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7章 義妁追查

  第1907章 義妁追查

  義妁不缺錢財,這倒不是說她有家財萬貫,而是錢財對義妁的吸引力很低。

  她行醫治病需要錢財但又不會圖錢財,只是尋求一個成本價和利潤價。

  一兩金三兩銀三千半兩錢,當下長安城的兌換比率大體按這個價格上下波動。

  崔嚴取了一塊金子請她看病,還不需要治病,這種要求極為古怪。

  「醫官大人覺得這金子少了一些嗎?說來你們在皇太后那邊也是見識過錢財的人,這錢財確實太少了!」

  見到對面的女醫官沒有收取錢財,崔嚴不免還在兜里摸了摸。

  等到將自己腰帶藏物處全翻出來後,崔嚴找出了另外兩塊碎銀。

  如果沒有納袋,富人只會帶點金銀在身上,並不會腰纏數十上百兩的重物。

  崔嚴攜帶的錢財不多也不少,正常來說,這些錢財足夠醫官們給個面子了,但崔嚴摸不清楚女醫官們是個什麼情況。

  「我出宮攜帶的錢財有限,還望醫官大人幫幫忙」崔嚴請求道。

  「也罷,我就隨你走一趟,這診金倒是不需如此之多!」

  義妁點點頭,又在崔嚴那兒取了一塊碎銀,並沒有收取對方的碎金。

  她這種行為讓崔嚴大喜,對義妁的好感迅速騰升。

  「還不知醫官閣下是什么姓名?」崔嚴喜道。

  「皇太后一直叫我妁兒,崔大人也是長者,也能這麼呼我」義妁道。

  「這可折煞我了,我哪能和皇太后相比」崔嚴道:「妁兒請上馬車,我快快辦事,絕對不耽擱你休沐的時間!」

  「崔大人客氣了」義妁登上馬車道:「還不知崔大人需要看哪位病人?」

  「我也不曾見過那位客人」崔嚴道:「我是接了令得知有一位大修煉者重傷,需要過去看一看他,如果他病理輕就請入安樂宮做客,如果病重則是回宮稟報!」

  「原來如此,那事情易辦!」

  義妁點點頭,示意自己看病沒有問題。

  「對你們醫官來說這個事情簡單,對我們這些不通醫理的人來說就太難了」崔嚴道:「這還好在出宮正巧碰到了妁兒!」

  「崔大人客氣了,不知那病患者的居住遠不遠?」義妁客氣道。

  「我要拜訪的是金馬門待詔學士東方朔的居處,他宅子離我們這兒很近了,不堵的話半個時辰就能到,慢的話則是一個時辰」崔嚴道。

  「哦?是東方朔重病嗎?」

  義妁詫異了一聲,渾然沒想到崔嚴出宮是去張學舟的家中。

  「東方朔沒……他那個病挺麻煩的,活著就挺好」崔嚴道:「我這次去看的是他的一個病友,那人叫李少君,據說不慎下受了一些傷。」

  義妁給崔嚴的印象不錯,他是太皇太后身邊的紅人,而義妁是皇太后身邊的紅人,兩者做事沒那麼多禁忌。

  而等到對方看病,清楚地點清楚人名是遲早的事,崔嚴也不做隱瞞,選擇了直接告知。

  至於這其中涉及安樂宮和未央宮的牽扯則屬於機密,崔嚴的嘴巴也很嚴,不該透露的堅決不會亂說。

  他在馬車上和義妁交流完諸多事,而後又主動詢問皇太后安康等雜事打發時間。

  「崔大人,為何我們建章宮沒有專職的煉丹師,每次都是我們這些醫官熬藥呢?」

  崔嚴一番話落,義妁也少有寂寞不語,而是有主動詢問與應答,兩者在馬車上倒是交流得極為暢快。

  「這煉丹製藥的屬道家、陰陽家、醫家、懸壺宗等學派出名,我們安樂宮有一些煉製丹藥的道家丹師,但大多數都是煉製外丹之物,少有煉製內丹的高手」崔嚴介紹道:「陰陽家的煉丹師則是消失得沒了蹤影,據說有修士投靠了淮南王,並沒有來我們長安城,醫家的煉丹修士淳于意則是死了一些年,他後繼的淳于緹縈治病犯錯,被罰至今還不曾歸來,那懸壺宗則不說也罷,他們沒入朝廷!」

  崔嚴侃侃而談,敘說著相關的煉丹師狀況。

  懲罰淳于緹縈屬於懲罰到了大動脈,太醫館缺了淳于緹縈愈發不成器,煉製的丹藥很少有精品出現。

  太皇太后倒是掛念淳于緹縈,尋思著貶對方為民一年半載也就過去了,但他們也沒尋到淳于緹縈去了哪兒。

  事情拖拖拉拉下來,皇宮缺乏重量級丹師的原因也就不意外了。

  「這沒個靠譜的煉丹師,咱們治病起來麻煩多了,只能靠灌藥湯和針灸」義妁道。

  「是麻煩」崔嚴頭疼道。

  「咱們皇宮也沒什麼絕妙的丹爐又或什麼輔助製藥的寶貝嗎?」義妁道:「若是能降低煉丹標準,那肯定有很多人可以煉製出好丹藥!」

  「這丹爐越絕妙越難操控」崔嚴道:「大漢王朝最好的丹爐當屬我們安樂宮的九龍鼎,但這尊丹爐操作入門就需要神通境修為,而只有真我境修士才能自如掌控九龍鼎,咱們這哪來的真我境煉丹師!」

  「我還以為丹爐越好越省事呢!」義妁道。

  「丹爐這個講究複雜出工藝,越好的丹爐就越複雜,越複雜要求就越高!」崔嚴認真道。

  「太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若不然真正的好丹藥也不會那麼昂貴了!」

  「世上寶貝那麼多,就沒什麼讓我們煉丹更簡單一點點的寶貝嗎?」

  義妁連聲惋惜惋嘆,這讓崔嚴心中倒是一動。

  「你說的這種煉丹寶貝倒也並非沒有,我以往就聽人說有個藥葫蘆對煉丹作用很大」崔嚴道:「只可惜那葫蘆在宮中流轉了數次,而後被人偷了!」

  「這太可恨了,這人害得我們日日辛苦去熬藥!」

  義妁極為不滿吐槽,也引得崔嚴不斷附和。

  「我知道丹鼎能煉藥,這葫蘆也能煉藥嗎?」

  義妁吐槽完才繼續詢問崔嚴。

  「以往太醫館有個醫官叫義禮,他就用過一枚紅葫蘆制丹」崔嚴道:「後來這義禮報備葫蘆被偷,還引得太皇太后震怒重查,再後來就沒了,誰也沒有再看到那個能煉製好丹藥的葫蘆。」

  「太可惜了,這好好的葫蘆怎麼就被人偷了!」

  義妁眼皮微眨。

  崔嚴簡簡單單幾句話,這對義妁等人來說幾乎就是滅門的慘案。

  宮中一些舊事只有老人才清楚,而想讓這些老人敘說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義妁出入宮中多年,她為的就是弄清楚自己父親和葫蘆案等事件相關。

  她並非恰好偶遇到崔嚴,而是她一直不斷在等待,終於找到了適合的機會接近崔嚴。

  在義妁的所知中,她父親義禮的死亡似乎和崔姓官員存在關聯。

  皇宮中崔姓官員不算多,而需要與太醫館有牽扯的崔姓官員更是稀少。

  這其中一人就是眼前的崔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