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好像過年一樣開心,嘩啦啦的字幕飄過去:
蘇明安怎麼可能說這種話,這是分身??
怎麼回事,我切錯直播間了?
我記得,分身掛了,所以,這是本人……
他是在敷衍嗎?但我覺得他說的很真實。
他是轉變了嗎!我喜歡這個第一玩家。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
「咳咳……」筱曉不著痕跡地甩掉對方捏得他肩膀生疼的手,心裡隱約明白了什麼:「總之,關於合作的請求……」
「活到最後這個任務嗎?」蘇明安指了指宿舍樓的天台:「看到那個地方了沒有?帶好食物和水,在那挨到五天結束,就能通關。」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著什麼線索……」王珍珍探過頭來。
「猜測而已。」蘇明安笑了出來,晨輝在他面上透亮一片:「我不會強迫你與我同行,如果你只是想簡單活著的話……」
「我當然想要更好了!」筱曉有些激動地握著拳頭。是人都想要更好,若不是顧忌著面前這人,他哪需要那麼畏畏縮縮。
「那就,在白天先搜索一下線索吧。」蘇明安看著他說:「我記住你了,但現在暫時不需要合作。有進一步的線索發現的時候,我們再聯繫吧。」
「明」狀態下行善,獲得職業點1點
蘇明安朝著宿舍區走去,這回筱曉沒有阻攔。
王珍珍身形瑟縮了一下,但她卻悄悄從筱曉身後走了出來,不再那麼害怕了。
「他看上去,好像挺親切的?」她小聲說著,眼裡帶著點憧憬:「不愧是第一玩家啊。看起來像是勝券在握,還給我們指了路……我感覺也沒論壇上說的那麼嚇人……」
她說著,忽然「咦」了聲,看著揉肩膀的筱曉奇怪地道:「你在幹嘛?是肩膀突然疼了嗎?」
筱曉偏過頭去,強笑著:「沒什麼,活動下身體而已啦。」
……他大概猜測到第一玩家突然改變態度的用意。
作為一個對戲者,他選擇尊重。
畢竟,如果第一玩家變成大家都希望的光明穩定的模樣,對於他……一個普普通通的玩家而言,也是樂見其成的。
……
蘇明安看見視野右上角飛快刷過的彈幕,由於數量級實在太多,每次他看過去都像一大塊白板一樣刷過,若不是開了彈幕淨化與隨機選取,他會一個字也看不清。
但這一瞥眼的功夫,他看見了彈幕的內容。
……看起來,觀眾們很喜歡,也能夠接受。
適當的偽裝,並不會改變初心,哪怕他心底里再對這些人如何思量,表面上,他會盡力朝能被「接受」的形象靠攏。
……並不是因為想要得到喜愛。
而是,他感受到了「不偽裝」這一行為,給他路途帶來的阻礙。
晨光下,他呼吸了一口清鮮空氣,校園的綠化做得很好,哪怕是灰白的天色也能讓人放鬆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朝著寢室樓走。
那個巨型骨頭架子已經消失了,曾經灑了血的地方乾乾淨淨,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連破碎的門窗都被自動修好了。
恐怖只屬於夜晚。
陽光一落,便像是萬邪退散,美好寧靜的校園鮮活過來。
他走到自己的寢室門前,推開門,迎面便是一股清涼,有一根木質的棍棒朝他面頰打來。
他猛然一後退,躲過星星點點下落的水,在門口站著。
差點又被濺了一身水。
——那個張勁飛,大早上的又在洗他的拖把,像是沒完沒了。
「喲,蘇簡,怎麼從外面回來了?」張勁飛大喇喇地拍著他的肩:「不會是半夜裡偷偷去樓下自習室了吧?刷夜?大學霸啊!」
蘇明安往裡看。
昨夜因為那骨頭架子闖入,門應該不完整,地上也會有血跡。
但現在,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連桌椅都擺得整整齊齊。
原本應該成為骨頭架子的npc張勁飛和李鑫,一早上就突然活過來了。李鑫低頭整理著書包,張勁飛則笑嘻嘻的,都像鮮活的正常人。
「王然呢?」蘇明安走進來,突然發現——
被怪物殺死的玩家王然的床位,空了。
不僅床單床簾消失了,就連擺在他桌子上的書包和筆盒等物,垃圾桶里的碎紙——王然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像見了鬼般全部消失了。
那個位置,空落落的,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坐上去過,甚至還落了灰塵。就像是一個人的存在,從世界上突然被抹去,一點痕跡也不剩。
……而記住他的人,只會為這種詭異的落差感而心慌。
「王然?誰啊?」張勁飛將拖把舞得跟張飛的丈八蛇矛,水滴子到處亂飛,他一邊呲溜溜拖地一邊說著,神情有些疑惑:
……
「咱們宿舍……不就咱三?哪來的王然?對吧。」
……
世界遊戲·剩餘玩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