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生、嘉明與眾趟子手眼見數十人衝鋒而下,各自做好交戰準備。見己方不過十餘人,敵我雙方人數差距頗大,余秋生初入江湖,也未經歷過此等大戰,心中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一時間,車隊便已被盜寶團圍住。為首者是一形貌幹練的女賊,持雙匕,目色貪婪,厲聲喝道:「留下財貨,饒你等性命。若不從,通通殺了!」嘉明聞言,上前交涉道:「劍匣鏢局行鏢經過,識做嘅就快快閃開,日後有重謝。你哋喺度打劫鏢車,唔驚千岩軍嚟捉你哋咩?」
那盜寶團首領嗤笑道:「我等若怕千岩軍,還做什麼盜寶團?」嘉明拔刀在手,「噉即是傾唔埋啦?」說罷擲刀於前,喚出獸首銜刀蹂身而上,直取盜寶團首領。那盜寶團首領也是武藝不俗,仗著身法輕巧,時進時退,兩把匕首刺、扎、挑、抹,偶擊嘉明必救方位,嘉明渾身火光閃耀,銜刀大開大合,不時縱躍而起猛撲下擊,兩人纏鬥不休。
眾趟子手雖人手較少,但勝在久經戰陣,精擅合擊。盜寶團人數雖眾,卻是烏合之眾,雖如狼似虎,但也難取勝勢。
余秋生眼見嘉明迎上盜寶團首領,眾趟子手也一時難分勝負,便欲先幫眾趟子手取勝,卻被五名作小頭目打扮的攔住了去路,其間有與昨日嘉明對敵的那壯漢。余秋生交手試探不過一會,便探知那五人深淺。那五人雖武藝平平,但配合默契,顯是盜寶團精銳。五人攻勢綿綿,彼此配合異常緊密,難以輕易擊破。正當此時,余秋生忽見昨日那壯漢招架之時,略有遲滯,顯是牽扯昨日舊傷,無法全力。心念一動,便劍勢一轉,擬作槍招,頓時寒星點點傾瀉而出,攻向敵手必救,五人眾果不敢硬拼,棄攻為防。余秋生或九虛一實,或實多虛少,誘騙其各自防守,漸將實招全壓向那壯漢,那壯漢難以招架,不多時已呈敗象。
余秋生正要對那壯漢痛下殺手,從圍攻趟子手的盜寶團嘍囉中擲出一個瓶子,奔余秋生而來。余秋生見此瓶紅光閃爍,不敢硬接,放棄痛下殺手,以劍牽引,帶向那五人。那五人正在全力化解余秋生攻勢,未曾料到,頓時被砸了個正著,火光炸開,頓時人人身上帶火,皆慌亂扑打火苗,陣勢混亂。余秋生暗道一聲妙,全力出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五人刺倒。
余秋生這邊戰事稍閒,欲增援趟子手,見剛才擲出瓶子的盜寶團嘍囉身邊諸人,均從懷中掏出瓶子,向余秋生、嘉明、眾趟子手擲去。眾趟子手不識此物,紛紛中招,一時間攻守易勢。余秋生知此物不好硬接,輾轉騰挪,疾奔躲避間便已靠近擲瓶之人,眨眼間便料理了十數人。那擲往嘉明的瓶子卻是紫光閃爍,與嘉明身上的火光相遇,爆出炸響。嘉明步伐散亂。盜寶團首領眼見擲瓶建功,乘勝追擊,欲將眼前強敵了結當場。
余秋生奔襲間,見嘉明遇險,心中焦急。余秋生如今已非當日,瞬間爆發渾身力量,如離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未待那匕首刺中嘉明,余秋生長劍已至,劍光一閃,匕首應聲橫飛而出,落入塵埃。
在余秋生懷中貼身攜帶的神之眼,不知感受到了余秋生哪一刻的心緒,紫光微漾,如夜空中溫柔的晚星,忽明忽暗。
盜寶團首領見事不可為,輕盈後躍,余秋生豈容她輕易脫身。腳下生風,銜尾追擊。那盜寶團首領見余秋生追來,手中第二柄匕首脫手而出,直取余秋生要害,余秋生慌忙回劍格擋。首領匕首全失,氣勢已去,一追一逃,逐漸遠離戰場,其間不時甩出飛蝗石相阻,均被余秋生或卸力、或躲避,竟無半點作用。後竟是飛蝗石也已用盡,從腰間摘下飛蝗石袋擲來,也被余秋生回劍卸力甩至一旁。追逐一番後,余秋生雖有心追擊,但念及大局未定,便不再追擊。
回返途中,余秋生無意間瞥見那飛蝗石袋劃開的布面中有一黃紙露出,順手解悶撿起,凝神一看,是一散發微光的神秘黃符,其中感受到了與沉玉二仙接近的氣息,想必是仙人所留,附有一紙條,上書:「此符籙乃是往年探愚人眾營地時偶得,其時此物數量甚巨,不知何用。」余秋生便將符籙與紙條收起。
待余秋生回返,嘉明與眾趟子手已肅清亂局,正在給受傷的弟兄敷藥包紮,諸多盜寶團嘍囉皆被捆住雙手,以繩相聯。嘉明抬眼,見余秋生回返,關切道:「有無受傷呀?你追到那個人未啊?」余秋生搖頭道:「無事,她跑的倒是挺快。」言罷,目光在俘虜中搜尋一番,指指其中一壯漢,向嘉明道:「今日之禍,皆是此人挑起。」
嘉明上前細細盤問,那壯漢吃過昨日苦頭,自是不敢絲毫隱瞞,連姓甚名何都交代了個遍。嘉明向眾人拱手道:「今朝劫鏢,全因昨日我哋兩個逞強救人,連累咗各位兄弟受傷,我哋真心向大家說聲對唔住。」眾趟子手面色肅然,皆稱道:「嘉明不可如此自罪,那事換我等也願去。」
卻說那大姐頭孤身一人歸返營地,未及歇息,便急令眾盜寶團收拾行裝雜物,倉惶拔營而去,不知歸於何處躲藏。眾人清理戰場、押解俘虜瑣事,自是不必贅述。
車隊一路沿碧水湖徑向東南方向出發,路遇巡邏千岩軍小隊,便說與前事,將俘虜交由千岩軍處置。一日間,除小憩均在趕路。黃昏時分,已行至望舒客棧對岸。此地本有一漁村,因漁獲不佳,早已人去屋空,眾人決定在岸邊借舊屋過夜。燃起篝火,烤制熟食。天色昏暗後,嘉明見西側主屋有昏暗燈火閃爍,便去相邀。不多時,帶著一名提著酒囊的中年男子回返。
攀談得知那人自稱阿忠,本村人,早年間曾在明蘊鎮做工,後去了哪裡便語焉不詳了。似有何傷心事,只顧飲酒,甚少進食。酒醉後,只是不停的念叨「……說好我自明蘊回來便成婚…主屋留下…尋遍……」。嘉明見其酒醉,便攙扶其回了主屋。
眾人休息自是不提,只是余秋生聽了那阿忠所言,竟難以入睡,拿出徐蘿的神之眼摩挲,回想與盜寶團之戰,不知說給徐蘿聽,還是說給自己:「昔年我武功低微,護不住你與師父,如今……也算是能護得住人了。」
徐蘿的神之眼紫光微微閃過,似在回應余秋生所言。余秋生驚喜揉眼,見神之眼未有異動,便以為疲憊眼花。又胡思亂想一番,不知何時已緊握神之眼入了夢鄉。
次日,余秋生被車隊整理收拾動靜驚醒,見神之眼仍在手中,便將神之眼掛於衣帶之上。出屋門,嘉明見余秋生已醒,笑道:「唔想早攪你起身,今日應該可以去到璃月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