒?

  自己也斷然不能娶這樣的女人做王妃,隨便從自己軍營里拽一個老爺們兒都比她溫柔。

  這都回頭再說,拉屎,呸呸,如廁比較重要。

  在沈嶠運籌帷幄的指揮,或者說強硬幹預下,司陌邯含羞忍辱在布帷之中,毫無尊嚴地解決了頭等大事。

  侍衛這才敢拎著木棍,走進帷幔之中,然後扯著嗓門向沈嶠匯報檢查情況。

  「王妃娘娘,果真好多的蟲子,有紅的有白的,全都是!」

  沈嶠一臉的果不其然:「全都燒死,千萬不能讓這些蟲子跑了,萬一蟲卵污染了食物與水源,大家全都會被傳染。」

  司陌邯整理好衣服,黑沉著臉走出帷幔,覺得自己堂堂王爺顏面全無。

  黎嬪揀緊要事情三言兩語地跟他說了,他是敢怒不敢言。

  「非要用火嗎?難道不能用其他的方法?」

  這讓左鄰右舍聞著味兒了怎麼想?

  煮屎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