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求您救救邯王殿下吧

  沈嶠感動得快哭了。

  司陌邯的手臂如同鋼鐵鍛造的一般,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嘴唇貪婪地「咂砸」有聲,就跟吃奶似的,吃得津津有味。

  看這架勢,活像是黃鼠狼叼雞,不吸乾了沈嶠身上的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沈嶠終於能費力地掙扎出一隻胳膊,將全身所有氣力全都凝聚在掌根,朝著司陌邯的後頸狠勁兒敲了下去。

  硌得手真特麼疼,這廝難不成是鐵打的?

  幸好,司陌邯的牙齒一松,軟綿綿地暈倒在了沈嶠身上,被那個露腚的侍衛接了過去。

  沈嶠抬手摸摸脖子,摸了兩指血。

  看來自己需要消毒包紮一下,免得被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感染。

  可去哪兒找碘伏啊?

  腦中剛剛浮現這樣的念頭,就聽到一道甜美的機械聲:「拼夕夕已為您搜索醫用碘伏同類商品。」

  沈嶠一愣,瞬間心中狂喜。

  自己該不會將新科技的戰地購物空間一併拐來了吧?

  這空間系統與用戶大腦指揮意識綁定,有獨立的儲藏空間,還可以在系統內對空間裡的商品進行交易,就像是自助售賣機似的。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付款,系統空間內的所有商品,包括醫療物資,生活用品,應有盡有,都可以買到,一秒到手。

  悲慘的是,自己拼夕夕錢包還沒綁定銀行卡!戰地醫院配備的醫療系統也沒有到位,裡面只有一點好評返現得來的獎勵,大概一二百塊。

  碘伏並不貴,一瓶不過幾塊錢,但沈嶠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捨得。畢竟,有錢要花在刀刃上,關鍵時刻,裡面的物資能救命。

  黎嬪滿心滿眼都在邯王身上,心疼得眼圈都紅了,噼里啪啦地掉眼淚,壓根沒搭理她這個受害的傷員。

  「他一個病人,你怎麼下手這麼狠?」

  沈嶠一噎:「我可不是樂山的大佛,不打暈他,難不成等著他吸乾了我的血?」

  黎嬪抹一把眼淚,反唇相譏:「這能全怪他嗎?跟你說讓你換下這一身鳳冠霞帔,你偏生不管不顧地闖進來。

  他平日裡神智都好好的,唯獨見不得這血色,一看到紅色就會發狂,壓根無法控制自己。」

  沈嶠聽得目瞪口呆,她從醫這麼多年,竟然從未聽聞世上竟有這種怪病。莫不是鬥牛附身,跟紅布有仇?

  難怪大喜的日子,這邯王府一片素淨,還大門緊閉。

  感情還是我自找的?

  沈嶠有點不服氣:「你們藏著掖著的又沒有明說,我哪裡知道?」

  「我這也是怕明說會嚇到你,不敢進門。」黎嬪吸吸鼻子:「今兒府里事情又多,我一時半會的抽不開身。」

  看來自己今兒是訛不上了,只能認倒霉。

  她聲音軟了下來:「他每次發病都這樣嗎?」

  黎嬪難過地點了點頭,控制不住幾乎痛哭出聲。

  「也不知道究竟撞了什麼邪,竟然添了這種怪病。這些年他征戰沙場,運籌帷幄,為長安立下汗馬功勞,何等意氣風發,難道真是他殺戮太多嗎?」

  這一哭,沈嶠就心軟了,探身查看司陌邯的情況。

  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兒。

  翻開司陌邯的眼皮,他的眸底竟然有一條血色的線蟲在遊動!嚇了她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他,他的眼底怎麼會有蟲子?」

  「蟲子?」黎嬪驚訝出聲:「怎麼可能?」

  沈嶠翻開再看,竟然又看不到了。她不死心,湊近了仔細找,再次找到了那條線蟲。

  只不過,它身上的血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變得透明,體型也變得比蠶絲還要細,幾不可見。

  她恍然大悟,司陌邯哪裡是中邪,分明是身體裡有了寄生蟲。

  這種蟲子以人血為食,飢餓之時就會啃噬司陌邯的身體,令他痛苦不堪。

  而蟲子越繁殖越多,需求的血量也越來越大,發作越來越頻繁,自然而然,司陌邯身體便如罐里養王八,越來越抽抽。

  「他不是中邪,是被寄生蟲控制了身體。」沈嶠直起身:「打掉蟲子,自然痊癒。」

  「蟲子?」

  眾人一愣。

  糊腚的侍衛面上突然激動起來:「您說的莫非是蠱蟲?南詔蟲蠱?」

  沈嶠聽說過苗疆蠱蟲,但是並不甚了解,只將自己的發現簡單解釋了一遍。

  「王妃娘娘您簡直神了!」侍衛斬釘截鐵:「我家王爺就是在大敗南詔之後,便有些不對勁兒。南詔人就擅於這些歪門邪道。」

  黎嬪面上也升騰起希望來,眼巴巴地望著沈嶠:「那這病好治嗎?」

  沈嶠心裡沒底兒:「我倒是可以試試,若只是蟲子很好解決,可要是有什麼歪門邪道的,我就不擅長了。」

  黎嬪「噗通」一聲就給沈嶠跪下了:「沈小姐,不,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邯王殿下吧......」

  沈嶠被嚇了一跳,雖說古代分高低貴賤,她一個嬪妃給自己這個名義上正兒八經的王妃行大禮,自己能受得起,可她乃是司陌邯的親娘啊,自己長輩。

  會遭雷劈的。

  沈嶠慌忙彎腰攙扶:「黎嬪娘娘快快請起,千萬不要多禮。」

  黎嬪沒起身,旁邊的糊腚侍衛「噗通」一聲也跪下了。

  他這一跪,周圍的侍衛竟然也全都「嘩啦啦」地單膝跪地:「請王妃娘娘救救我們王爺!」

  沈嶠表示,亞歷山大。

  自己要是治不好司陌邯,就是玩弄大家感情的渣女,簡直罪大惡極。

  可怎麼治呢?

  要不,先給他幾塊寶塔糖或者阿苯達唑吃?

  這玩意兒賊便宜,花不了自己幾個人民幣,可驅蟲效果嘎嘎滴好。

  計較一定,安撫下眾人情緒,讓人將司陌邯七手八腳地抬進屋內,自己登錄空間,花幾塊大洋買了一盒最便宜的阿苯達唑。

  再命人碾碎,然後混合著一碗新鮮的血液,就給司陌邯灌了下去。

  過了頓飯功夫,司陌邯仍舊還在昏迷之中。

  不是沈嶠下手重,而是他身體原本就虛弱,一時半會兒的醒不了。

  糊腚的侍衛心急得團團亂轉,被燒焦的破布掛在屁股上,隨著走動忽悠忽悠地扇風,樣子很滑稽,但是沒人笑。

  大家都很緊張。

  沈嶠一時間有點過意不去,尤其是想起他剛才捨己為人英雄救美的高光時刻,從空間裡又取出一管不值錢的燙傷膏,遞給他。

  「燙傷膏,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剛才是我太魯莽了。」

  侍衛一愣,扭臉看一眼自己露著的白花花的半個腚,臉上一紅,難得竟然靦腆起來。

  「七渡多謝王妃娘娘。」

  後退數步,一扭臉,一溜煙地跑了。

  屁簾呼噠呼噠的,像極了小RZ的帽子。

  黎嬪也難得有了一絲笑意:「沒想到,王妃娘娘你竟然懂得醫術,老天有眼,邯王殿下命不該絕。」

  沈嶠轉身正色道:「黎嬪娘娘不必這樣客氣,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叫沈嶠。」

  黎嬪一愣:「沈嶠?你......」

  「我是相府大小姐,正兒八經的邯王妃應當是我的二妹沈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