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歸離原外千岩守,不卜廬內尋藥君

  待行至歸離原,沿途所見,皆是千岩軍崗哨,身著玄黃衣裝,緊握長槍,守護璃月千年秩序。至天色將晚,余秋生等人已穿過那由天衡山脈形成的巨大石門,璃月港全貌赫然闖入了視野,眼前所見,皆是繁華。璃月港依山環水而建,天衡山脈如同岩王帝君威嚴的環抱,寬闊無窮的雲來海吞沒了無數舊事,帆檣如林、船隻穿梭其間。港口之城樓閣高聳,街道縱橫交錯,燈火輝煌,一派盛世景象。此地既是商賈雲集、亦是璃月人安棲之地,更是七星治下的樂土。即使帝君已身隕,璃月人與神同行的歷史也長久而驕傲。

  車隊入璃月港,徑直朝和記廳而去,沿途繁華似錦,喧囂不絕於耳,直教人目不暇接。及至和記廳前,有管事指揮著清點交接。管事吩咐道:「這批沉玉仙茗需速運往須彌,速速備船,安排運載事宜。」言罷,又轉向余秋生:「這批貨是明星齋委託轉運,明日可攜憑據至明星齋,與星稀齋主結算。」余秋生接過票據,只見那票據清晰標註「鵝倉陸玖貳號,作價柒捌壹零零貳摩拉,待加入出港通兌」,細思內容,與管事道謝後,便與嘉明等人離開和記廳。

  此時天色已晚,璃月燈火闌珊。既然鏢已送到,索性便無了牽掛,一行人信步遊走,忽聞街角香氣四溢,正是那璃月老字號「萬民堂」。萬民堂迎街而設,雖店面甚小,但桌椅板凳皆置於街面。此時食客尚少,余秋生便邀眾人在此吃飯。

  片刻,一貌似鄰家的少女迎接而來,嘉明見是此女,拍手稱笑:「香菱系店裡邊,今日有口福啦!就將嗰水煮黑背鱸、松鼠魚、來來菜、扣三絲、四方和平、獸肉薄荷卷擺呢幾張台!」

  那香菱是萬民堂主廚卯師傅之女,天分遠高於其父,做菜別具一格,十分喜愛創新。璃月港老食客都知道,若是香菱當班時,吃飯就要去萬民堂,什麼新月軒、琉璃亭都可不去。

  不多時,佳肴紛至沓來。水煮黑背鱸,紅油浮面,魚肉滑嫩,麻辣鮮香;松鼠魚外酥里嫩,酸甜適中;來來菜色彩斑斕,用料豐富;扣三絲細膩入微,刀工精湛;四方和平,寓意深遠,四方食材匯聚一堂,和諧共生;獸肉薄荷卷,更是別具一格,醇厚的獸肉與清涼的薄荷交織,回味無窮。

  餐罷,眾人便辭了卯師傅與香菱,向東而行。剛出街口,便聽右側「唰!」一聲摺扇響,說書之聲傳來「上回書說道,彼時的璃月……」眾人駐足細聽。此時,一端坐於桌旁聽書飲茶的男子好似感受到了什麼,忽然回頭望向余秋生。余秋生心中暗嘆,此人:客卿風骨峻,端坐穩如山。裳色沉古韻,紋間見華容。

  聽得一回書,余秋生正待走,卻見那男子站起,閒庭信步走來,客氣詢問道:「你身上可有何古物?」余秋生不明所以,嘉明以肘輕撞余秋生道:「這位系往生堂客卿鍾離先生,我聽講呢個璃月,冇有人比他更識古董與奇物啦。」

  余秋生想起日前所得那古怪符籙,便取出遞給鍾離,鍾離接過略為查看,便道:「這符籙你是從何得到?」余秋生細訴前因,並將那紙條遞出。

  鍾離點頭道:「那便不奇怪了。這符籙本是岩王帝君於魔神戰爭時期用所制,百姓視為與岩王帝君約定信物,憑此可求見仙人。可惜此物系仿製,雖也有仙力,但不可以此物求見仙人。」說罷便將符籙與紙條遞還給余秋生,道別緩步而去。

  嘉明見鍾離已走,便向余秋生低聲說道:「我猜鍾離先生系富貴文人,去邊送貨都碰見他飲茶聽書,學識好深。有次聽他講茶,覺得他同我老爸有得傾,講到天光都唔夠!我朋友空一講鍾離,就奇怪笑咗,唔知咯。」眾人邊聊邊賞璃月港夜景,待到夜深,方才找了一處客棧住下。

  次日,嘉明遣眾趟子手回鏢局待命,自己留下陪余秋生。二人自去明星齋不提。從明星齋出來,余秋生想起了山主所託,便趕往不卜廬尋藥君。嘉明雖不知藥君是誰,但仍告訴余秋生他常去不卜盧,知是白大夫所建。

  二人進入不卜廬,見巨大藥房內空無一人。余秋生正要坐下等待時,聽得嘉明輕喊:「七七小妹妹在嗎?」,聽到櫃檯處傳出不急不躁且語調輕柔的女童聲:「二位客人…有事嗎?」余秋生便湊近櫃檯,只見櫃檯內突然露出一個戴著圓頂大帽的小腦袋,她緊按額頭黃符看著余秋生。余秋生見女童有趣,便答道:「有事求見白大夫。」

  女童指指內堂,柔聲答道:「白大夫…不舒服…在內堂。」二人便按七七所指,進內堂尋白大夫。進得內堂,只見堂內床上一人背靠床頭,翻閱手中書籍。那人聽有人進來,抬頭望來,溫和問道:「有何事?」。余秋生見那白大夫綠髮豎瞳,心道找對人了,便擺足敬意拱手道:「藥君仙人,山主和浮錦二位仙人向您問好。」

  白大夫笑道:「藥君非我。」說話間,便見其領口揚起一條白蛇,睜著赤色圓瞳,略帶驕傲吐信發出女聲道:「她們找我有何事?」見余秋生驚訝,藥君繼續說道:「我叫長生,但也是藥君。」

  余秋生答道:「山主仙人只說讓我代祂們向你問好,並未交代其他事情。」藥君點頭道:「她們就是麻煩…想我直說便好,偏要你來問好。我要陪白朮治病救人,走不開,你要回去就告訴她們吧。」

  既然問好已經帶到,余秋生便打算告辭。嘉明向白朮開出諸多藥方,要余秋生稍等,自去找七七拿藥。出得不卜廬,嘉明方才向余秋生解釋白大夫所配傷藥靈驗的很,這些藥都是替鏢局眾人帶的。

  璃月港諸事既已畢,余秋生便與嘉明出璃月港歸返。二人因雜事耽擱,擔心錯過宿頭,便決定先至望舒客棧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