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借宿七天

  提著金烏大帝的羽毛點燃了火光,張學舟再次縱馬進行了夜跑。

  「要死了要死了!」

  張學舟不跑不行。

  若羊力妖王鬧騰,甩他兩記耳光是最輕微的麻煩,彼此決鬥一場也不算過分。

  抓著給虎力妖王療傷的把柄,他還能勉強應對這些事。

  但張學舟最怕的是鬧到尊上那兒,也最怕尊上調停。

  萬一尊上來上一句『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張學舟的太清真術就藏不住了。

  藏不住太清真術肆意傳播就會招惹李廣報復。

  連尊上都要躲在秘地中暫避鋒芒,他哪有資格面對李廣。

  相較於李廣,得罪羊力妖王就不算什麼了,只要他跑了路,羊力妖王都沒法找尊上主持公道。

  心中不斷衡量,張學舟覺得自己跑了最省事。

  但他也很頭疼接下來該怎麼過日子。

  他離回歸現實的時間不遠了。

  修士的氣息能規避普通的蚊蟲鼠蟻,但沒法規避猛獸、頭腦混沌的妖獸、亦或天空翱翔的雕、鷹、禿鷲等猛禽。

  他隨便找個地方躺下顯然沒有任何生命方面的保障,尤其是他需要連續躺七天七夜。

  但在凶國境內想尋個安全的地方確實很難。

  張學舟縱馬向西,他最終覺得自己該給弘苦送九珍酒了,在弘苦那兒調整數天應該不至於兇險。

  邪羅斯川聖地向西跑上一個白天又或一個黑夜的馬車,就能到達曳咥河聖地。

  若單人縱馬,這種時間顯然要更快一些。

  時間才五更,天際的魚肚白初露,張學舟就已經看到了熟悉的聖山區域。

  一大早就修煉的學徒們極多,或吸納地氣修煉心咒,或訓練毒蟲,或習練咒術,又或彼此探討。

  放在很多地方,這些都是一個個天才。

  但在曳咥河聖地,這些天才有很多,想要出眾很難,也就不得不拼命向上爬。

  張學舟縱馬靠近聖地入口處。

  這兒沒有人守衛,曳咥河聖地也不需要守衛,只有四個學徒才入口處大肆呼吸吐納。

  等聽到馬蹄聲抬起腦袋,較為熟悉的面容頓時映入了眾人眼中。

  「烏金來了,大家快跑!」

  「怕什麼,他這次只有一個人!」

  「他還被皇室通緝,咱們可以喊老師來抓他!」

  「那你快去啊!」

  「你怎麼不去!」

  ……

  四個學徒相互嘀咕交流,但最終沒人敢挪步。

  被烏巢和張學舟聯手敲打了一頓,眾學徒知曉這兩人能下狠手,也不怕惹事,將不少人打出了陰影。

  「烏金師兄好!」

  等到張學舟騎馬靠近,四人臉上還多了一絲訕訕之色,而後各有低頭行禮。

  甭管張學舟來幹什麼,但凡不揍他們不敲他們竹槓,大伙兒還是表示歡迎,至於什麼凶國皇室通緝,那在曳咥河聖地壓根不算數,大伙兒沒這個責任和義務幫皇室干兇險活。

  至於法師們如何想,那就不是學徒們所能猜測的了。

  「幾位師弟好啊!」

  張學舟從馬上躍下,而後拍了拍馬屁股,讓其中一個學徒幫他將馬去照料了,而後才開口詢問。

  「弘毅法師呢?」

  「法師現在應該還在那兒吃早點!」

  「帶我去見見法師!」

  張學舟伸手指了指方向。

  作為道君所在的曳咥河聖地,張學舟看似大大咧咧,但依舊注意了該有的分寸。

  他能極為自由在外圍穿梭,也能去一些雜工和奴隸所在的區域,但前往堂食處則需要學徒帶路,而想前往法師又或尊者區域則需要更高級別的法師引路。

  但凡不符合相關條件亂跑,他都算是擅闖聖山,若被人擊殺了都沒處說理。

  「你叫烏藤兒木吧!」

  「原來師兄還記得我!」

  「我上次拿了你的虎皮毯墊馬車,覺得你們部落的皮毛挺好的,等以後有空我會買一些!」

  「買?」

  「你這臉色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烏金師兄又想問我要上一些,只要師兄不打我,我直接送都沒問題的!」

  「嗯……」

  和學徒們的聊天就是這麼不愉快。

  但所幸堂食區域離聖地入口處不算遠,短短數分鐘後,張學舟就看到了在最中心位置進食的弘毅法師。

  「弘毅師叔!」

  等到張學舟朝著弘毅法師招了招手,弘毅法師還稍微呆了呆。

  「原來是烏金啊!」

  弘毅法師呆滯的面容只持續了一兩秒。

  他有些驚詫張學舟為何會再次出現在曳咥河聖地。

  曳咥河聖地被逐出門牆的學徒很少,而要還跑回聖地看一看,當前也就張學舟這一例。

  但別的學徒也就罷了,弘毅法師等人清楚張學舟為何被弘苦逐出門牆,也難於判斷弘苦與張學舟等人是否依舊存有關聯。

  相應他不怎麼搭理一般的學徒,但對張學舟這個棄徒依舊還有一定的客氣。

  只要弘苦尊者不倒,他都會維持這種客氣的態度。

  「好幾年沒見了!」

  弘毅法師笑了笑,又指了指一旁。

  「見過弘農師叔」張學舟躬身道。

  「不敢,你老師如今是尊者,你與我等地位並無多少區別,當不得如此行禮!」

  弘毅法師應下了張學舟的稱謂,弘農法師則是起身回禮,示意張學舟可以直接呼喚他名字。

  「弘農師弟說的倒也沒錯!」

  弘毅法師點點頭。

  甭管是叫弘毅還是叫弘毅師叔,多叫兩個字和少叫兩個字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弘農是極為明顯的避嫌,並不想因此有相關的牽扯。

  思索到弘苦下山,弘毅法師不免也多了一些謹慎。

  「烏金,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弘毅法師招呼了張學舟後又隨口問道:「你怎麼一大早就來聖地這兒了?」

  「這不有些想念老師了,我就跑過來看一看老師,順道給老師送個禮」張學舟道:「我老師還在聖地吧?」

  「沒在」弘毅法師搖頭道。

  「他二十來天前下山了」弘農法師補充道。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只覺張學舟和弘苦果然還有聯繫,這也不枉他們沒有狗眼看人低,也不曾如常人一樣去訓斥驅逐張學舟。

  「下山了?」

  張學舟只覺時間方面真是不巧。

  他這是趕上門送九珍酒都送不出去。

  但他該躺的地方還是得躺著,來了曳咥河聖地,他多少要借宿七天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