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呼吸落在顏九卿的耳畔,讓她覺得有點癢。
她下意識回頭,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紫色眼眸,曾經斟滿了古老星斗的眸子,此刻裡面全是她的倒影。
「你.......」
顏九卿有些不習慣和人太過於親密接觸,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
然而對方卻將她擁得更緊了些,她甚至從這個懷抱中感受到了些許顫抖。
他是在害怕嗎?
「不要,推開我.......」
他的聲音很小,微弱到幾乎不可聞,但顏九卿還是聽到了。
可憐兮兮的,就像小孩子跟即將出門遠行的大人撒嬌一樣。
可她又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就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有些話,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們曾經,是不是見過?」
但很快她就搖了搖頭,「我們明明有契約在身上啊。我若是死了,必然會牽連到你的.......」
顏九卿沉浸於自責之中,忽視了黎燼淵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和失望。
很快,雷劫便落下了。
巨大的毀滅之力衝擊神魂,顏九卿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黎燼淵雙臂用力,將他徹底護在了自己的身下。
與此同時,他的紫眸中閃過一抹熾烈的殺意,冷冷地從喉間吐出兩個字:
「天道。」
他周身的護體靈力,在接觸到雷霆的一瞬間,便遇見了天敵一般,雪花般消融。
紫色雷霆一道又一道地落在他的背上,將他的後背衝擊得血肉模糊。
他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可即便是暈過去的之後,他也仍舊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兒。
生怕再次失去她一樣。
這一場雷霆持續了半日之久,等到雷霆散盡之時,終於露出了其中的兩個人。
施洛安是第一個衝過去的,但在他看見眼前之景的時候,卻愣住了。
片刻後,他發出了一聲怒吼:「這個臭小子是誰?!」
只見一個看著還沒有顏九卿大的小豆丁,正摟著死死地摟著顏九卿。
他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看起來悽慘極了,倒是他懷裡的顏九卿看起來相對完好,似乎並沒有受太大傷害。
段長空冷靜分析道:「看起來,應該是他替阿卿擋住了雷劫。」
「可是他吃阿卿的豆腐!!!」施洛安憤怒。
這小妮子可高冷了,平日裡就連她攬她肩膀的時候,她都會下意識躲避,更別說被人這樣死死地抱著了。
他不爽,他憤怒,他嫉妒!
同樣的,在他們後面跟過來的司棋和詭畫也驚掉了下巴。
他們何時見過尊上同一個人這般親近?!
尤其是那人還是個女人!!
即便是他們跟隨尊數萬年,都不曾近他身五米之內。
司棋咽了咽口水,然後道:「對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話。」
詭畫則是一臉不解道:「尊上為什麼要這麼抱著她啊?」
「小孩子不懂,就別多問。」
墨書一邊捂住了詭畫的眼睛,一邊又看向了司棋,「看見了吧,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
司棋艱難地點了點頭,似乎還在消化這個信息帶來的巨大衝擊。
此時,天空中的烏雲逐漸散開,天光透過雲層,照亮了大地。
各大勢力見雷劫已經散盡,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朝著顏九卿他們所在的地方而來。
不管如何,他們都要見一見這位能招來十道雷劫的大能的真容。
施洛安和段長空,察覺到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氣息,都變了臉色。
來者恐怕都是被雷劫驚動,前來看熱鬧的,是善是惡還猶未可知。
而顏九卿現在生死未卜,他們可不敢那她的性命做賭注,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及時撤離。
「你可有飛行法器?」段長空看向施洛安。
飛行法器是能最快速幫助他們逃離此地的,但顏九卿之前的飛船被劉玉給毀了。
而他窮得叮噹響,自然是買不起飛行法器的,於是將目光投向了天源商會的二少爺身上。
「自然是有的。」施洛安點頭。
然後他就看著施洛安,非常自信地從空間戒中掏出了一艘非常扣扣搜搜的飛舟。
其破爛程度,與之前載顏九卿的那艘非常相似。
只有一艘小舟那麼大,船頭一個方向盤,中間只有用一塊布搭起的小帳篷,看起來可憐得緊。
段長空一言難盡地問道:「這......東西,呃,飛舟真的能帶我們離開嗎?」
施洛安拍著胸口保證:「放心吧,這可是經過本少爺親自改造的飛舟,別的不敢說,速度絕對是一流的,用來逃跑絕對沒有問題!」
段長空點頭:「速度可以,那我就放心了。」
當然他很快就會為自己現在所說的話,而感到後悔的。
此時,施洛安已經把黎燼淵從顏九卿身上扒下來了,並安置到飛舟的帳篷里。
然後看了躺在地上的黎燼淵,頗有些一言難盡道:「他怎麼辦?」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衝進去的是個188成年人男人,怎麼出來就變成了140小正太。
但不管怎麼說,從他身上的傷勢來看,是他救的顏九卿沒問題。
「一起捎上吧,畢竟他也是為了救阿卿才受傷的。」段長空道。
「好。」
於是二人抬著黎燼淵丟到了船尾的甲板上,但由於船身實在過於狹小,本來只能容納兩到三個人的飛舟,此時已經不堪重負,所以可憐的黎燼淵整個小腿還露在飛舟外面。
施洛安在船頭控制飛舟船,顏九卿躺在中間,段長空守在她後面,而可憐的黎燼淵躺在船尾。
為了避免他在飛舟飛行的時候滑下去,段長空還得時不時撈他一把。
此時,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幕的詭畫和司棋,正神色不善地盯著墨書:「你確定把尊上交給這兩個小子,真的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