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你不是對黃醒月有意了吧

  做點自己想做的事……鄭巧兒眼睛一亮,「我看過你小時候寫的詩文,畫的畫作,真是不錯。我們楚君其實是個才女呢。」

  唐楚君有些不好意思,「才女談不上。」她從袖中拿出一冊手稿,「嫂嫂,你幫我看看?」

  鄭巧兒狐疑地接過,這一看,就看到了用膳時,都不想動。

  那是唐楚君寫的小故事。故事艷俗,但好看。

  在鄭巧兒眼裡,比那些酸詩腐文有趣多了。

  她幾乎每看一段文字,就要感嘆幾句:「哎呦,我的娘,這女的好手段啊!」

  「上邪!這男的蠢死!心眼子是長到了狗身上嗎?」

  「哈哈哈哈!楚君,你怎麼想出來這麼惹人笑的故事?我的天,這女的其實是想給老的做妾,結果小的把她看上了呀?」

  「呸!這男的才不是個東西!後宅里那麼多人!」

  「啊哈哈哈,這個設計得妙,這女的回趟娘家都能給男的戴綠帽子!生個兒子還是外頭男人的種!」

  鄭巧兒看得津津有味,「這正室不錯,兒女雙全,兒子聽話好學,女兒冰雪聰明。他們母子三人好有愛啊!這正室也算是有手段的,帶著兒女過得好好的,不理那狗男……人……」

  她抬起頭,忽然發現小姑子已是淚流滿面。

  她慌了,「怎麼了呀,楚君。你哭什麼?」

  唐楚君撲在鄭巧兒懷裡,嗚嗚哭起來。

  鄭巧兒忽然想起來,天哪,這故事莫非寫的是溫姨娘?

  而這寥寥幾筆的正室,不就是唐楚君自己?

  兒女雙全,健康長大,這都是唐楚君想像出來的。

  怪不得哭得這麼傷心呢!

  鄭巧兒抱著小姑子,像哄個小姑娘一樣哄著,「好了好了,楚君最好,不哭了!」

  「我是真沒用啊,嫂嫂!」唐楚君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她一直在人前表現得開開心心,其實又有誰知,午夜夢回時,醒來一臉淚水。

  兒女受過的苦,都是母親心上的傷。結了疤不能碰,一碰就痛到窒息。

  每次痛到呼吸困難時,她就爬起來寫小故事。

  鄭巧兒繼續拍著小姑子的背,溫言寬慰:「現在結局好就行。咱們起兒要不是丁憂,指定是狀元郎。如今娶了魏姑娘,我瞧著那姑娘是真好啊,滿心滿眼都是起兒。說起這個,你那女婿更是明顯。恨不得把咱們夏兒捧在手心裡。」

  「楚君,日子要往前看,現在一切都是最好的開始。」

  唐楚君止住了哭,從鄭巧兒懷裡退出來,低著頭,「嫂嫂,讓你見笑了。」

  「笑什麼笑!哦,不對,是真好笑。」鄭巧兒道,「你這故事寫得好看,比那些話本子好看多了。要不咱們把這故事拿出去賣錢吧。我有路子。」

  「啊,我就是閒得無事寫著玩。」唐楚君擦乾眼淚,「最近總看黃醒月寫的東西,尤其他寫的起兒和裴鈺那場對決,我是天天看都看不膩。」

  「哈,說起這個,禮部和戶部聯手印刷了好些黃醒月寫的文章,都賣得很好。戶部進銀子了,高興得很。」鄭巧兒後知後覺想起來,「咦,楚君,你不是對黃醒月有意了吧?他好像還未婚配呢。」

  唐楚君一怔,被鄭巧兒這個清奇想法都氣笑了,「嫂嫂!你說的什麼啊!我只是喜歡他寫的文章而已。」

  鄭巧兒倒也只是隨口一說。這個黃醒月是個狗脾氣,誰要說他水了字數,或者說他哪句寫得不好,他准得翻個白眼回一句,「要不你來寫?」

  這樣的人只可欣賞,不可朝夕相伴。否則生活一地雞毛時,他准得怪你耽誤了他的前程。

  唉,什麼人才能配得上她家楚君的美貌呢?鄭巧兒腦子裡把知道的人過了一遍,甚至連自家親戚都過了一遍。

  小的太小,老的太老,年紀相仿的都有妻妾,就真沒有一個合適的。

  兩人正說著話,玉嬤嬤進來請,「兩位主子移步用膳吧,都備好了。」

  待兩人過去膳廳坐下時,一群小的們也過來了,獨獨缺了岑鳶和時安夏。

  鄭巧兒好奇地問唐星河,「你表妹和表妹夫呢?」

  唐星河大大咧咧回答,「馬驚了,表妹夫帶著表妹騎著馬跑了。」

  「什麼!」鄭巧兒和唐楚君同時驚得一跳。

  鄭巧兒瞪著唐星河,「那不趕緊去找?你還有心思用膳?」

  坐在一旁的馬楚陽笑,「嬸嬸,不用擔心。有表妹夫在,出不了事。」

  唐星河也笑,「您現在應該擔心咱家的馬會不會跑壞了!」

  鄭巧兒:「!!!」

  就見不得自家兒子那皮猴樣兒,笑起來很討打!還有那馬楚陽,叫表妹夫怎的叫得那麼順口?

  馬楚陽現在天天跟唐星河裹一塊,住一個院子,都不愛回自己家。

  就差叫她一聲「母親」了!鄭巧兒撫額,倆皮猴兒在一塊,護國公府地動山搖。

  那倆卻頭碰頭在碎嘴,「母親真的擔心馬被表妹夫跑壞了!哈哈哈……」

  卻說岑鳶帶著時安夏跑出了護國公府跑馬場的後山,那馬兒受了驚是真的,但很快就被岑鳶掌控住了。

  馬兒一路跑到天女池才停下來。

  天女池的泉水是從無妄山上流下來,清澈如翡翠一般。

  時安夏驚呼出聲,「哇,這麼好看的泉水!」

  「你要去洗把臉嗎?」岑鳶黑亮的瞳孔里滿是笑意。

  時安夏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以嗎?」

  她這一路被風吹得髮絲凌亂,灰塵都撲到了臉上,是該洗把臉。

  岑鳶勒緊韁繩,讓馬兒駐了足,「這有什麼不可以?」

  他摟著她的腰,輕巧躍下馬背,才輕輕將她放在地上,然後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起她的手,向泉水邊走去。

  天女池的水碧綠無痕,倒映著藍天白雲。

  陽光金燦燦灑在水面上,時安夏從水裡看到自己和岑鳶親密的倒影。

  她俯下身,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不涼也不熱。

  她掬起一捧水,卻聽岑鳶喊一聲「夏夏」。

  她側過臉去看他。

  忽然迎面被一捧水澆了一頭一臉,時安夏驟然嬌笑著將手裡捧著的水向岑鳶潑去。

  但那點水,在半路就灑光了,只有幾滴落在岑鳶臉上。

  她蹲下身子,臉紅彤彤的,用手拍打著水面,澆在他滿面的笑容上。

  她哈哈大笑,從未笑得那麼燦爛過,「夫君!你笨死了,怎的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