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校尉之名,李掌柜也是聽說過。記住本站域名
這次,奉漢王朱高煦之命進京製造輿論,其目標就是東廠。
所以,在來之前,更是對紫衣校尉肖塵的情況,特地的了解了一番。
在他的印象中,肖塵就是一個陰險,狠毒,殺人不眨眼,卻又異常難對付的魔頭。
怎麼也沒想到,他不僅能說會道,更是知道了自己乃是這起陰謀的領導者之後,非但沒有將自己拿下,居然還要讓自己起來。
不捨得殺自己?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他不殺?
「你不是想要我站出來,指正漢王殿下吧?」李掌柜抬起手,阻擋了肖塵的攙扶,緩緩的說道。
「漢王此舉,針對的是東廠。而東廠,乃是皇上的直屬機構,替皇上做事。皇上是誰,可是漢王的親爹啊。作為兒子,針對自己的爹,這行為,是不是不孝?」
李掌柜眉頭一皺,好像說的蠻有道理。
「人說,虎毒不食子。皇上雖然站在大明王朝的最巔峰,可他畢竟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啊。對於漢王,除了懲罰一下,絕對不會取了他的性命。掌柜的也是個讀書人,至於是賠上自己的性命,做一個愚忠之人,還是站出來,糾正漢王的過錯,做一個真正為國家,為社稷考慮的大義之士,還是自己考慮吧。」
一句話,說的李掌柜的立場,真的有點搖擺不定了。
「可是,我的家人,被漢王扣押在樂安州。憑藉漢王的心性,別說我站出來指證他,就是此次任務完成的不圓滿,他們都有危險。我若是真的站到了東廠這邊,我的族人,恐怕也都會被波及。」
聽見李掌柜這麼說,肖塵心中明白,此人已經被拿下了。
「這件事,掌柜的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你答應站出來,你的家人還有族人,安全由東廠來負責。」
李掌柜還想繼續說些什麼,肖塵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這小雜貨店有什麼守的,我帶你去個地方,給你弄一大堆書,你好好的鑽研。」
「這裡沒有人,漢王會發現的。」
「放心,這裡我會安排人替代你守著。」
。。。。。。
直到天黑的時候,這次漢王在京城製造輿論的三十多名真假和尚,盡數被緝拿。
而這些人,並沒有關押在刑部大牢,全部被送進了東廠大牢。
趁著馬運山身上塗抹著療傷藥,杜少勤也緊急趕回了東廠大牢,準備對這些人進行安排。
大牢門口的火爐房裡,爐火早已經不再燃燒。
爐子的檯面上,放了一塊厚厚的木板,被當做桌子使用。
木板上,放著一壺熱水,一個茶碗,還有一個青花瓷的茶葉罐。
肖塵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手中捧著從雜貨鋪順回來的道德真經,隨意的亂翻著。
段天明走了進來:「最後一名和尚,已經緝拿歸案。」
「辛苦了,坐,喝碗茶。」肖塵抬頭,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
「你這隻準備了一個茶碗,難道讓我和你用一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段天明抱怨的道。
「杜少勤的屋裡有,你不會自己去拿?」
「沒茶碗讓我喝茶,什麼人嘛。」嘴裡嘟嘟著,段天明又站了起來,走出門去。
不多時,手裡拿著一個茶碗又走了進來。
揭開茶葉罐的蓋子,捏了一些茶葉放進茶碗,又拎起水壺,給茶碗裡加滿熱水,才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的揉捏大腿小腿。
直到兩人三碗香茶下肚,杜少勤才將所有的和尚逐個安排完畢。
手中拿著一個冊子,走進了火爐房。
「他們的姓名,房號我都已經登記完畢。明天,還是連夜審理他們?」看著一心鑽研道德真經的肖塵,杜少勤道。
「哦?」似乎剛才壓根沒聽,肖塵問道,「審理?審理誰?」
「這些和尚啊。」
「這些和尚有什麼審理的,將他們全部關在一個牢房裡。」肖塵淡淡的道。
「我的紫衣大人,這可是三十多號人呢,一個牢房關著,還不擁擠死?我已經將他們一人一間牢房,妥善關押了。」
說著,杜少勤將手中的冊子往肖塵跟前一遞。
「這不是浪費精力麼。」肖塵看都不看,伸手將那小冊子擋了回去,「你也去拿個茶碗來,坐這喝茶,等天黑就是。」
「喝什麼茶,這天不馬上就黑了?」杜少勤道。
「哦。我表達的不清楚,等後半夜。」
「後半夜,後半夜幹什麼?」一邊的段天明聽的莫名其妙,忍不住的問道。
難不成後半夜還有什麼大的行動?可也沒見肖塵讓自己準備人手啊。
「後半夜回刑部。馬運山的這些人,還能讓他們清淨的睡個安穩覺不成?」放下書本,端起茶碗肖塵又抿了一口。
「那這些和尚呢?就這樣先關著?」杜少勤問道。
「後半夜的時候,除了那雜貨鋪掌柜和那個六戒和尚,全都殺了。」
「全殺了?審都不審的,就這樣全都殺了?」
「有什麼好審的,不就是街頭製造輿論麼。這點小事,殺了就成,沒必要深究。」
「可我總感覺有點草率。」杜少勤道。
「有什麼草率的?他們此次偷偷摸摸的進城,我就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消失,不是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
「那屍體呢?拉到城外的荒溝里扔了?這些人可都是和尚衣服,只怕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肖塵抬起手,揉了揉眉頭:「還真是有點麻煩。不行了安排人手,現在就出城找個荒涼點的地方挖坑,後半夜殺了他們,拉過去埋了。」
段天明站了起來,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飲而盡,隨手將空茶碗扣在了木板上:「我去吧,這種出力的差事,還是我來。」
「也好,你們兩個,一個挖坑,一個殺人。誰也不閒著。」說著,肖塵又拿起了那本道德真經,看了起來。
月亮升起了兩丈多高,陰冷的光線灑向京城。幾隻野貓在街頭竄動,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忽東忽西,看起來異常鬼魅。
東廠大牢,大門被從裡面緩緩拉開,五六兩馬車緩緩駛出。
馬車上,橫七豎八的裝滿了光著腦袋的屍體。
「我要將屍體運出去了,你要不要一起走?」杜少勤走進了火爐房,看著肖塵道。
「這麼快就後半夜了?」肖塵合起書本,站了起來,「你們先去埋人,我去將書還給那掌柜。咱們刑部大牢會和。」
「好。」杜少勤轉身走出火爐房,朝著遠處的馬車追去。
關押李掌柜的牢房裡,牆壁上的燈盆忽閃忽閃,半尺高的火焰將牢房裡照的很是明亮。
牆角的小床上,被子疊放的整整齊齊,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李掌柜蹲在門後,透過鐵門上那低矮的投飯口,緊張的打量著外面。
「將牢房門打開。」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是。」有人應了一聲。
緊接著,傳來一陣「嘩啦啦」的,好像是拿鑰匙的聲音。
李掌柜里忙站了起來,匆匆走到牆角的小床邊,坐了下去。
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鐵門被從外面拉開,肖塵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掌柜的這本道德真經,當真是難以看懂,我看了半天,愣是什麼都沒看明白。」揚了揚手中的書本,肖塵走到小床跟前,將書本放在了那疊放整齊的被子上。
「那些和尚呢,你把他們都怎麼了?」這個時候,李掌柜哪裡還有心思關心什麼書本。
剛才,外面傳來了幾道悶哼聲,而自己也隱約從那投飯口,看見幾名和尚被抬了出去。
「殺了。」肖塵很是隨意的說道。
「殺了?」李掌柜只感覺一陣透心的寒冷。
這可是三十多人啊。其中,更是有著二十多名的佛門子弟。
雖然說,自己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佛門中人,可他們畢竟是出家人啊,就不能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就算是他們罪惡滔天,也至少審理一下,給他們定個罪,讓他們正大光明的去死也成。
這樣剛剛抓回來,問都不問,直接就殺,這,這,這還是人幹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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