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說八道,咱倆就沒啥好說的了。再見!」
「別啊!」司陌翊跳著擋住沈嶠的路:「我這不是想跟你套個近乎嗎?也好求你幫忙。這樣,你跟我四哥大婚之前,這樣的玩笑我再也不開了,怎麼樣?」
沈嶠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繞過他。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司陌翊嬉皮笑臉地追在屁股後面:「其實,也不怎麼麻煩你,就是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兒,不費吹灰之力。可卻能挽救我這個墜入深淵的可憐人。」
沈嶠不得不頓住腳步:「你到底想做什麼?」
司陌翊一本正經:「今兒我父皇宣我跟三哥進宮了,給我倆一人挑了一個媳婦兒。
美其名曰聽取我們自己的意見,實際上,我倆誰要是敢說個不字,估計就能立即讓人將我們拉下去,打上八十大板。」
「所以,板上釘釘了?」
「可不唄,不偏不倚,我倆一人一個。聽說,太子妃有喜,於是給大哥也又選了一個側妃,聖旨已經下了。」
「恭喜恭喜。看來喜酒真的快了。」
司陌翊「嘿嘿」一笑:「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們哥幾個見者有份,二哥四哥也逃不掉。」
「喔?」沈嶠心裡一酸:「誰家的姑娘?」
「聽說指給我四哥的是正三品詹士府上的孫小姐。」
「呵呵,」沈嶠冷笑:「我還以為會是定國將軍府的穆錦衣呢。」
「六小姐被冊封的也不過就是個側妃,正妃的位子還留著呢。
這就叫千算萬算不如天算,我四哥處心積慮的,誰知道被穆錦衣一把掀了面具,結果還是難逃此劫。」
「難逃此劫,我看你們是得了便宜賣乖。妻妾成群,左擁右抱,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日子。」
「假如那些女人都像你這般有趣,我咬咬牙勉強也就忍著娶了。可關鍵是......」
沈嶠轉身就走,不想搭理他。正經不過三分鐘,老是嘴欠。
司陌翊忙轉了話風:「開玩笑而已,別生氣。實話實說,我那未來媳婦兒我是實在不喜歡啊,你就幫幫我這個可憐人唄。」
沈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怎麼幫你?」
司陌翊一瞧有門兒,頓時興奮起來,壓低了聲音:「這樣,我父皇假如下旨賜婚,我就想方設法地,讓我那未來媳婦兒到你這女人坊里來挑選首飾。
到時候,我提前跟你通風,你就裝作不經意,在她跟前提起我,告訴她,我患了花柳病。」
沈嶠被嚇了一跳:「你瘋了?哪有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
「這不是無奈之舉嘛。若是我那沒過門的媳婦知道我得了髒病,肯定會抗旨不嫁,我不就安全了?」
沈嶠輕嗤:「餿主意,她不嫁自然有人前仆後繼。你乾脆滿大街地嚷嚷得了,到時候所有姑娘都對你避之不及,你想打一輩子光棍兒都行。」
「那不行!」司陌翊反駁:「皇家的顏面我還是多少要顧及一點的。否則被我父皇知道了,怕是一怒之下,直接將我關起來,天天苦藥湯子泡著,連只母耗子都不讓我見到。」
沈嶠聳聳肩:「這事兒你找別人去吧,我管不了。」
萬一你那個未婚小嬌妻到處言說,最後追究到自己這裡,吃不了兜著走。
他是皇子,可以肆意妄為,自己沒有依仗,可不敢胡亂瞎說。
司陌翊不肯罷休,追在沈嶠身後,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
「萬一我真的得了那個什麼花柳病,讓我娶親,那就是間接殺人。」
「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逼著你成親。」
「可你不能見死不救。」
「沒事兒,你兩口子若是真的都得了花柳,我不會袖手不管。」
沈嶠甩手:「放開我!大街之上拉拉扯扯的,我不要臉嗎?」
司陌翊攥著不放,死皮賴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放。反正你說,兩人親密接觸,這花柳病也是可以傳染的,咱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好歹也是堂堂王爺,能不能正經點?」
「不能!」司陌翊一本正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是不管我就不松。」
面對他的無賴,沈嶠直接手腕一翻,打算來硬的。
下一刻,一柄長劍如電而至,猝不及防地抵在了司陌翊咽喉前三寸位置,嚇了兩人一跳。
這要多快的身手,竟然能悄無聲息地接近二人,然後精準出手,快得壓根就沒有感覺到殺氣,殺人的劍已經抵在喉間。
持劍人的聲音同樣冰寒刺骨:「再不鬆手,要你狗命!」
司陌翊大驚失色,慌忙鬆手,後退兩步。
沈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沒等那人開口,就已經不假思索地出手相救。
司陌翊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刺殺,那自己絕對難辭其咎。
她以肘作為利器,直擊對方心口。
對方一聲悶哼,手中長劍差點脫手而出。
一頭凌亂的頭髮被風撩起,露出一雙幽藍的異色眸子,透著凜冽殺氣。
「是你?」
沈嶠慌忙收手,而司陌翊也已經反應過來,一邊後退,手中摺扇「唰」地展開,從扇骨之中驟然飛出三支銀針,直取對方面門。
沈嶠阻攔已經來不及,慌忙提醒:「小心!」
對方適才不躲不避,生生挨了沈嶠這一肘擊。
面對司陌翊的偷襲,他手中長劍突然挽出一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將三支銀針直接磕飛出去,根根沒地三寸,就在司陌翊腳前一寸之處。
司陌翊還不肯善罷甘休,手腕一翻,摺扇在手心之上旋轉兩圈,就要擊飛出去。
沈嶠忙解釋:「都是誤會,快住手!」
司陌翊收回摺扇,狐疑地上下打量對方:「他是什麼人?竟敢刺殺本王!」
昏黃的燈籠映照下,對方橫劍當胸,目露凶光:「本王?你又是什麼人?」
沈嶠擋在二人中間,很怕他再突然出手傷了司陌翊。
畢竟,那夜自己雖說救了此人,但是並不知道他的根底,萬一是什麼窮凶極惡的草寇呢?
「他是我朋友,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男子慢慢放下長劍,逐漸放鬆了警惕:「我以為,他在糾纏你。得罪。」
司陌翊反倒更加警惕起來,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然後問沈嶠:「你們認識?」
沈嶠點頭:「果真是誤會,不知者不怪,翊王殿下莫怪罪。」
男子不動聲色地看了司陌翊一眼,然後低垂下眼帘,握劍的手緊了緊。
司陌翊輕哼,一改在沈嶠跟前的嬉笑,盛氣凌人。
「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本王暫時不與你一般見識。若有下次,再敢這樣不敬,本王定斬不饒。」
男子一言不發。
沈嶠正色道:「多謝翊王殿下,看天色陰沉,暮雨將至,就不留您了,您慢走。」
沈嶠直接下了逐客令,司陌翊也不好繼續勉強,再次狐疑地打量那男子一眼:「告辭。」
沈嶠轉身回了女人坊。
那男子亦步亦趨。
司陌翊瞧見二人徑直穿過女人坊,進了後院,想了想,愈加生疑,直接去了邯王府。
大事不妙啊,自己未來四嫂金屋藏嬌,院子裡進了陌生男人了。而且還是個長得好看,渾身極有男人味兒的男人。
四哥,你終於有綠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