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戴憲玉心灰意冷、被逼無奈嫁給張左林為妾之時,戴憲玉終於從昏迷中甦醒了。
不,應該說,醒來的不是戴憲生。而是另外一個靈魂,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戴憲生」才不得不認清現實。前世,他雖然是一個失敗的男人,事業無成,離異,但也得過且過,樂得自在。到了清末這個亂世,他即使知道未來走向,怕也是危險重重,隨時有生命危險。不過,好歹重活了一次,必須要珍惜機會,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得精彩。
「戴憲生」能醒來,最高興的當然是他的母親李氏。李氏雙手合十,念叨著阿彌陀佛保佑,她認為這是吉兆,預示著戴家會否極泰來。
對於李氏的歡喜和嘮叨,戴憲生也是很受感動的,讓他想起前世的母親來。世上只有媽媽有,有媽的孩子像個寶。一想到,他再也看不到前世的母親了,他不禁潸然淚下。
李氏見兒子淚流不止,忙關切道:「阿生,你怎麼哭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戴憲生哽咽道:「媽,我沒有不舒服。媽,等我好了,我會好好孝敬你們的。」
李氏眼裡滿是慈愛道:「好,好孩子!」
母子倆抱頭痛哭,宣洩著心中的苦悶。
李海庭則站在一旁,默默抹眼淚。他既為戴憲生甦醒而高興,也為戴憲玉去錦州辦事而擔憂。按理說,戴憲玉也該回來了。實在不行,我就去錦州一趟。
李氏宣洩結束,見李海庭還站在邊上,忙擦去眼淚,說:「海庭,讓你見笑了。」
李海庭說:「伯母,這是哪裡話。」
李氏又說:「海庭,你是好孩子。等錫成回來,你要是不嫌棄我們家,我就讓憲玉和你儘快完婚。你覺得如何?」
李海庭不好意思道:「好。我聽你們的。」
李氏點頭,對李海庭這個孩子,她很是滿意。家裡遭了難,也沒嫌棄他們家,出錢出力,忙裡忙外,真是多虧了這孩子。
戴憲生看著老實人李海庭,心中卻有一絲愧疚。
前世,他看過《少帥》這部電視劇,知道張左林的三太太叫戴憲玉,也就是他的姐姐。當他得知戴憲玉去錦州向張左林求情時,便猜到了不幸的結果。
「唉,要是我提前兩天甦醒就好了。我就可以想辦法,讓戴憲玉不要去錦州。這樣,戴憲玉和李海庭就能在一起了。可是,那要怎麼救戴錫成呢。唉,算了,木已成舟,不可挽回,多想已無意···」
話說張左林迎娶戴憲玉,也是花了心思的。他雇了八抬大轎,吹吹打打,一路將戴憲玉風光娶進門。
戴憲玉呢,哭了一夜,眼淚都流幹了,也就認命了。她心裡自是萬般不願,為了其父的安危,也只能嫁給張左林為妾。況且,她已經失去了貞潔,再想嫁給李海庭,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洞房花燭之時,她依舊沒有給張左林好眼色。
而張左林卻再次粗暴地強了戴憲玉,他就喜歡性子剛烈的女子,有征服欲。
幹完之後,張左林為了寬慰戴憲玉道:「我明日便叫人放了戴錫成,請他來府上。不管怎麼說,你已是我的妾室,他便是我的老丈人。你放心,我會保你們戴家一生富貴。不過,你要是尋死,戴家也會跟著你一起陪葬。」
戴憲玉遭受摧殘,猶如殘花敗柳。她想了許久,終於放下自己的尊嚴,主動伺候張左林。為了戴家,她只能犧牲自己。
第二天,戴錫成被人從獄中接出,洗乾淨被送到張府,見到女兒戴憲玉。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如花似玉的女兒,為了救自己,竟然成了張左林的小妾。他是悲憤不已,忍不住要找張左林拼命。
戴憲玉寬慰父親道:「爸,我是自願的。他對我很好,你放心。」
戴錫成明白女兒的意思,嘆氣道:「唉,玉兒,是爸沒用,連累了你。」
戴憲玉哭泣道:「爸,你不要這麼說。我不怪你,我只恨這世道,讓我們沒辦法好好生活···爸,你回北鎮縣後,替我跟李海庭說聲對不住,是我沒福氣嫁他為妻。若有來生,他若不棄,我再嫁他。」
「唉,好。」
戴錫成重重嘆了口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
戴憲玉絮絮叨叨,跟戴錫成做著交代。
突然,張左林來了。
兩人緊張地站了起來。
張左林擺手道:「坐,站著作甚。憲玉是我的妾室,你就是我的老丈人。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們放心,只要我在錦州一天,戴家就沒人敢惹。」
戴家被你毀了,還如此惺惺作態,簡直令人作嘔。戴錫成牙關緊咬,仿佛要將張左林撕碎。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戴憲玉察覺到了父親的異樣,趕緊開口道:「老爺,我已是你的人了,只希望你以後不要拋棄我。」
對於戴憲玉的態度,張左林很滿意,他點頭道:「放心,你只要恪守婦道,你便永遠是我老張的女人。對了,我聽說你還有個弟弟,他要是沒事幹,可以送到我帳下,當個親衛。」
戴憲玉有些意動,說:「多謝老爺。不過,我弟弟前些日子被人打了個半死,現在還昏迷呢。等他病好了,我再問問他的意思。」
張左林怒道:「媽了個巴子的,在錦州這個地界,竟然還有人敢打我小舅子,真是反了天了。我這就派人去北鎮縣衙,責令縣令抓捕行兇只人,給予懲罰。你們放心,這件事我老張管了。」
戴憲玉再次道謝。
張左林惱道:「哎,你這女人怎麼婆婆媽媽的。你是我女人,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被人打了,就是打我面子,我肯定要維護的。好了,你們父女倆多日不見,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張左林便揚長而去。
戴憲玉對父親戴錫成說:「爸,天色不早了,你在錦州住一晚,再回去吧。」
戴錫成搖頭說:「不了。我放心不下你媽和你弟,我得趕緊回去。玉兒,張左林此人表面和善,內心陰狠,你在張府一定要小心謹慎。玉兒,你外柔內剛,從小就有主見,我擔心你···」
戴憲玉紅著眼睛說:「爸,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如今做了他的女人,還能如何呢,只能認命了。對了,等憲生傷好之後,你就把憲生送到錦州來吧。」
戴錫成問:「你想讓憲生給他做親衛?」
戴憲玉說:「憲生不愛讀書,性情又是慵懶的,讓他過來當兵吃糧,也算有個營生。將來長大了,他也好找對象。給張左林當親衛,至少是安全無虞的。你覺得呢,爸?」
戴錫成心裡對張左林怨恨已極,女兒沒辦法已經做了張左林的妾室,但讓他將兒子送來給張左林當親衛,他是很不願意的。他說,「等憲生傷好了再說吧,他這人性情不定,人又懶,哪裡是當兵的材料。」
知道父親不太願意,戴憲玉也沒有強求。
兩人又聊了一陣,戴錫成便以趕車為由,出了張府。
戴錫成乘坐馬車,回到北鎮縣家中,已是晚上十點鐘。他怕打擾妻子休息,便摸黑翻牆入院。不料,一個沒站穩,弄出了響聲,驚動了還沒入睡的戴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