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雜貨鋪出事了

  周姨娘輕咳一聲,示意瀋北思當著沈嶠的面不要胡說。

  瀋北思及時閉住了嘴。心裡暗自後悔,擔心沈文昊果真跑去甄氏跟前學舌,讓甄氏記恨自己,將來給自己穿小鞋。

  暗自決定,一會兒挑選好了布料,不用沈嶠傳話,親自給甄氏送過去,瞧瞧甄氏的臉色。

  若是她果真知道了,自己也好見風使舵,說幾句好聽話。

  周姨娘上前給沈嶠福身行禮。

  沈嶠忙攔住她:「這裡又沒有外人,就別客氣了。」

  周姨娘看著沈嶠,有點心疼:「去過你的院子兩次,可都沒敢進,不知道跟小姐你說點什麼。」

  沈嶠挺喜歡周姨娘,母親去世之後,周姨娘對自己仍舊照顧有加,冬添衣,夏問暑,體貼周到。

  所以有些事情自己不與瀋北思計較,也完全是看在周姨娘的面子上。

  「我沒事,姨娘,能及時止損,這對於我而言,也是幸事。」

  「你能這樣想,姨娘就欣慰多了。咱相府的嫡女不愁嫁,日後還會有更好的。」

  難得,相府終於有一個明白自己的人。

  別人都在可憐自己,只有周姨娘,心疼之餘,替自己有一點慶幸。

  周姨娘聽說瀋北思要跟著甄氏去甄家賀喜,上前從布料中挑選了一樣湖水藍極素淨的面料。

  「這一塊就挺好。」

  瀋北思不樂意:「這個也太素簡了。」

  周姨娘微微皺眉:「去了甄家,你不要太過於張揚了,事事收斂一些。也不要跟他甄家人有什麼往來,避而遠之。」

  「為什麼啊?」瀋北思不解。

  「別問為什麼,你就聽姨娘的話,離甄家人遠一點。」

  「他甄家能有今日,全都仰仗我父親提攜。自然是他們巴結我,我還用得著跟他們套近乎嗎?」

  「凡事自己多個心眼,你若是有你大姐這樣穩重,我也不用嘮叨了。」

  瀋北思瞅了沈嶠一眼,明顯是不服氣的,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許是當著自己的面,周姨娘有些話不好直說,沈嶠便告辭退了出來。

  身後,周姨娘訓斥瀋北思:「我總覺得,甄氏這次主動帶你前去甄家,沒安什麼好心思。」

  瀋北思輕嗤:「吃頓酒席而已,你也胡亂尋思。我又不像大姐那般,頂撞忤逆她,她害我做什麼?」

  「你大姐以前還不是對她言聽計從,恭敬孝順?結果一樣被算計了去。」

  「你若果真這樣想,就不會心甘情願地一直伏低做小了。你可以不爭,難道你就不想想,讓她掌控我的終身大事我能有好?文昊能教養得好?

  你若是做了正室,我就跟大姐一樣,乃是侯府嫡女。將來不是王室貴族,我是看不在眼裡的。

  可你偏偏一直這樣忍氣吞聲的,我沒個依仗,只能費心巴結討好她。將來絕對不如沈南汐嫁得好。」

  沈嶠腳下一頓,心中輕嗤。

  平日只知道瀋北思兩面三刀,倒是真沒看出來,她果真有這樣的野心。竟然攛掇周姨娘與甄氏一較高下。

  想法是好的,但是她忘記了,周姨娘無論出身,還是性格,心計,與甄氏都不能比。

  尤其,現在甄氏背後的甄家已經成了氣候,再想取而代之,太難了。

  清早。

  沈嶠還未起床,就被李嫂給慌裡慌張地叫醒了。

  「大小姐,醒了沒?出事兒了!」

  沈嶠睜開惺忪睡眼:「什麼事兒,大清早的。」

  李嫂有點激動,還有點興奮:「雜貨鋪出事兒了!今兒老王頭打開府門,送老爺去上朝,就見到雜貨鋪鋪門大開,那張老雞兒的老婆子癱坐在店鋪門口,嚎啕大哭。」

  沈嶠頓時就精神起來,睡意全無:「是不是出了什麼禍事了?」

  李嫂一愣:「小姐您怎麼知道?」

  還用說麼?五百兩銀子啊,這麼大一筆錢財,敲鑼打鼓地送過去,人盡皆知,誰不眼紅?

  更何況,那個張老雞兒乾巴枯瘦,身上連點勁兒都沒有,雜貨鋪里也沒有個夥計,哪能守得住這筆錢財?

  正所謂: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

  她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小九九:「我看你這一臉幸災樂禍,就猜出來了。」

  李嫂有點不好意思:「真讓小姐你說對了。我聽說,雜貨鋪里昨天半夜進了兩個盜賊。」

  「衝著那五百兩銀子來的?」

  「可不是,兩個盜賊將老兩口綁起來,嘴裡塞了破布,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結果也找不到那些銀子。於是將張老雞兒折騰了半夜,逼問他將銀子藏在何處。」

  「張老雞兒肯定是不肯交出來。」

  「又讓小姐您說准了。」李嫂有些詫異她的神機妙算:「那兩個盜賊以為他們老兩口要錢不要命,將兩人臉都抽腫了。

  尤其是張老雞兒,一嘴的牙都被打掉了,疼得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張老雞兒助紂為虐,禍害鄉鄰,這就叫報應。

  「報官了沒?」

  「報了,還是老爺讓府里下人幫忙去報的官。衙門的人應當快來了。」

  沈嶠從床上麻利起身,穿好衣裳,用斗篷裹得嚴嚴實實的,招呼李嫂:「走,該咱們上場了。」

  「去瞧熱鬧?」

  沈嶠扭臉,俏皮地眨眨眼睛:「我讓你瞧個大熱鬧。」

  李嫂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樂得去瞧那老闆昧良心的下場,跟在沈嶠身後,便去了雜貨鋪。

  雜貨鋪的熱鬧還沒有散。

  晨起打開店門做生意的,還有早起出城趕路的,睡不著起來吃油餅喝豆腐腦的,一堆人圍在雜貨鋪門口,議論紛紛。

  衙門的人已經趕了過來,起早上工,難免呵欠連天,有點怨氣。

  雜貨鋪老闆娘腫著一張臉,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說話都含糊不清。

  「......他們用鞋底兒抽我們的臉,逼問銀子藏在哪裡。我們拿不出來,他們就換成了棍子,將我家老頭子打得滿地打滾兒。」

  衙役不耐煩:「那他們最終搶走了多少銀子?」

  「有一百多兩銀子,臨走還順手牽羊,拿走我們店鋪里一些值錢的東西。」

  「這兩個賊人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

  老婆子搖頭:「他們都蒙著臉,只露出兩隻眼睛,又是半夜三更的,我老眼昏花,哪裡看得出來?」

  「說話呢?什麼口音?」

  「聲音壓得很低,有一個人說話還含糊不清的,好像嘴裡含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