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醋罈子

  梁長樂抬手推著他的肩,「不是我不識好歹,是不用。王爺若真想幫我,不如借我一個人?」

  慕容廷坐直了身子,饒有意味看她,「你要借什麼人?」

  梁長樂道,「季雲。」

  慕容廷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很早的時候,他只是覺得她很有趣,想要把她占為己有,那會兒還不算是特別喜歡她,就是想霸占的感覺時。

  他親眼見她幫季雲馴馬,為了季雲喜歡的那匹馬,她甚至不惜受傷,女孩子嬌嫩的手掌,都被她磨得血淋淋的。

  後來,她又借走了季雲最是寶貝的一架琴,還把琴摔壞了……

  季雲竟不同她計較。

  兩件事都是慕容廷心裡的疙瘩,不過是平日裡見他們並沒有什麼來往接觸,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也不好太小氣計較。

  但並不是說,他已經忘了這些。

  「不借。」慕容廷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得,他向來不拘小節,也自認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但只要與念念有關的人和事,他就很難不計較。

  心裡的憋悶和醋意,也是說來就來,毫不商量。

  「季雲喜歡馬,也會養馬,更擅長馴馬。」梁長樂神色黯然的垂頭,「我就想用他,你不肯借,我只好找別人了……」

  慕容廷心裡咯噔一下,她語氣淡淡的,也不見是多失望,神色略微黯然,但很快她又不在意的笑笑。

  可他心裡,莫名的就縮緊了一下,竟有些酸酸楚楚的。

  好像他欺負了她似得,鬼知道為什麼,他甚至有點兒愧疚。

  「一定要借他?」慕容廷問。

  梁長樂卻搖頭,「王爺不肯就算了。」

  她語氣輕輕的,就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慕容廷的心頭。

  他暗自生氣,又著急,這丫頭,就不知道撒個嬌,再求一求他嗎?

  她若說了好話,再糾纏一番,他有什麼不肯給的?

  白崖鎮的馬場豈不比季雲更重要?他還不是知道她需要,立即就拱手送上?

  他只是生氣,她竟還惦記著才見過不幾面的男人而已……她說幾句好話,叫他安心不就結了?

  慕容廷註定要失望,叫念念向他撒嬌說軟話?還不如他自己先低頭來的容易。

  「念念,想要,自然可以給你。」慕容廷原本還想提個條件,比如,叫她親他一下?

  梁長樂卻是猛地抬頭,笑靨如花,「多謝王爺,您真通情達理。」

  慕容廷一噎,條件就說不出口了。

  罷了,能看她這樣明媚的笑顏,他覺得很值了,若能叫她的笑顏,獨為他綻放,那就更好了。

  慕容廷把她送回顧府,原本他跟著下車,還想去她的小院兒里坐一會兒,即便什麼都不能做,只是這樣看著她就很好。

  梁長樂卻扭頭對他說,「還請王爺告訴季雲一聲,叫他準備好,我很快就有馬場了。」

  慕容廷一頓,哭笑不得。

  他頓了頓,忽然清了清嗓子,緩緩問道:「念念,你明明是夜國的大家閨秀,鮮少出門,可為何你身邊儘是梁國大將呢?林恩姝,季雲,他們可都是梁國人。」

  梁長樂以往還會緊張,但如今,她越發想得開,對慕容廷也沒那麼多的防備和隱瞞。

  倘若以後要跟他坦白,那現在也該試著叫他一點點接受了。

  「或許我上輩子也是梁國人呢?」梁長樂笑了笑。

  慕容廷深深看她一眼,重重點了點頭,「我看也是。」

  梁長樂步伐輕快的進了顧家,回家就一頭扎在琴架後頭,撫琴不絕。

  賈家送走了郁老。

  賈淳腦子裡卻反覆迴響氣那句「不能根治……除開刀,別無他法」,他內心難以安寧。

  他情況更穩定些,他的兄弟們也陸續進屋探望他。

  「今日可是太兇險了,簡直嚇死我們了。」

  「府醫說,沒救了,叫準備後事……你知道嫂子嚇成什麼樣?平日裡那麼要強的女人,當時腿都軟了,淚跟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明成更是哭得喘不過氣,未有你那兒媳婦還算鎮定,又是請別的大夫,又是安撫婆婆和丈夫……」

  「賈家這麼大產業,你說,你若不養好身體,忽然就撒手走了,賈家這皇商的地位,還能屹立得住嗎?」

  賈家是因為賈淳,才掙來了皇商的地位。

  賈家產業很大,不是說個人沒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各房的日子都很好,能到聖上面前的卻只有賈淳。

  兄弟們不敢想像,如果忽然沒了他,賈家的地位還不能如今日這般。所以是真心希望他好,他沒事。

  「郁神醫怎麼說?多久能好?」眾人都很關心這個。

  賈淳的臉色卻是很難看,「郁神醫說,他不能根治,這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犯……」

  眾人倒吸一口氣,神色都有些悽惶。

  「再來一次?可不敢如此啊!」賈家大哥說道。

  賈淳看他一眼……他們不過受了些驚嚇而已,自己才是死裡逃生。再來一次,且不說他有沒有這次這麼幸運,能再逃生?

  單說疼,那胸痹劇痛,也要折磨死他了。

  「對了,那顧長卿是不是真的能治?我們瞧見郁老……」賈淳最小的弟弟忽然說道。

  其他人呵斥他,「郁老昏了,你也昏了嗎?」

  賈淳聞言卻朝弟弟看過來,「說下去,郁老怎麼了?」

  「郁老說,顧長卿能治,還問她為何不給治?顧長卿說,是因為您不信她,所以沒法治。郁老還要拜她為師,說她的琴音能治醫術不能治的病……」

  「胡扯八道!聽她吹噓!」賈家有些弟兄打斷他的話。

  賈淳的臉上則浮現出一絲凝重。

  弟兄們的話,叫他不由深思,這次瀕死的體驗,更叫他想了曾經沒想過的一些事。

  他如此大的家業,卻也不能保證他的性命,撒手人寰不過轉眼之間。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身強體健,死,那是早的沒影兒的事兒。以至於,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幾次提醒他的時候,他都覺得她太輕狂,太好高騖遠。

  可這次,他卻覺得,是現實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再想起郁老臨行前那一襲話,說他自以為是,自負比大夫還厲害,自己不惜命,沒人能救他……

  「快,備車,我要去顧家拜訪顧先生!」賈淳急不可待,甚至蒼白的臉上都泛了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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