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嶠定做的第一批古風男裝已經交貨。
沈嶠驗過之後,立即按照下單順序發貨。
同時,她也收到了拼夕夕發來的系統消息。
拼夕夕直播功能內測結束,並且經過不斷完善,可以正式開播了。
拼夕夕商戶經過登記報備等手續,就可以開啟直播功能。
沈嶠立即毫不猶豫地進行了登記報備,然後,自己的系統就真的具有了直播功能。
她緊閉房門,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打開直播,調試好系統攝像頭角度,進行試播。
因為沒有流量扶持,又是拼夕夕新開發的功能,用戶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地滑進來,看一眼就立即划走了。
掌握了直播方法之後,第一步,她先去這裡的古玩一條街上轉了一圈,拍點小視頻,給粉絲們先開開眼。
第二步,跑去繁華的街市之上,打開直播功能,從小吃糕點到簪環首飾,一一展示出來。
不為賣貨,就為了漲粉。
觀眾雖然寥寥無幾,但評論卻五花八門,十分熱鬧。
大多數都是在詢問沈嶠,這是在哪一個古風拍攝地點取景,竟然動用這麼多的群演,可謂大手筆。
也有人在眼饞街邊的小吃糕點。
還有老粉絲強烈要求沈嶠讓男神模特出鏡,讓自己一睹真容,並且不斷刷屏。
於是進入直播間的不少觀眾都被這老司機帶著拐彎,跑去瞧司陌邯的出浴美照,還有與狼行比劍的視頻,然後又跑回來,跟著一起起鬨。
第一天開播,沈嶠的直播間裡就「嘩嘩」漲粉,都是衝著司陌邯來的。
看來,自己若想火起來,還得去找司陌邯那廝。
這人天生就是吸粉體質。
只可惜,司陌邯不過剛清閒兩日,皇帝老爺子一句要討伐南詔,他便又開始忙碌起來,接連好幾日都不見人影了。
前兩日曾主動去邯王府找他,問他可去參加周家老家主壽宴,便撲了一個空,門口侍衛就一個字:「忙。」
說曹操曹操到。
沈嶠正心底里吐槽,聽到身後有馬蹄聲,路上行人紛紛向著兩側躲避。
她也趕緊側身讓到一旁,眼梢餘光掃向身後,頓時就是一愣。
身後來的是兩匹駿馬,一匹雪白無瑕,一匹烏黑油亮。
馬上一男一女,男子清貴俊美,女子英姿颯爽。兩人並轡而行,高人一頭,在川流不息的街市之上尤其醒目。
男的正是司陌邯,他依舊冷峻著眉眼,脊樑筆挺如劍,目不斜視,一如往常那般沉穩內斂。
女的,則是穆錦衣,她自始至終,目光就未離開司陌邯的身上,笑語嫣然,嬌俏可人。
自從上次演習結束,她在自己跟前吃了大虧,後面就一直沒有見過她。
只是後來聽說,她是被穆老將軍狠狠地訓斥了一通之後,將她送去了穆家的一處特訓營里。
這特訓營可不是什麼好去處,訓練嚴苛,手段狠辣殘忍,男人送進去,出來也要脫層皮,令人聞之色變。
這是穆家人對穆錦衣的鍛鍊,也是一種變相的懲誡。
她怎麼會與司陌邯在一起?
司陌邯不是在軍營里,很忙很忙嗎?
沈嶠後退兩步,低垂下頭,隱匿在人群之中。
兩匹馬從她跟前擦身而過,風裡帶著淡淡的酒氣。
再抬起臉來,就見穆錦衣歪著身子,斜斜地靠在司陌邯的身上,一隻手還握著司陌邯的手腕,輕聲細語地說著什麼。
司陌邯依舊筆挺地騎在馬背之上,一手握著馬韁,另一隻胳膊抬起,扶著穆錦衣略微歪斜的身子。兩人的背影說不出的親昵。
沈嶠頓時滿心的失落,與酸酸澀澀,哪裡還有適才開啟直播的昂揚興致?
她關掉系統直播,一個人落寞地回了宅子。
接下來,就是周家老家主的七十壽辰。
沈嶠獨自前往為周家老家主賀壽。
古代商賈地位低,乃是下九流。但是周家不一樣,周家世代皇商,富可敵國,周家子孫非但可以入仕為官,周家的女兒更是入宮做了娘娘。
皇帝老爺子為了拉贊助,對賢妃也算是恩寵。
所以,今日的周家,非但巨賈雲集,朝堂之上的官員也來了不少。
即便不能親至,也命府上人前來送了賀禮。
沈嶠的小馬車,在一堆的雲蓋華傘之中顯得毫不起眼。
就像是一群色彩繽紛的花公雞里,混進了一隻灰不溜秋的烏鴉。
沈嶠撩簾下車,打扮得又素簡,令那些習慣以貌取人的商賈們極其不屑,將她當做哪家派來送賀禮的下人。
她遞上自己的請柬,周家的下人也上下打量她,見她兩手空空,竟然就連賀禮也沒有準備一份兒,鼻端瞬間朝了天。
今兒來往的賓客哪個不是身後跟著僕從,懷裡抱著禮盒,錦衣華服,一身貴氣?
這位大姐,不對,小丫頭,空手而來,竟然就連個禮節都沒有學會。
沈嶠毫不理會周邊人異樣的目光,踏進周家新粉刷的朱漆大門,入目處,頓時耳目一新。
尋常富貴人家宅院,進門處過門洞,轉影壁,多是方方正正的青磚漫地的院子,一排氣派整齊的正房。
而周家不同,進門便是亭台樓閣,假山流水,即便是炎炎夏日,仍舊百花爭艷。丹頂鶴,孔雀,悠閒地漫步其中,鴛鴦,黑天鵝在一片荷塘的碧波蕩漾之中交頸而眠。
今日前來賀壽的賓客絡繹不絕,在這寬敞的庭院之中或坐或立,閒聊攀談,竟然也不擁擠。
穿梭在賓客之中的奴僕婢女,清一色杏花粉羅裙,頭簪大紅色絹紗杜鵑花,個個身姿曼妙,如九天仙女一般。
這分明是進了蓬萊仙境,或者王母娘娘的蟠桃園,頓時令人心曠神怡。
負責招呼賓客的管事上前:「請問這位姑娘是坐東席還是西席?」
沈嶠不懂:「哪個席面是女眷?」
「這位姑娘肯定是第一次來府上參加宴席吧?」
沈嶠點頭:「的確是第一次來。」
「我們周家的宴席,每次都開設東西兩席,東席為貴,都是朝中權貴,文武大臣;西席為財,都是長安的巨賈名流。不知道這位姑娘想坐哪一方?」
沈嶠一想,那肯定是坐「財神」席位,自己今兒來就是為了談業務來的,必須要跟這些長安的財神爺坐到一塊。
至於那些朝中權貴就算了吧,這些日子,自己沒少往各個府上跑,替他們這家的老太君,那家的老太爺看病,見了面,大家全都客套熱情得不要不要的,這飯也吃不清淨。
因此,不假思索地道:「就去西席吧。」
管事又問:「那請問姑娘您是做何營生的?我也好為您安排席位。」
「我就賣點胭脂水粉之類的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