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把掀開了司陌邯的面具

  司陌翊也上前湊熱鬧:「沈掌柜,你怎麼這麼不禁揍啊?」

  沈嶠緊咬著下唇,眸中淚光瑩瑩,格外的楚楚可憐:「好疼!」

  司陌年上前,一把就將給瀋北思看診的太醫拽了起來:「趕緊看看嶠嶠她怎麼了?」

  哎呀,你們都圍著我幹嘛?找那個瘋婆子興師問罪去啊!

  沈嶠偷偷地捅了捅司陌邯的胸口。

  司陌邯正關心則亂,就覺得自己胸口處痒痒的,低頭一瞧,沈嶠的小手正偷偷地杵著呢。頓時就心領神會,這個女人是裝的。

  小樣兒,真是得罪不起啊。

  他蹙眉冷聲質問穆錦衣:「她與你無冤無仇,你怎麼竟然下這樣的狠手?若非本王及時出手,你是不是要將她置於死地?」

  上道!

  沈嶠覺得,這司陌邯跟自己雖然沒有雙飛翅,但還蠻心有靈犀的,一點就透。

  穆錦衣即便理虧,也不服氣,更不會認錯。

  「我哪裡知道她竟然這樣不堪一擊?」

  「習武或者強身健體,或者除暴安良,不是用來逞勇鬥狠,欺負弱小的。假如你就連這點輕重都沒有,不配習武!」

  穆錦衣從不曾被人這樣訓斥,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時口不擇言。

  「是她招惹我在先,誰讓她多管閒事?......」

  「閉嘴!」司陌年厲聲打斷她的話:「表妹,你今天太任性了!」

  在場貴女都覺得納悶,這沈嶠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怎麼三位殿下全都這樣護著她?

  而且,就連凌王都不顧表兄妹的情分,當眾斥責穆錦衣。

  這關係,非同尋常啊。

  沈南汐更是嫉恨得咬牙切齒,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穆貴妃也見勢不妙,慌忙起身打圓場,轉移話題:「這幾個孩子,鬧著鬧著竟然還著急了。太醫,沈家兩位小姐都沒事吧?」

  太醫如實道:「據微臣看,沈家三小姐似乎是斷了兩根肋骨,所幸並無大礙,將養月余即可痊癒。

  而大小姐的情況,看起來不嚴重,但微臣一時間還不敢斷言。

  因為頸椎受到暴力損傷,假如壓迫血脈,後期很有可能會造成癱瘓與昏迷。

  大小姐現在感到頭暈目眩,還需要觀察兩日。」

  太醫說得這般嚴重,司陌年面色驟變:「嶠嶠,你也千萬別亂動,我扶你到旁邊宮殿裡休息。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司陌邯並不給他這個獻殷勤的機會,彎腰就將沈嶠打橫抱了起來。

  「不勞煩三哥,我帶她去旁邊休息一會兒即可。」

  沈嶠嚇得,差點就跟一隻河蝦似的,直挺挺地蹦起來。

  她沒想到,司陌邯竟然得寸進尺,給自己來一個公主抱,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雖說自己負傷,但是你好歹也要顧及一下本姑娘的清譽好不?

  這樣摟摟抱抱的,本姑娘日後還能嫁人嗎?

  本來就狼藉的名聲啊,這次可以說又雪上加霜了。

  沈嶠一聲驚呼,掙扎著想要下來。

  司陌邯腳下虛浮,竟然身子一晃,差點向著前面撲過去。

  他沉聲命令:「別亂動!」

  話中帶著隱忍,與喝止千軍萬馬的沉沉霸氣。

  沈嶠一時間竟然被唬住了,乖乖地不敢亂動。

  而司陌邯反應也奇怪,渾身繃緊,胳膊微顫,僵立不動。

  沈嶠覺察到不對,抬臉見他牙關緊咬,抿著薄唇,頜下滲出津津冷汗,似乎是在努力隱忍著什麼。

  他身體雖說因為蠱毒受損,但也不至於就連自己都抱不動吧?

  莫非是適才貿然出手,動了真氣?沈嶠一時間不敢再冒失掙扎。

  一旁穆貴妃聽了御醫稟報,想和稀泥也和不成,頓時沉下臉來。

  「錦衣,你今日下手委實重了,雖說不是故意的,但也難辭其咎,還不趕緊給沈家兩位小姐道歉?」

  穆錦衣這才知道沈嶠的身份。

  這些日子,上京城關於沈嶠的各種流言都有,有好有壞,有貶有損。

  她只知道一點,自家表哥凌王殿下文韜武略,無一不通,她沈嶠竟然還不知好歹,拒絕嫁進凌王府。

  你相府的大小姐,有什麼了不起?

  沈相也不過是滿口之乎者也的酸腐文人,哪裡有自家父輩浴血奮戰,東征西討拼來的功勞大?

  她滿心地看不起,聽到穆貴妃讓她道歉,便不屑地輕哼一聲。

  「原來她就是被趕出相府,大街之上賣吃食的沈大小姐。這皇家宴席也是她能來的?難怪如此野蠻,不懂規矩。」

  燕妃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這沈大小姐乃是本宮特意請她來的,穆小姐,有什麼不妥嗎?」

  穆貴妃冷聲斥責:「錦衣,傷了人還強詞奪理,還不快道歉?」

  「誰傷人了?她分明是裝的!」

  穆錦衣一指沈嶠:「我剛才壓根就沒有碰到她,就被邯王殿下的掌風逼退了。」

  司陌年見沈嶠軟綿綿地窩在司陌邯的懷裡,雙眸微闔,柳眉緊蹙,緊咬著櫻唇,似乎極是難受。

  他心裡又是心疼又是嫉妒,窩了一肚子火,也怒聲斥責道:「若不是你不知輕重,嶠嶠怎麼會這樣?」

  穆錦衣面對眾人指責,惱羞成怒,上前兩步,追上轉身欲走的司陌邯。

  「沈嶠,我知道你壓根沒事兒,就是裝的!有本事你便起來靠真本事贏我!」

  一邊說,一邊探手去拽沈嶠。

  司陌邯抱著沈嶠,兩隻手全都占著,無法還手。

  又覺得心口處氣血翻湧,腳下虛浮,好不容易剛穩住身形,心知不妙,打算抱著沈嶠暫且回到席位之上。

  面對穆錦衣的挑釁,他只能腳下微錯,轉了半個身子,躲避穆錦衣的窮追不捨。

  穆錦衣手下撲空,對司陌邯也心有怨憤,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掀開了司陌邯臉上的飛鷹面具。

  要讓他當眾出醜,無地自容。

  也讓大家看看,這沈嶠為了攀權附勢,有多飢不擇食。

  面具落下。

  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宴會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飛揚入鬢的劍眉,如皓月朗星的眸子,硬挺俊秀的鼻樑,完美得無懈可擊的五官,融合成一張矜貴孤傲,令人神魂顛倒的無雙俊顏。

  宴席之上的貴女們瞬間似乎忘記了呼吸,穆錦衣同樣攥著手裡的飛鷹面具,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身形。

  「邯......邯王殿下。」

  司陌邯看也不看她一眼,抱著沈嶠,徑直走到一旁席位之上,將懷裡同樣目瞪口呆的沈嶠,溫柔地放在椅子上。

  自始至終,似乎,沈嶠就是他的全世界,目中再也沒有了別人。

  此時最為震驚的,還是沈嶠。

  當司陌邯的面具被揭開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興許真的是被傷到了腦子,眼前已經出現了幻覺。

  抱著自己的,怎麼會是韓公子?

  韓公子真是司陌邯?

  她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你果真不識得我?」

  ......不識得我?

  ......識得我?

  自己中了他的計!

  司陌邯就是韓公子啊!

  自己一次次覺得熟悉,覺得兩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卻又一次次被他巧妙地矇混過去。

  騙子,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