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明毫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劍,倒是看到男子被一巴掌扇飛了出去,愣了一下。
「哈哈!真彪悍啊!」白無明深感有趣。
女子再次喝問:「你到底喝不喝!」
「不就喝酒嗎?別急啊,我幹了。」白無明從容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來,我們再干一杯。」女子沒有放下劍,而是再次倒了杯酒,然後向白無明敬酒。
白無明覺得有趣,被人拿劍架著脖子逼喝酒的還是第一次遇到。於是也不反抗,就配合著對方,倒了杯酒,與女子乾杯。
那男子被扇飛後並沒有受傷,但他也不敢再過來勸阻,而是在不遠處向白無明深深一躬到底,道:「對不住!這位仁兄,對不住了啊!您多擔待啊!」
所以,在這種極其怪異的情況下,兩人一杯一杯地幹了起來。
「哈哈……痛快!痛快!額……」在一口氣幹了四五杯之後,那女子打了個酒嗝後,就把劍一扔,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白無明優雅地舉杯笑道:「這酒量……也不行啊!」
那男子這時才走了過來,一邊把女子扶了起來,一邊向白無明道歉:「真對不住啊!我這師妹酒量不行,沒想到酒品還差!我真不該帶她出來喝酒的。」
「哈哈……沒事兒,挺有趣。」白無明笑道。
那男子道:「哦,你不見怪就太好了。真是打擾了,萬分抱歉。我師妹這樣,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讓她休息一下。就不叨擾了。告辭了。」
白無明點了點頭道:「好。」
那兩師兄妹走後,白無明感覺自己也沒心情吃下去了,於是便叫來店小二結帳:「小二,結帳。」
小二道:「客官,您的酒錢剛剛已經有人結過帳了。」
「哦,是剛剛那對男女?」白無明猜道。
小二道:「是的。剛剛那位客官不止賠償了店內的損失,順便連您的酒錢也一併結了。」
「呵呵,倒是個講究人。」白無明笑道。
從酒肆出來後,白無明一時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便就想著先找個落腳地住下。於是他便沿街尋了間客棧走了進去。
沒想到,這下他又遇到了那對師兄妹。
只見在櫃檯之前,那位師兄背著不省人事的師妹正急得團團轉:「我們的錢袋真的被偷了。麻煩你先通融一下,先讓我們住下,明天我就會找人把帳給你結了的。」
「快走快走。我們這裡沒有這種規矩,你去別家問問去吧。」掌柜的不耐煩道。
那師兄求情道:「請通融一下吧,我師妹這樣不好吹風的。」
掌柜的絲毫不同情:「不就是喝多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人喜歡醉鬼,尤其是沒錢的醉鬼。
「掌柜的,給他們開兩間上房,這錢我出了。」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那名師兄又驚又喜地轉頭,便看到了緩緩走來的白無明:「仁兄,原來是你。」
白無明對他拱了拱手道:「適才你還為我結了酒錢,怎麼現在就沒錢了。」
那師兄嘆了口氣道:「哎……出酒館門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就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細想來,就是那時候錢袋被宵小之徒摸走了。」
「原來是這樣。」白無明表示理解。
然後轉向客棧掌柜的道:「掌柜的,給我們三間上房。」
掌柜的看白無明衣著普通,於是顯得不太熱情,淡淡道:「上房每日二兩銀子。需要先交五日押金,十兩銀子。三間就是三十兩。請問要住幾日?」
白無明豪氣地摸出一張百兩大鈔拍在櫃檯上,道:「先住著,住幾日算幾日。」
掌柜的看到百兩大鈔,頓時眉開眼笑道:「好,好嘞。馬上給你辦妥。小二的,快帶三位客官去天字三號、天字四號房和天字五號房。」
那師兄向白無明道謝:「在下黃宣,多謝仁兄了。」
白無明拱手道:「在下白無明。」
聽到招呼,馬上就有一個客棧的店小二過來,殷勤道:「三位客官,請。」
「白兄,你先請。」黃宣謙讓道。
「黃兄,請。」
之後,三人就跟著小二上了客棧的三樓。
白無明住進了天字三號房。
黃宣把師妹安置在天字五號房後,自己便離開,進入了天字四號房。
「這師兄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啊!竟然沒有趁人之危。」白無明一直多管閒事的用神識關注著這兩師兄妹,見黃宣回房,他才收回了神識。
之後,白無明又開始盤算起了下一步該怎麼走:「思來想去,這群人好像是在幹什麼大事。雖然與我沒什麼關係,但從他們抓小孩子看來,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萬一會造成生靈塗炭,死傷一大片,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是不是。我到底是管還是不管呢?不過呢,好像也沒什麼衝突吧,只要我抓住一個人,然後打上靈魂烙印,就能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了。到時候再決定出不出手干預也不遲。額……話說回來,這麼多築基,我要殺他們容易,要活捉,難度有點大啊!蹲他們門口,等落單的出來嗎?」
「噔噔噔。」房門被敲響了。
白無明神識一掃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不過門口馬上傳來了黃宣的聲音:「白兄,你休息了嗎?」
「還沒呢?你稍等。」白無明答應一聲,便過去開了門。
「黃兄,有事嗎?」開門後白無明問道。
黃宣道:「能進去再說嗎?」
「哦。好,請進。」白無明把黃宣迎進了房中。
兩人在桌旁坐下後,白無明給黃宣倒了杯茶。茶水是入住後小二剛剛送來的,所以還在冒著熱氣。
黃宣對白無明拱手道:「小弟此來有三件事。一是為師妹的無禮再次道歉。」
「呵呵,此種小事,不需再提。」白無明道。
黃宣繼續道:「二是,為白兄的慷慨解囊而道謝。」
「嗨,此事算禮尚往來而已。不足為謝。」
黃宣笑了笑,然後繼續說下去:「三嘛,是有一樁富貴想要送於白兄。」
「啊,富貴?」白無明好奇道。
黃宣道:「在酒館之時,見白兄面對刀劍加身,舉止從容,談笑自若,就知道白兄非尋常人也。後來白兄義舉,又讓在下知道白兄的為人,必是俠義之輩。故在下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把這番富貴與白兄分享。」
「少年,我就給你付了個房錢。這就俠義之輩了!你這麼好收買的嗎?」白無明心中吐槽。
白無明雖然心中這麼想,但還是禮貌詢問:「哦,是何富貴?黃兄請說。」
黃宣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實不相瞞,在下黃宣和師妹趙羚,正是來自長青派。」
「長青派?啥啊?很有名嗎?」白無明心裡嘀咕。他不知道的是,長青派在越國武林中算是最頂流的門派之一。
黃宣見白無明沒什麼反應,於是繼續說道:「此事本來不應該說的,不過在下感覺白兄是個值得信得過的人,所以還是決定告知於你。我們師妹二人,正是奉了師命,代表長青派來助二王子一臂之力的。」
「二王子?一臂之力?是要幹什麼?」白無明奇問。
這次輪到黃宣奇怪了,因為一般話說到這份上,對方怎麼也該猜到他們的使命了,於是奇問:「白兄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麼?」白無明反問。
黃宣道:「越國百姓誰人不知,當今越王久臥病榻,已經不理朝政多時了。」
白無明自然不知道,不過他還是裝蒜道:「哦,這事啊。我一普通百姓,關心這個幹什麼。」
黃宣提醒道:「白兄還不懂嗎?」
「哦,哦!你們莫不是來幫著二王子奪嫡……」白無明恍然道。
「噓!」黃宣急忙制止白無明,「白兄不用說出來,明白就好。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啊!」
「哈哈,潑天的富貴。同樣也是掉腦袋的買賣呢。」白無明心中吐槽。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奪嫡之爭兇險異常,贏了得富貴,輸了不止掉腦袋,可能還得賠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白無明現在藝高人膽大倒也不帶怕的,只是感覺長青派為這事竟然只派了兩個小輩前來,有些不太尋常,便感有些好奇,不禁問:「只是這麼兇險的爭鬥,只有你們兩個來,你們長青派未免不太重視吧。」
黃宣呵呵一笑道:「呵呵,我倆只是明面上的棋子。專職是護衛二王子。至於其他的後手,那就不便相告了。只可以告訴白兄,此事我們十拿九穩。」
這種爭鬥哪有什麼十拿九穩的,往往一子錯滿盤皆落鎖。更別說還有一群修行者不知道在暗地裡搞些什麼鬼名堂。白無明雖然不知道黃宣的底氣從何而來,反正他是不信的。不過他還是問:「不過,在下本領低微,又能為二王子幹些什麼呢?」
「哦,不用幹什麼。白兄只要與我去二王子面前晃一圈,隨便當個客卿,他日事成後,怎麼也能混一個小官噹噹。在下是真心想送白兄一場富貴而已。」黃宣解釋道。
「額……這是天上掉餡餅嗎?這貨要不是傻,就是肚子裡憋著壞。不過我看黃宣這人倒不像是想算計我。他是真想送我富貴報恩啊!要真這麼想,我腦子可就要轉不過來了。」白無明想著,「不過,他要沒什麼陰謀我倒沒什麼興趣了。我要這富貴有什麼用啊。」
白無明於是推辭道:「黃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此事還是太過兇險,在下膽小,還是不參與了。」
黃宣表示理解,但還是勸道:「白兄的顧慮在下明白。呵呵,這樣吧,在下便再透露一點。實際上,二王子的背後除了有我們長青派,還有當朝國師大人相助。如此,白兄可算安心了。」
「嗯!真是想啥來啥啊!這是又有人來送枕頭了啊!」白無明心中大喜,一拍桌子欣然道:「好!明日我便隨黃兄去見二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