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點頭:「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兒。」
「今日我見到百里更發癲的樣子,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想起那個丫鬟了,感覺她那日瘋瘋癲癲的樣子,就跟百里更有點像,說瘋不瘋,說傻不傻。」
沈嶠眨眨眸子,不太確定:「你該不會是懷疑,太子身邊那個通房丫鬟,就是在蟲洞裡被嚇瘋的那個人吧?」
不對,不是嚇瘋的,大概率是與百里更一樣,被毒蛇咬傷了。
司陌邯點頭:「我剛才找人去打聽過了,太子府的人說,幾個月前,那個丫鬟奉太子之命,出門買東西,失蹤了一天多,不知所蹤,等找回來以後就瘋了,誰也不認識。
太子念在她伺候自己一場的份上,並沒有將她趕出太子府,就關押在府上,找人看守著她。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失蹤的時間,正與那個小隊長所交代的時間吻合。」
「那我們是不是能讓那個小隊長辨認一下,看看究竟是還是不是?」
司陌邯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準備一會兒去找畫師,憑藉印象看能不能畫出畫像來。
假如真的是她,就說明,這個魅影是她認識的人,而且,還很熟悉。」
「一個太子府的丫鬟,平日裡幾乎足不出戶,能與她認識的,說明大概率是……」
是與太子府有關係的人。
沈嶠沒有說出口。
當初司陌邯夜探太子府,就是曾懷疑,指使貨郎殺人滅口的那個細作藏身在太子府。
所以,即便自己不明說,他一定也心知肚明吧?
司陌邯默了默,心照不宣:「假如,你能醫治好她的病症,恢復往日清醒,她應當就能說出那個魅影的身份。」
「我自然是願意一試,可是,太子未必會同意吧?」
「什麼意思?」
「你忘了,那刺客隊長所說的話,那個被嚇瘋的女子曾經提起的主子。」
能讓她稱為「主子」的,這世間能有幾個人?
再加上陰陽蠱一事,不得不防。
司陌邯沉默了片刻。他只糾結於這個女子的身份,還未來得及深思。
沈嶠繼續道:「其實,這兩日,我曾懷疑過花側妃就是那個魅影。但是,花側妃曾經與魅影一同出現在宮裡,便打消了我的疑慮。
假如,太子殿下身邊的那個通房丫鬟,真的就是那個被關進蟲洞裡的女子,太子府真的很可疑。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像是我們所想的那樣簡單了。」
司陌邯點頭:「此事等我求證之後,再想辦法,決定怎麼辦吧。」
沈嶠正想說話,屋裡秦若儀驚喜地喊了一聲:「你醒了?」
百里更醒了?
自己給他注射了一針丙泊酚,入睡快,但是甦醒早。不過,剛醒來的時候,神智可能不會太清醒。
二人立即轉身,去查看百里更的情況。
屋子裡,百里更緩緩睜開眼睛,看一眼面前的秦若儀,有點懵,愣住了,呆愣地瞅了半晌。
我是誰?
我在哪?
這個女人又是誰?
好像有點眼熟。
秦若儀伸出一個巴掌在他臉前晃了晃:「喂,知道這是幾不?」
白痴。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百里更白了她一眼,沒搭理。
「完了,目光斜視,眼白過多,八成是傻了。」秦若儀惋惜地搖頭。
百里更皺眉,依舊是沒搭理她。
但是,腦子快速運轉,已經想起來了自己跟她的深仇大恨。
就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在她的手裡。
聽說,前幾天,這個女人一棍子把凌王給干蒙了,該不會,自己也被她打暈了,然後搶回尚書府當夫婿了吧?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
「你還認得我不?」
秦若儀趴在他的跟前,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他的視線,一臉認真地問。
「不認識!」
「喲,終於不摘桃了,還是有長進的。」
簡直莫名其妙,百里更沒好氣地哼了哼,掙扎著想起來。
可是頭暈目眩,又重新摔了回去,發出一聲悶哼。
「是不是你打的我?」
秦若儀還以為,他是問是不是自己打了他的臉,於是坦然點頭:「不錯,就是我打的,打得輕了。」
百里更就覺得渾身無力,還有點眩暈:「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秦若儀一愣,火氣立即就上來了:「什麼叫我對你做了什麼?你怎麼不說,你對我做了什麼?」
百里更閉著眼,懊惱地咬著牙:「告訴你,我是不會娶你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媽的,誰想嫁你了?再說你啃完了就迫不及待地撇清關係,這男人太不地道。
秦若儀詫異地眨眨眸子,急忙招呼剛進來的沈嶠:「嶠嶠,你快瞧瞧吧,他好像真傻了,怎麼淨說瘋話?」
她一側身,百里更就看到了沈嶠與司陌邯,腦子一時半會兒的,還沒轉悠過來。
但是大概率,自己關於被搶親的設想是自作多情了。
但是仍舊頂了一句:「你才傻呢!」
秦若儀扭臉:「喲,還知道罵人呢。看來沒傻透氣。」
百里更不再搭理她,而是扭臉問沈嶠:「王爺,沈姑娘,我怎麼會在這裡?」
沈嶠看一眼秦若儀,使勁兒忍笑:「你自己記不得了?」
百里更搖頭,使勁兒回憶:「我就記得我睡醒之後,就好像是到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園,周圍全都是一個個的大蟠桃。
我想摘幾個拿回營地給兄弟們嘗嘗,可那些桃子在我眼前一個勁兒地晃,怎麼都夠不著。
當時累了我一身汗,口乾舌燥的。好不容易夠著一個,咬了一口,誰知道皮太厚,怎麼也啃不動,一著急就暈過去了。」
沈嶠使勁兒忍笑:「王母娘娘的蟠桃,你咬一口可就能多活幾十歲,你這是要位列仙班了。」
司陌邯也以拳抵唇,悶笑兩聲。
百里更覺得這幾人笑得有點不懷好意:「沈姑娘您可別玩笑了,我莫不是做了什麼荒唐事兒?」
兩人那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秦若儀。
「荒不荒唐不好說,反正挺流氓的。秦小姐這不正等著跟你算帳呢。」
「算帳?」百里更使勁兒搖晃搖晃腦袋:「我做什麼了?」
秦若儀哪裡好意思說?
多虧今日這裡沒外人,否則被一個大傻子摟著,「嗷嗷」地當桃啃,傳揚出去,自己原本就狼藉的聲名,更是雪上加霜。
她狠狠地剜了沈嶠一眼:「不許說!」
轉身便狼狽地落荒而逃。
身後,沈嶠輕嘆一口氣。
「你吃桃就吃桃吧,還嫌人家皮厚。換成我,也要跟你好好算算這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