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訊石那頭是護送傷員出山,前往鎮子休養的雪域護衛。
「莊老/許老,域外傳回急訊,昨天夜裡多處據點遇襲,死傷慘重。」
「什麼!」周老和許九裳瞬間變了臉。
雲煙也沉下臉來,冷聲問:「誰幹的?」
「尊后!?」傳訊石那頭的雪域護衛激動地驚呼,「尊上也和您在一起嗎?」
護送各族傷員回鎮子前,他們都懸著一顆心,唯恐尊后和尊上出事。
雖然尊后的同伴暗中向他們吐露,尊后人在坑下,還活著,可沒有親眼看見人平安,他們總有些不安。
「他在別處。」雲煙冷淡地應道,「說據點的事。」
「是!」護衛心下一凝,忙將掌握的情況全說了出來,「據逃出來的人傳回的消息,突襲他們的都是自己人。因為是自己人,所以他們才沒有過多防備,被那些人輕易得了手!」
林墨兮狐疑地皺起眉毛:「自己人?雪域的人好端端自己打自己做什麼?」
「而且還是在雪域出事沒多久,發動突襲。」金進錢動了動鼻子,「總覺得有陰謀的味道。」
「是啊,時機也太巧了。」林墨兮難得認同他。
金進錢猛地轉頭朝她看來,那眼神讓林墨兮覺得彆扭極了。
「看什麼!」
「看你是不是被奪舍了啊,你居然也有認同本少主的時候。」真是稀奇了。
林墨兮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雲煙沒理會兩人的打鬧:「是據點內的人動的手?當時他們的神志可還清醒?有沒有魔化的跡象?」
「尊后懷疑是魔族?」許九裳立刻聽明白她的意思。
雲煙頷首。
就如墨兮所說,一切都太巧了。
從盛會結束,他們在翡翠居內出事,再到各族離城時,遭到偷襲。
一樁樁一件件接連發生,說是巧合,她不信!
而且軒轅執前腳剛在魔域內受傷,後腳雪域各據點又突發變故。
怎麼看,都和魔族脫不了干係。
她沒有忘記,夜殺和他麾下的幾位魔族護法,至今都行蹤不明。
就連魔域遇襲這麼大的事,它們都沒有出現,只能說明,它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若是夜殺幾人所為,它們又為什麼只攻擊雪域在神域各城的據點?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雲煙的眉頭越皺越緊,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難以言狀的不安充斥在她心窩。
「你別急。」謝長安見狀,忍不住出言安慰:「無論是誰幹的,總會留下線索。」
對上少年關切的眼神,雲煙心頭一暖。
就在這時,傳訊內有人聲傳出。
「不是據點內的修士。是洛城!」
雲煙剛有所放鬆的神情,頓時一肅,右眼狂跳。
電光火石間,她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在她傷勢好轉醒來,詢問軒轅執下落時,當時在殿中的雪域護衛曾說起過洛城。
「我記得,洛城出事了。」她沉聲道。
「確如尊后所言,就在各族陸續抵達洛城城中後不久,外界就與洛城徹底失去了聯繫。沒有人能聯絡上城中之人,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也相繼失蹤。整個洛城就這麼消失了。」靈石那頭的雪域護衛說道。
「就連我域在洛城據點中的人,也音訊全無。可就在昨夜,那些隨洛城據點消失的人,突然在多處據點外出現。襲擊據點的,正是他們!據點內的人只匆匆傳回了這一道消息,就斷了音訊。」
他們此刻傳來消息,就是想詢問,是否要派遣人手前去查探。
尊上、尊后相繼出事,域中如今能做主的,便只有周老、許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
「情況和各族參賽者出事時,很像。」神谷愛開口道,「他們也是在傳回消息,或是留下一句線索後就與族中斷了聯繫。如果真是魔族所為,很有可能是陷阱。」
「把可能去掉。」李星月神色冷然,「這必是魔族設下的圈套。」
她定睛看著雲煙,提醒:「雲姑娘切莫中計。」
話音剛落,傳訊石那頭忽然有嘈雜的人聲響起,那頭陷入一片混亂。
「什麼人!」
似乎有人在打鬥,緊接著,傳訊中斷,泛著輝光的兩塊靈石暗淡無色。
「鎮子上出事了?」徐小呦驚呼,下意識看向雲煙。
「去看看。」少女說罷,腳下踏出一陣疾風,可剛飛出百米遠又忽然急停,回首望了眼那深不見底的巨坑。
「怎麼了?」謝長安追上來,低聲問了句。
金進錢看看她,又看了看巨坑,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說起來那位帝尊不是一直跟著你嗎?怎麼沒看見他?人不會還在這裡面吧?」
「尊上還在下面?」許九裳一聽,當即就要下去尋人,卻被雲煙攔下。
「他在和人敘舊,而且他身上有傷,不宜勞神。等去鎮上看過情況,再告訴他吧。」
他和幾位師父久別重逢,恐怕有不少話要說。
雲煙實在不忍心在這時候打擾他。
更何況他現在的確需要好好休養。
老樹也在下面,坑底更有地下靈脈存在,不僅可以為老樹補充靈力,也能滋潤他枯竭的靈核。
但保險起見,雲煙用分身符凝化出一道分身,和許九裳以及其他幾個雪域中人一道,守在坑外。
以防止有意外發生,隨後,她才帶著人在周老的指引下,匆匆趕往山脈外圍的鎮子。
那是一座冰雪城鎮,也是距離雪域腹地最近的小鎮。
鎮上居住的都是雪域之人,有人在域中據點任職,有人家中妻眷居住在此。
昔日繁華熱鬧的城鎮,此刻仿佛剛遭受過摧殘一般。
雪色城牆崩裂,裂痕從牆體一路延伸至城鎮內外。
路邊參天古樹坍塌橫倒在地面的裂痕上,碎石隨處可見。
這一切,都是因為幾日前那一場可怕的地動。
僅僅只是震盪開的餘威衝擊,就險些將整座城池毀於一旦。
雲煙掠過殘破的城頭,剛進城,就看見腳下街頭烏泱泱聚集的一大幫人。
她沒有收斂氣息。
熟悉的靈力波動立刻被人群發現。
「是尊后!」
「尊后來了!」
從里至外層層人影相繼拜倒。
「下屬恭迎尊后。」
齊聲的高呼響徹長街。
雲煙:「……」
「誒,叫你呢。」金進錢打趣般朝她挑了下眉毛。
她有些無奈:「別鬧。」
這話……
金進錢立刻覺出了些端倪:「喲喲,你居然沒有否認。不是吧,難道你和那位帝……嗷!」
腹部突然遭受重擊,金進錢痛得嗷嗷叫。
謝長安收回手,冷眼看著他,眼神像刀子似的,又冷又利。
「謝長安,你小子想幹嘛,打架嗎!」金進錢一手揉著作痛的腹部,怒沖沖瞪他。
「給。」林墨卿一伸手,一枚丹藥直接遞到謝長安面前。
他想也沒想立刻抓過來。
金進錢暗道不好,剛想跑,可謝長安修的是風元素,練的是體術。
一個閃身封住他的去路,大手一抓,直接捏住他的臉,迅速把藥塞了進去。
「金瘦子!」林墨兮下意識驚呼。
聲音一出,林墨卿的臉色更冷了,看著擔憂而不自知的妹妹,再看看被噤了聲變成啞巴的少年。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藥,給少了,拿輕了。
下手該下重一點才是。
「不會說話就別說了,從現在開始,做你的啞巴去吧。」謝長安拍著手,沒好氣道。
什麼尊后,什麼沒有否認。
聽得人火大!
雲菸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這時,一道洪亮的大嗓門壓下了雪域眾人的高喊,傳入她耳膜。
「雲炎,俺們在這!」
不需要找,雲煙一眼就看見了杵在人群邊上,兩米多高的巨型身影,以及它身後,那被雪域眾人包圍,疊羅漢般堆在一起的一大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