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徘徊在海域上空的三位長老,立刻被遠處的動靜吸引。
礙於那漩渦中震盪的可怕力量,他們無法靠近,卻仍能看見,漩渦中心突然顯現出的兩道身影,以及那撲閃著翅膀,張開嘴,仿佛在吞吐一般的小黑團。
「啊啊啊啊混蛋!你居然一個人偷吃!」
火地精在雲煙識海中憤怒大叫。
就在那神秘空間被男人震碎之際,窮奇抓住機會直接從契約空間裡逃了出來,一口氣將遍地的靈獸,和聖殿那些人,全部吸入腹中。
一個人吃得飽飽的,連點渣也沒給它留。
「什麼叫偷,本獸這叫不浪費。反正留著也會被轟碎,不如讓本獸吃了,補一補力量。」
說話的同時,窮奇不自覺瞅了瞅少女。
見她對自己擅自行動的做法,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它暗暗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它又反應過來。
它幹嘛在乎這女人?
吃就吃了,難道她還敢讓自己吐出來嗎?
窮奇暗道,翅膀一扇:「本獸消化力量去了,女人,你不要隨便打擾本獸。否則本獸要你好看。」
雲煙斜睨著它,目光凌厲:「把她們的靈魂吐出來。」
它不!
它憑什麼要聽她的?
然而,在少女危險的目光凝視下,窮奇最終還是屈服了。
「不就是幾個靈魂嗎?還不夠本獸塞牙縫的,你喜歡,本獸賞你了。」
它肚子一縮,還沒完全吸收的靈體,從口中吐出。
「拿去,別再煩本獸了。」
說完,它立刻返回契約空間,單方面斷了和雲煙的靈識聯繫。
少女雙手掐訣,將聖殿幾人的靈體打包束縛在一起,扔進環戒中,和紅琳玉作伴。
剛把人丟進去,身旁忽然有靈力風暴頓起。
男人的力量再次暴漲,他掌心蓄力,揮擊出的瞬間,靈力巨浪沖天而起。
空間氣流暴亂,震盪不止。
鹿空兔緊緊抓著雲煙的衣襟:「他想撕裂空間!」
然而,此方空間雖然動盪不堪,卻始終沒被男人的力量衝破。
空間通道遲遲無法形成。
「空間禁制……」這種情況雲煙已不是第一次碰見。
在這禁制中,無法使用空間之力。
瞬移符、傳送符、傳送陣、傳送靈石等,所有與空間有關的力量,都將失效。
可之前聖殿偷襲時,分明也用了某種空間轉移的手段,當時可沒有受到任何限制。
唯一的可能,便是這禁制是在她們出事後布下的!
羽靈一族……
雲煙心中頓時有了猜想。
「先等等。」她向男人傳音道,同時,一把扣住了他蓄力的手腕。
男人本能散去了外放的力量,似乎是怕會傷到她。
鳳目沉沉地盯著她,想問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卻被少女直接拉著,從海下飛到空中。
「你們果然在。」雲煙鬆開手,隔空望著遠處的三位長老,「此處的空間禁制,也是三位乾的了?」
這話一出,男人的注意瞬間轉移。
「打開。」他冷聲命令道,平復的氣息再次翻湧,勢壓外泄,以碾壓之勢向三位長老撲去。
三人渾身一僵,一張張老臉瞬間繃緊。
額上冷汗直冒,顯然是在強撐。
「不……不可。」大長老羽青年艱難開口,「族規在前,凡我族中血脈,不可擅自離開族界。就算是宗上,您也不行。此地已被我等布下空間禁制,宗上想要離開,除非先殺了我們。」
因為追魂符的緣故,他們一直沒有離開過這片海域,甚至曾多次去到海下,只為了找尋到二人的行蹤。
後來尋找無果,追魂符又直指此方,他們便推斷,宗上和雲炎很有可能利用某種手段隱匿了起來。
擔心他們會破開空間,強行離去,他們便以自身的精血、身魂為引,以秘術布下了這道空間禁制。
男人聞言,點了點頭,靈力在他掌心凝聚。
他忽然間似是想起來什麼,偏頭對雲煙說:「他們要我殺人。」
他記得,她說過動手之前,要先告訴她一聲。
雖然他覺得很麻煩,但還是記下了。
三位長老刷地一下臉色大變。
宗上真要出手!?
雲煙將三人的異樣看在眼裡。
她一揮手,一團包成粽子似的靈符,飛到三人身前。
符籙緩緩展開,露出那被束縛的幾道靈體。
「她們都是聖殿的人。」雲煙沉聲道,「奉了殿中聖女的命令,追蹤到此,想要殺了我。」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讓三人瞬間呆住了。
聖殿?
聖女?
殺她!?
他們難以置信。
「各位雖然避世不出,但也都是聰明人。連我都能想到,那聖女何故如此。各位應該不會想不到才對。你們是他的族人,我無意和各位動手。各位若不信,人就在你們面前,搜魂的術法,各位想必都會的吧?」
雲煙朗聲道。
說完,她朝男人又吩咐了幾句,讓他收回勢壓。
男人略一猶豫,到底還是照做了。
「搜魂。」他看著三位長老說道,「搜完放行,不放就殺了你們。」
他神色平靜,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可三位長老卻顧不上傷心,慌忙催動搜魂的術法,強行侵入安知秋幾人的識海,獵取其記憶。
她們出發前雖然沒有見過聖女,命令也是從紅琳玉口中得知的。
但紅琳玉乃是聖天心的親傳弟子,她的話自然也代表著那位的意思。
更何況,在她們記憶中,聖殿的確在收到求援後,增派了十個強者前來增援,埋伏在乾坤海域,只為了誅殺雲炎!
隨著記憶的接收,三人的表情也在瞬息間發生變化。
既震驚又憤怒。
他們不蠢,也不似男人這般心智有所缺失。
在翻看完幾人的記憶後,他們立刻就和雲煙想到了同一處。
「各位都看完了,也相信了?現在各位還要把我們困在此地嗎?」
雲煙目光犀利。
「要殺我之人就在聖殿。我的母親極有可能也在那裡,你們宗上體內的禁術,或許也和他們有關。你們想一輩子關在界門裡,那是你們的事。但這聖殿,我去定了!」
她斬釘截鐵。
「因為是族人,我才耗費心神與你們講道理。各位若講得通,願意解開禁制,皆大歡喜。可若各位還是不肯,破了它再走,倒也不是不行。」
她不是暴力的人。
但若非要逼她暴力一下。
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