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醉酒的趙羚從床上醒了過來。她的第一反應是:「誒,頭真的不痛誒!這酒果然不上頭。」
然後第二反應是:「等等!我好像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這桂花釀果然不錯,喝多了不止不上頭,還不會斷片。所以很快的,趙羚就回憶起了昨天逼人喝酒的片段。
「哎呀!我都幹了什麼啊!好丟人啊!」趙羚捂著臉驚慌道,但隨之她就鬆了口氣,「沒事沒事,應該沒事。反正是萍水相逢,以後也碰不到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然後黃宣的聲音傳了進來:「師妹,你起床了嗎?」黃宣之所以會第一時間到來,那是因為一個醉酒之人肯定不能自己鎖門,所以天字五號房的門一直都是虛掩著。而黃宣為了保障師妹安全一夜沒睡,一直在隔壁傾聽著這邊的動靜。
「起了。」趙羚起身,走過去拉開了房門,要讓黃宣進來。
黃宣沒有進屋,而是道:「剛起啊?那趕緊梳洗一下,我們還得去二王子府呢,莫失了禮數。」
「哦。」趙羚答應一聲。但江湖兒女本來就沒有那麼喜歡梳妝打扮,趙玲只是從角落的桶里打了一臉盆清水,用毛巾沾水後把自己擦拭乾淨也就作罷了。
這一過程只持續了幾分鐘,而黃宣只是一直站在門外,轉身背門而立默默等待,不曾進入過房中半步。
「師兄!我好了。」趙羚最後在銅鏡前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便大功告成,跑向了門口的黃宣。
黃宣轉頭看了看她,笑著搖了下頭:「都沒個女孩子的樣子。算了,這樣就可以了。」
「嘿嘿,我們走吧。」趙羚笑道。
「嗯。」黃宣答應一聲,但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來到了天字三號房門口,敲響了房門:「白兄,起了嗎?」
趙羚疑惑問:「幹什麼呢師兄?幹嘛無故敲別人房門啊。」
屋裡沒人回答,不過下一刻,房門就被直接打開了。一人出現在了門後,笑道:「黃兄,早啊!」
「白兄,早。」黃宣道。
趙羚看到那人,頓時臉刷地就紅到了耳根,此時她簡直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心道:「糟了!怎麼是他啊!好難為情!好尷尬啊!」
趙羚驚慌失措道:「你……怎麼是你!」
白無明對趙羚拱手調侃道:「趙姑娘,昨日可曾喝得盡興啊!」
趙羚羞得連頭都不敢抬,弱弱道:「呵呵,還行,還行。」
黃宣介紹道:「師妹!這位是白無明白公子。昨日我們的銀錢被偷,是他幫我們結了住店的錢。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另外,你得為昨天的失禮道歉。」
趙羚不喝酒的時候,還是很聽話的。急忙道:「謝謝白公子。對不起白公子。」
白無明笑道:「好了,這事過去了。以後不用再提了。」
黃宣道:「那好,現在我們便一起去二王子府吧。」
「誒,他也去嗎?」趙羚驚異道。
黃宣點頭:「嗯,白兄與我們同去。」
之後三人便離開了客棧,來到了二王子府。
二王子府門外自有府兵把守。黃宣向門外的府兵遞上拜帖和書信後,沒多久,三人便被一名宦官迎接進入了王府之中,在一處景色秀麗的水邊演武台中覲見了越國二王子趙建。
此時趙健正一身勁裝,手持一柄華美長劍,在演武台中練習著一套劍法。而在演武台的四周,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侍衛分散在各處守衛著。
「都是高手啊!」白無明稍稍用神識掃過,就知道雖然二王子的實力很一般,但這些侍衛的實力全都不一般,個個都有練氣二三層的實力。雖然這樣的實力在修行界不算什麼,但這幾個月在這邊遊歷下來,他也能大概知道,這樣的實力在凡人的武林中,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另外,白無明還在角落中,發現了兩名達到了練氣巔峰的高手。這兩人年紀頗大,初一看還以為是普通的門房大爺和掃地老人,要不是白無明有神識,只怕他也完全看不出來他們的底細,不禁心裡想:「這才是二王子真正的底牌吧。」
三人被帶到演武台後,便被吩咐不要出聲,在旁等待。三人自然不敢造次,便在一旁靜靜等待。
二王子雖然被稱為王子,但實際上已經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了。一套劍法耍完後,他雖然還是表情從容氣定神閒,臉不紅氣不喘,但汗水還是不自禁地從腦門上冒了出來。
打完收功,立即就有一名宦官送上一條錦帕。
趙建接過錦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把錦帕又扔回給了那名宦官,那宦官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做這事,接過錦帕後,不用吩咐,就躬身向後退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時,趙建才將眼光投向了久候多時的三人。
「長青派黃宣,攜師妹趙羚和友人白無明,拜見二王子殿下。」黃宣見狀,立即識趣地躬身行禮。
「拜見二王子。」白無明和趙羚見狀,便也跟著一起拜見。
二王子趙建笑問:「黃宣是吧。你說說,本王子剛剛的劍法如何啊?」
趙建的劍法只能算一般,但黃宣可不敢直說,想要恭維幾句,但他又是個老實人,腦中思緒飛轉下也想不出什麼違心的讚美之詞:「額……這……很好,很好。」這回答自然不算太好。
「哈哈……」趙建聽了卻是哈哈一笑,自嘲道,「無需說違心之言,本王子的微末技藝,確實難登大雅之堂。」
「不敢,不敢。」黃宣急忙否認。
趙建笑了笑不再談這個話題,對手下道:「不是還有信嗎?拿來本王子一觀。」
宦官急忙送上了黃宣之前遞進來的信。
趙建看了一遍後,點了點頭。又問黃宣:「嗯,好。仇掌門的意思本王子知道了。不過信里只提到會來兩人,你們怎麼會是三人前來?」
黃宣解釋道:「回稟二王子,這位白兄弟是黃某在路上結識的朋友。因感其為人頗為俠義,故特來將其引薦給二王子。」
白無明再次拜見:「在下白無明,拜見二王子殿下。」
趙建看向白無明,看他唇紅齒白,皮膚白皙,便覺得頗為順眼,點了點頭,但還是問:「哦,那這位,白……白公子有何所長啊?」
白無明心道:「來了。果然不會像黃宣說的一樣打個照面就能過關。」
不過白無明也早有應對之策,抱拳微躬身道:「回殿下,在下沒有什麼大本領,只會一點花拳繡腿而已。」
趙建眯了眯眼,道:「哦,我還當白公子是書生,沒成想也是武人啊。」
同時,黃宣臉上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黃宣應該也是把我當成書生了。所以才說什麼混個官當之類的。」白無明立即便明白了過來。
此時趙建又問道:「只是不知道白公子出自何門何派?練的什麼功法啊?」
白無明自然不會暴露真本事,而且經過麵攤老闆的提醒,他也不會暴露七星劍法,所以便道:「在下無門無派,一介散人而已。所修的武功是大力鷹爪功。」
「哦!」趙建眼神向下移動,落在了白無明白皙的雙手之上。武人修煉重在反覆的捶打磨鍊,所以修什麼功法,身體便會因為長年累月的修煉而發生明顯的改變。但白無明的雙手太乾淨,太白嫩了,一點老繭沒有,別說是練鷹爪功了,就是說他練過拳,別人也是不信的。
趙建自然也不信,於是他道:「這大力鷹爪功本王子也是耳聞已久,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正好,白公子可否為本王子演練一番啊?」
白無明沒有一絲推脫,立即抱拳道:「殿下想看,在下自當從命。不過鷹爪功並不是什麼花架子武學,沒什麼套路。殿下欲看,便需借殿下的……額……石鎖一用。」鷹爪功自然也有套路,不過白無明沒怎麼練,自然不敢獻醜。
趙建哈哈一笑,大方道:「哈哈……好。白公子請。」
所謂石鎖,便是一種被雕刻成古代鎖具形狀的大石塊,常被用來鍛鍊肌肉,相當於現代的啞鈴。白無明於是來到演武場邊緣放置武器和健身器材的地方,挑了一個百斤重的石鎖,輕輕鬆鬆就提了回來。
百斤對於武者來說,並不算什麼,所以眾人看見白無明拿了個百斤的石鎖,紛紛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白無明並不在乎眾人的目光,而是再次詢問趙建:「殿下,白某若破壞了這個石鎖,殿下可會見怪?」
趙建聽了哈哈一笑:「哈哈,無妨。」
「那白某就獻醜了。」說著,白無明就把那石鎖高高往空中一拋。然後就學著鷹爪功的架勢雙手屈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成爪,並高高躍起,直追正在快速上升中的石鎖而去。
「好輕功!」雖然還沒有看見鷹爪功的威力,趙建已經被白無明這手旱地拔蔥的輕功震撼到了,不禁喝彩。
半空之中,只見白無明雙爪飛舞,抓在了石鎖之上,頓時碎石橫飛。
數息之後,白無明落地。本著裝X的原則,白無明落地之時,還擺了個非常張揚的造型。而除了漫天碎屑之外,石鎖卻沒有再落下來,因為它已經真正意義上的碎屍萬段了。
「咳咳……」演武場上像被扔了個煙霧彈,塵土飛揚,目難視物,好多人連眼睛都睜不開,眾人在灰塵中一陣的咳嗽。所以白無明這次的造型又白擺了。
不久後,灰塵散去。
滿頭滿臉都是灰的趙建鼓掌道:「好好好!白公子果然武藝高強。咳咳……來人啊,先帶三位客人去廂房休息……咳咳……本王也得先去梳洗一番……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