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給沈嶠發來一個大大的白眼:「大哥給他發了一個『沈振宇到此一游。』」
大哥沒啥幽默細胞,相信這幾個字絕對是信手拈來的。
「估計褚昊銘的鼻子當時都氣歪了。」沈嶠調侃。
「這褚昊銘再怎麼孤陋寡聞,好歹旗下也有這個行當,也聽過大哥的名頭。所以立即就衝出來,攔住了大哥。
大哥當時是寵辱不驚,只淡淡地望著氣喘吁吁的他,問了一句話:『現在相信了?』
後來的事情自然就順理成章了。褚昊銘將我和大哥請進他的辦公室,請大哥幫忙,完善他們內部系統軟體。
我和大哥自然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提出,不要酬勞,唯一的條件就是想要見一見那個女孩子,問她幾句話。
無論她與小妹是什麼關係,我們也會遵守承諾,幫助他褚昊銘。
褚昊銘當時明顯有些猶豫,然後十分篤定地告訴我們,說那個女孩子絕對不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沈嶠竟然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好奇地問:「為什麼?」
「褚昊銘說,他知道那個女孩子的身世,她家離上京很遠,家中有父親與姐妹,在上京城舉目無親。所以,她壓根就不可能是我們小妹。」
「可是,她不僅長得與我一模一樣,甚至名字都一樣,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就是啊,我跟大哥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仍舊堅持,與她見上一面。他也答應了,安排明日上午,就在他旗下的酒店雅廂。」
「真希望,我也能在現場。」
「到時候我會試著偷拍幾張她的照片發給你。」
「要是能錄製幾個視頻給我最好了。也讓我有參與感。」
話音未落,帳篷的帘子掀開,司陌邯一腳踏了進來。
「見你燈還亮著,知道你沒睡。」
沈嶠吃了一驚,忙不迭地關閉了拼夕夕,不忘回話:「你怎麼來了?」
司陌邯撂下門帘,走進帳篷,隨口問道:「在跟誰說話?什麼叫錄製幾個視頻?」
沈嶠一愣,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被他聽了去。
支吾著敷衍道:「正自言自語呢,我說的是滷製幾個菜品,這肉烤著吃不如鹵著吃好吃。」
司陌邯也不追根究底,上前就在炭盆跟前蹲了下來。
「好香啊!」
沈嶠這才看到他被狼行劍風割破的錦袍,不由一愣:「你這衣服怎麼回事兒?怎麼一會兒沒見到你,就成這副樣子了?」
司陌邯的心思全在炭盆上:「沒事兒,剛騎馬的時候被樹枝掛扯的。」
「胡說!」沈嶠微微蹙眉:「當我看不出來嗎?這分明是被劍劃破的。你跟誰交手了?」
「沒有,」司陌邯還想否認:「興許是自己練劍的時候劃破的,你沒注意罷了。」
然後伸手去夠炭火上的烤兔子:「熟了沒有?」
沈嶠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臉色一凜:「還說沒有,肩上哪來的血?」
司陌邯想把手撤回來,已經來不及了:「這啥時候破的,我都不知道。外面有點冷,都沒啥知覺。」
沈嶠緊繃著臉:「過來!」
司陌邯乖乖地走到她跟前,坐在沈嶠身邊。
「把衣服解開。」
乖乖地解開束腰玉帶,褪下左邊袖子,露出受傷的肩膀。
沈嶠轉身查看他的傷勢,還好,只是劃破一點皮肉而已,出血也不厲害。
沈嶠當著他的面,也不避諱了,轉身取出碘伏酒精,給他進行消毒。
司陌邯也不問,只是咬牙忍著疼,不敢出聲,免得挨罵。
拿眼偷瞧,見沈嶠面沉似水,似乎是有點生氣,討好地轉移話題:「是不是算準了我肚子餓了?今天晚上沒吃好。」
沈嶠繃著臉:「跟我撒謊,不說實話,你還想吃肉?」
司陌邯「嘿嘿」一笑:「多大的事兒嘛,不過是活動活動筋骨,與人比劃兩下而已。習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
「今日來狩獵的人里,誰功夫這麼好,竟然能傷到你?」
司陌邯知道瞞不過她了,老老實實地道:「狼行。」
沈嶠處理傷口的手一頓:「他果然來了。」
司陌邯點頭:「他來找阿詩卓瑪。」
「做什麼?」
「他說是想阻止阿詩卓瑪與長安和親。」
沈嶠輕嘆一口氣:「阿詩卓瑪不會反悔的,或許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但是更多的,應當是野心。
南詔形勢註定,她若是不反抗,就只能被大王子當做禮物拱手相讓。很顯然,她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至於狼行,在她心裡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只關心一件事情,就是不想他的身份暴露,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沈嶠取出紗布與醫用膠帶給他包紮:「他雖然是南詔人不假,但是他只是我身邊的一個夥計,沒什麼好怕的。」
「可萬一他的身份不一般呢?你有沒有想過,他刻意接近你,是有什麼目的。」
沈嶠很認真地想了想:「或許吧。但即便他有什麼目的,至少不是想害我。那時候的我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除了你。」
「若非他剛才對我也下了狠手,你這話會讓我誤會,他對我有點圖謀不軌。」
「還開玩笑,」沈嶠輕聲斥責道:「都記不清這是你第幾次受傷了。」
司陌邯得意道:「他也沒有落到什麼好處,胳膊也受傷了。」
「那不就是兩敗俱傷?圖什麼?」
「你不懂,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
沈嶠沒有好氣地扯斷膠帶,司陌邯「嘶」了一聲:「輕點!真粗魯。」
沈嶠還未說話,帳篷外腳步聲響,司陌翊一邊走一邊嘀咕:「半夜裡你倆偷吃好吃的,竟然也不叫過,果真差一點白瞪眼,四哥你越來越重色輕友了。」
說著便一把撩開了帳篷,跟帳篷里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司陌邯衣衫半解,一張如玉的臉被炭火炙烤得通紅,聞聲扭過臉去瞪著司陌翊。
「這裡好歹也是姑娘家的帳篷,你深更半夜的過來,招呼也不打,就生生往裡闖。」
司陌翊眨眨眸子,看一眼沈嶠正「撫摸」著司陌邯肩膀的手,「嗷」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