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裡走出來的李掌柜,看見肥和尚被堵在鋪子裡面,心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就算是一心向佛,可哪有將佛門中人堵在屋子裡面不讓出門的?
這肥和尚,不但要去大廳六戒大師到底為何被官府帶走,更是要去通知其他的和尚,暫時的停止製造輿論,等候自己將此事的真相查明以後,再做打算。
此人,難不成已經從六戒大師的嘴裡面拿到了口供,這是來準備將自己一窩端的?
可瞅著肖塵那一身藍色長衫,文質彬彬還稍微帶一點幼稚的長相,加上他那虔誠的言辭和表情,也不像啊。
或許,他不過是一心向佛,見了肥和尚心中激動,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而已。
可不管如何,不論對方是誰,有何目的,肥和尚今個是必須走。
打聽消息,通知其他人停止製造輿論,這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事情。
「客官,您需要買點什麼,進來看。這樣站在門口,又能挑揀什麼東西?再說了,您這樣站在門口,面對著大師,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您故意為難大師呢。」
李掌柜笑著,站在櫃檯的旁邊,對著肖塵微微躬身。
肖塵聞言,抬頭看向對方。
雖然刻意的套了一件粗布長衫在身上,可那細嫩的皮膚,謙遜的言辭,還有隱隱有點蔑視自己的氣質,哪是一名普通百姓所能夠擁有的。
「掌柜說的極是,我這樣站在門口堵著房門,著實是有點不妥。」肖塵說著,往裡面走了走。
看見門口被讓開,肥和尚二話不說,就衝出了門。
「大師,大師,您真的不給我一個接受佛法洗禮的機會麼?」肖塵站在門口,大聲的朝著對面段天明幾人藏身的拐角處喊了一嗓子。
肥和尚以為肖塵真的在和他說話,頭也不回的道:「有緣自會再見。」
看著肥和尚漸漸走遠,肖塵也不再理會。
一會在外面,段天明自會招呼他。
重新走進雜貨鋪子,肖塵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鋤頭,笑著問道:「家中有著幾畝水田,想買把鋤頭回去除草。只不過,農活我也乾的不多,掌柜可否告知一番,是買這寬點的鋤頭,還是窄一點的鋤頭?」
李掌柜一愣,當時就有點傻眼。
平日裡來買鋤頭的人,都是隨手一指,要這個,要那個,然後多少銀子之類的話語。
這水田裡面除草,要用何種鋤頭,倒還真把他難住了。
「田地寬廣了,就用寬鋤頭,反之,就用窄鋤頭。」
「我家的水田,一共三畝。」
三畝,這三畝到底有多大,李掌柜心裡哪清楚。
可是,若是直接說自己不知道,對方又會怎麼看自己?
一個開雜貨鋪的掌柜,不知道自己賣的東西有何用途,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本來,這雜貨鋪子不過是自己掩人耳目的一個名頭罷了,若是真的傳出去自己居然不知道三畝地水田用什麼鋤頭,官府之人知道了,難免不起疑心。
當下把心一橫,隨口說道:「當然是用大鋤頭了,大鋤頭除草快。」
「可是,我好像記得,我家之前用的小鋤頭除草,大鋤頭是用來翻地的。」肖塵笑著說道。
一句話,將李掌柜噎的有點尷尬。
「那你就買兩個,一個除草,一個翻地。」
肖塵微笑著,緩緩轉身,也不再去管牆上掛著的鋤頭。
「掌柜的好像對鋤頭的使用,不太懂啊。莫非,掌柜的並非是普通的市井百姓,而是一個隱居在此的大能?」
聽聞肖塵的話語,李掌柜心中震驚之餘,更是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對方來者不善。
可是,既然對方並未直接表露出惡意,自己也只能順水推舟,走一步看一步了。
「客官好眼力,我確實沒有種過田。不過,我也不是什麼隱居在此的大能,只不過是一個屢屢落榜的讀書人而已。」
「原來如此。」肖塵笑著,看見了櫃檯裡面打開的那本書。
不由得走了過去,伸手拿了過來。
書頁上,大大的一行黑體字,寫著: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將書本合上,封面上是四個大字:道德真經。
「原來掌柜的研究的是道德真經。我可是聽說,道家和佛家,在爭搶信徒這方面,鬧的不可開交。剛才,佛門大師來這裡買草鞋,您怎麼就賣給他了呢?」
肖塵笑了起來。
「我也不過是閒來無聊,看書打發時間而已,哪裡是什麼道家之人。再說了,開門做生意,就是圖個利字,哪有不賣東西一說。」
話雖如此,李掌柜的心裡卻是萬分的提防。
此人生的白白淨淨,臉上隱隱的還有幾分幼稚,分明年紀不大。
可為何,每一句話都犀利異常?
口口聲聲家中有著三畝水田,應該就是種田之人,為何看了自己的書籍,就敢斷言自己是道家之人?
他不但識字,更是有著大學問。
只是,這麼一個深藏不漏的人,突然造訪,目的在何?
「剛才,掌柜的正在看道德真經裡面的,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這句話,套用到天下來說,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世人都認為天下太平,可不太平的一面就展露出來了?」
看著李掌柜,肖塵笑呵呵的問道。
聽到最後一句話,李掌柜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了。
瞪大著著眼睛,呼吸也急促起來:「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東廠,紫衣校尉肖塵。」
面帶微笑,肖塵輕聲說道。
「啊?」李掌柜張大著嘴巴,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
「掌柜的不必如此,如今太平盛世,單憑你一己之力,是做不出來什麼大事情的。就算是在京城造成了一定的輿論,還是經不起東廠和錦衣衛的聯手打壓,很快就讓輿論煙消雲散。想必一定是漢王倆哄帶騙,或者還夾雜著威脅利誘,掌柜的才迫不得已來到京城,違心的帶著一群和尚小打小鬧。」
肖塵緩緩走進櫃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置於櫃檯台面撐著腦袋,微笑的盯著站在鋪子中間,低著腦袋的李掌柜。
「六戒大師在你手上?」李掌柜緩緩抬起了頭。
「對啊。」肖塵笑著,「六戒大師不但一心向佛,還很關心朝中大事。更是饒有興趣的跟隨我東廠十三役役長,一起參觀了刑部大牢。原本我想著,佛門弟子,對那些酷刑一定很是反感,可六戒大師不愧是修行多年,知道了大牢裡面那些被酷刑伺候之人,就是侵占朝廷資源的馬運山及其同夥,大加讚賞用刑的校尉。甚至還說,像馬運山這種不知道感恩,剛剛被皇上升職,就想挖朝廷牆角之人,就應該剝皮抽筋,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呢,我也就按照六戒大師的建議,已經派人去打造幾把鋒利的小刀,好對他們剝皮抽筋。」肖塵又補充了一句。
「所有人中,我最看重的就是六戒,想不到他第一個變節了。」李掌柜渾身一軟,整個如同爛泥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李掌柜此言差矣。」肖塵雙手一推櫃檯,緩緩的站了起來。
「雖然屢屢落榜,可能對著道德真經鑽研進去,李掌柜應該是有著一定的學識底蘊。刑部,乃是大明王朝最高的刑罰部門,絕對的正統。而我東廠,也是皇上直屬機構。整個大明,皇上說的話,就是聖旨。皇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義舉。我們替雙上做事,替朝廷做事,乃是光明磊落。六戒大師這麼做,不是變節,而是投誠,是棄暗投明。」
李掌柜緩緩的抬起頭,雙眼已經是黯淡無光。
「不說了,既然已經落到了你們手上,要殺要剮,隨你們吧。」
「胡說,像掌柜的這種人才,我又怎麼捨得殺。」
走上前來,肖塵伸出手,就要扶李掌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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