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請先生教我（為舵主【指著太陽說】加更，5k）

  第二日，清晨時分。

  捲縮在審訊室角落中的胖老闆被一陣動靜驚醒。

  連忙抬頭看去，正是將他抓來，並且審問了半宿的逢岩。

  「大人，我…」

  胖老闆目光翼希的看著逢岩。

  昨晚審訊的時候，他透露了不少秘密給對方，而對方也答應給他一條活路走的。

  逢岩神色平靜，看著胖老闆，眼裡有些厭惡，但沒有表露出來。

  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去見過王昊了，也知道了王昊和玉衡的謀劃。

  「行了，三億帳單你是逃不掉了，不過，我給你求了個情。」

  逢岩停頓了一下，

  胖老闆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待著下半句話。

  「對方願意寬限你三天時間，並且歸還伱一部分財物，讓你去籌款，三天內，不會有壞消息傳出去，你明白嗎？」

  對胖老闆來說，逢岩的聲音如同天使。

  三天時間，

  歸還部分財物，

  更重要的是，三天內不會有壞消息傳出去。

  這對胖老闆來說，都是利好消息。

  這代表無論是千岩軍，還是那個身份神秘的少年，都沒有將他一棍子打死。

  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胖老闆對著逢岩連聲感謝。

  逢岩擺了擺手：「行了，趕緊滾吧。」

  胖老闆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審訊室。

  另一邊，

  王昊手裡捏著百無禁忌籙。

  這張曾經在賭場倉庫中黯淡無光的符籙，在王昊手中散發著朦朧的微光。

  「唔，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王昊盯著發光的符籙，內心不斷思考著。

  說實話，他確實是看不懂這張符籙的。

  不是他笨，實在是底蘊不足啊。

  古華派作為武藝門派，在技藝上的底蘊絕對是璃月數一數二的。

  但對於符文玄法這種東西，古華派就沒有多少記錄了。

  大多都是歷代祖師的冒險事跡中有提起幾句，具體的文獻記載…根本沒有。

  連文獻記載都沒有，那就更不用說成體系的傳承了。

  「符文仙籙的知識，還是需要學習的。」王昊內心暗嘆一聲。

  人總是這樣，永遠都會遇見知識儲備不夠用的情況。

  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才會有『活到老學到老』的諺語。

  又觀察了百無禁忌籙好一會兒，

  王昊才無奈放下，完全看不懂。

  自詡聰明人的他，在面對仙籙的時候，如同文盲。

  「看來，是得去拜訪一下那位了。」

  將百無禁忌籙收起，王昊輕嘆一聲。

  然後抬起頭，往窗外看去，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狼狽的離開了營地。

  「胖老闆也放回去了，三天內，他會從北國銀行貸款，一個月後，北國銀行會向胖老闆收款，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偽造百無禁忌籙。」

  想了想，王昊露出笑容，來得及。

  等胖老闆走遠後，

  王昊才向逢岩告別，也離開了千岩軍駐地。

  來到緋雲坡的入口處，

  王昊轉身進了橋邊的一處小道。

  明明就在人來人往的緋雲坡路口，這裡的行人卻行色匆匆，似乎不願意在此停留。

  其實也正常，因為這裡是往生堂的路口。

  雖然璃月的風氣還算開放，但對於『執掌』死亡的往生堂，璃月人還是會覺得晦氣的。

  這種誤解並非是歧視的，而是害怕與不理解。

  人們知道，往生堂執掌葬儀，是堂堂正正的組織，

  有些人『遇見鬼』後，也會尋找往生堂幫忙，

  但就是這種神秘，讓往生堂被璃月普通人敬而遠之。

  沿著小道深入，

  一片石板鋪設的院落出現在王昊面前，

  幾張石凳擺放在地面上，周圍有一隻白貓慵懶的曬著太陽。

  石凳的一邊，一塊告示板矗立在那邊。

  王昊的眼力極好，隱隱約約看見什麼第二碑半價的優惠單。

  而在石凳的對面，就是往生堂的正門。

  當然，作為一個葬儀組織，往生堂的正門基本是不開的。

  往來客戶和儀館們都是走的側門。

  見到王昊走近，

  一位守在側門的儀館走了過來。

  「這位客人，來我往生堂，可是有事要幫忙。」

  王昊微微拱手：「在下王昊，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儀館笑了笑：「我是往生堂的儀館，真名不足掛齒，若是客人有什麼需要，直接和我說便是。」

  【哦哦哦，不足掛齒真君。】

  【哈哈哈哈，真有不足掛齒真君啊。】

  【鍾離的帳單報銷協助人。】

  【別誤導了王昊，上次你們說甘雨是咕嚕咕嚕滾下山真君，他都當真了。】、

  【……】

  彈幕一片嬉笑。

  王昊面無表情，對於彈幕說什麼真君，他已經免疫了。

  畢竟……咕嚕咕嚕滾下山真君，個子不高真君，兩塊禽肉真君，

  彈幕們說的真君，都是歪稱，王昊早就不當真了。

  見儀館不願意透露姓名，王昊也不在意，繼續道：「儀館小姐，我來找鍾離客卿，不知客卿可有空？」

  「找鍾離客卿？」儀館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王昊，然後點點頭，「一萬摩拉。」

  王昊：「啊？」

  「鍾離客卿將今年的工錢都預支了，堂主吩咐了，如果他不去上工，平常接私活，一次一萬摩拉。」

  頓了頓，不足掛齒真君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報價：「不是堂主亂報價，實在是鍾離先生…」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說出為什麼。

  王昊卻已經明白了。

  估計就是鍾離買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報了往生堂的帳。

  胡桃沒有辦法，只能讓鍾離接私活還錢。

  一萬摩拉，這個價格確實很貴，

  但平常來找鍾離的，也都不差錢，所以，胡堂主大概是有得賺的。

  「也罷，便幫我通傳一聲吧，帳單送總務司便可。」

  王昊拿出了自己的印章。

  就像鍾離可以掛往生堂的帳，王昊也能掛總務司的。

  下個月工資里扣掉就行。

  就是給財務人員增加工作了。

  不足掛齒真君接過印章，很快操作完畢，然後笑著對王昊伸手一引：「鍾離先生就在後院，請隨我來。」

  一萬摩拉足夠她露出真誠的笑容。

  特別是這一萬摩拉可以用來給鍾離客卿頂帳。

  跟著不足掛齒真君進入側門，穿過大堂，進入後院。

  一瞬間，似乎緋雲坡的喧囂聲都遠去了。

  只有風聲吹過竹葉的沙沙聲，以及夏季鳥兒歡快的鳴叫聲。

  一個不大的院子中，綠色的藤蔓在院落籬笆上蔓延，院落的一角放著一張石桌，石桌邊上擺著四個石凳，

  石桌上放著一個茶壺，茶壺中應該有熱茶，水汽從壺口升騰出來，

  茶壺配了四個茶杯，但現在只扣著三個，有一個已經被取用。

  一身華服的青年正提著茶盞，似乎是在品茶，又似乎在賞景。

  不足掛齒真君臉色紅潤的敲了敲院門，然後才道：「鍾離客卿，有客人來訪。」

  小院中，

  走神的青年似乎回過了神，目光看向門口，展露笑容：「原來是王昊小友，請進。」

  不足掛齒真君對著王昊點點頭，然後往後退去。

  這是交了錢的，她可不會打擾。

  王昊走進小院，來到鍾離身邊，鍾離已經給他倒上了茶水。

  【鍾離親自倒茶，能吹一輩子。】

  【哪怕是仙人，也不一定嘗過帝君泡的茶吧。】

  【說實話，作為帝君廚，我現在有些嫉妒王昊了。】

  【同嫉妒。】

  【哈哈哈，想起一句話『鍾離，去給魈上仙磕一個』。】

  【魈：汗流浹背了兄弟們。】

  【……】

  看見鍾離給王昊倒茶，彈幕們很是羨慕。

  這可是帝君啊。

  相當於最高領袖。

  哪怕他隱姓埋名，但彈幕們誰不知道他的身份。

  花一萬塊，讓最高領袖給你倒一杯茶。

  埋墳里都能笑醒過來。

  「小友這次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給王昊倒了茶後，鍾離便開口問道。

  自從因為購買奇珍異寶花光了自己今年的工資以及獎金以及各種收入後，

  鍾離已經開始了常規化的接客。

  從花鳥市場，到古董店鋪，偶爾還接古籍修復，只要什麼賺錢，胡桃就給他接什麼活。

  鍾離有心『反抗』，但……掛帳太多，實在拒絕不了。

  所以，對於王昊的到來，鍾離確實沒有什麼意外的。

  「此次前來，確實有事情想求問先生，聽聞先生學識廣闊，對於奇珍異寶更是見識非凡。」

  王昊扮演著一個普普通通的拜訪者，既然帝君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那王昊也不會拆穿，大家繼續演著就是了。

  「不知鍾離先生可曾聽聞過【百無禁忌籙】。」

  聽見王昊說出這個名字，鍾離一點反應都沒有，

  從王昊走進來後，他就聞到那股子味道了。

  百無禁忌籙，本就是帝君和仙家下發給人，用來尋仙問道的。

  說白了，這東西就是仙家給凡人的一種憑證，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個身份證明。

  「【百無禁忌籙】，已經好久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了。」

  鍾離神色淡然，淺飲了一口茶水，然後繼續道，

  「【百無禁忌籙】聽上去似乎很厲害，但其實，只是一種身份證明而已，手持【百無禁忌籙】前往仙家洞府，可以得到仙家接見，僅此而已了。」

  他在言語中，對這種符籙並不看重。

  『僅此而已？』

  王昊微微蹙眉，內心忍不住的質疑。

  彈幕們說過，未來的愚人眾執行官公子，依靠百無禁忌籙，甚至將魔神奧賽爾釋放出來了。

  而現在鍾離客卿居然說，僅此而已？

  「這百無禁忌籙難道就沒有什麼危險嗎？比如釋放魔物什麼的？」

  王昊忍不住追問道。

  鍾離目光看向王昊，眼裡帶著笑意。

  「你知道百無禁忌籙的本質是什麼嗎？」

  王昊帶著疑惑搖頭，

  他要是知道，他就不用花一萬摩拉來找鍾離了。

  「百無禁忌籙的本質，是一種身份憑證。」

  鍾離開口解釋道，

  「百千年前，那時候仙凡還未分居，有不少仙人在凡間活動，

  更有許多凡人以他們的智慧與品格獲得了仙人的認可，於是，仙人便賜下了百無禁忌籙。」

  微微停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又似乎在給王昊消化理解的時間。

  「手持百無禁忌籙，便可行走於山川荒野，拜訪仙家洞府，妖邪不敢侵，法禁不可擋，即可庇佑己身，也能訪仙問道。」

  百無禁忌籙，就是一種資格。

  王昊有些明白了，但還有些疑惑。

  鍾離見狀，只能繼續解釋：「你剛才說的問題，百無禁忌籙能不能放出魔物，答案是肯定的，它可以。」

  王昊瞪大了眼睛，還真可以啊。

  「因為它是一種身份證明，它代表了仙人，甚至是帝君，所以它既然可以打開仙家法禁，讓凡人進入仙家洞府，自然也能打開仙家封印，讓裡面的魔物出來。」

  能進，就代表能開門，

  能開門，裡面的東西自然就可以出來。

  王昊皺著眉：「那這東西，豈不是很危險？」

  聞言，鍾離笑著搖頭：「危險，倒也不算。」

  王昊又不明白了，剛剛明明是你說能放出魔物的。

  「打個比方，仙家洞府的法禁，你用百無禁忌籙一探，法禁便能識別你是持有符籙之人，向你開放，輕鬆便捷。

  但如果是魔物封印，那必然是仙家設下無數防護的，一張百無禁忌籙，根本無法撼動它，除非有數之不盡，源源不斷的百無禁忌籙對法禁進行訪問，讓禁制運行出現漏洞，誤以為是仙家來處理內部的魔物了，禁制才會打開。」

  【懂了，法禁是電子鎖，百無禁忌籙是動態密碼，仙家洞府的電子鎖和百無禁忌籙是匹配的，一下就能開；而魔物封印的電子鎖雖然百無禁忌籙也能開，但密碼不匹配，需要用大量的開鎖秘密進行嘗試，硬生生把鎖捅開。】

  【不對，不應該是電子鎖，應該是信息鎖，打開仙家洞府的時候，百無禁忌籙是密碼，打開魔物封禁，百無禁忌籙就是偽裝的病毒。】

  【能不能不要瞎舉例，本來我都懂了，你們一舉例，我又懵了。】

  【總之，百無禁忌籙是身份證，仙家的封印可以用身份證打開，仙家洞府能直接識別你的身份證給你開門，而魔物封印不能識別，但你可以用大量的身份證偽裝成仙眾到來，騙封印打開門。】

  【現在好像又懂了。】

  【……】

  隨著鍾離的解釋，王昊眼裡彈幕們也在議論。

  而王昊也逐漸有些明白了。

  百無禁忌籙，就是仙家給的身份憑證，這個憑證可以自由往來一些仙家的秘境。

  一般的秘境，百無禁忌籙可以直接通行，而危險的地方，就不行了。

  不行，是因為百無禁忌籙的身份不夠，但身份不夠數量來湊。

  只要有大量的百無禁忌籙，就能騙開封印。

  『難怪彈幕說未來愚人眾執行官可以用百無禁忌籙放出奧賽爾。』

  『根本不是封印被解除了，而是封印被騙開了。』

  『百無禁忌籙無法接觸帝君的封印，卻可以騙開一絲。』

  『封印本身沒有問題，所以奧賽爾才能被二次鎮壓。』

  王昊腦海中迅速理清了頭緒。

  然後，王昊便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鍾離先生，百無禁忌籙，可以改造嗎？」

  「哦？」鍾離來了興趣，放下了手裡的茶盞，「百無禁忌籙雖然不是什麼高級的符籙，但象徵意義很高，確實不好改造，不過，你先說說你要怎麼改，我再看能不能做到。」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既然收了王昊一萬摩拉的諮詢費，那麼，鍾離就不會反悔。

  他會非常有職業道德的處理完這件事情。

  「唔……」

  王昊沉吟起來，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效果，

  首先表面上不能出現大量的修改，避免愚人眾的人認不出來。

  其次，百無禁忌籙還應該加上封禁能力。

  不然等魔物（魔神）真放出來了，卻沒有反制的手段，那就不好了。

  「我想在外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對百無禁忌籙增加反制的手段……」

  王昊將自己的設想都告訴了鍾離。

  【我好像懂了。】

  【咱們把奧賽爾的事情告訴王昊，所以王昊已經在謀劃奧賽爾的劇情了。】

  【在百無禁忌籙上動手腳，把奧賽爾放出來，但沒有全放出來。】

  【甚至可以加上反制的手段，狠狠的收割奧賽爾。】

  【嘖嘖嘖，王昊的目光，確實是夠遠的。】

  【呸，主要還是靠我們。】

  【沒錯，都是我們的功勞。】

  聽完王昊對鍾離講述的要求，彈幕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王昊就是在準備反制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彈幕一片喧囂，而鍾離卻沉吟著沒有說話。

  說實話，王昊的要求，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高，如果是以岩王帝君的身份，他抬抬手就能做到。

  可如果以鍾離客卿的身份，有些不似凡人的手段，那就不能用了啊。

  在王昊的注視下，

  鍾離指尖在石桌上輕點，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如果要達到你說的這種程度，就要修改百無禁忌籙的底層符文了，對符文進行重新解構，

  將固定的符文序列修改為變動的符文序列，

  這樣就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將百無禁忌籙直接轉變成另一種符籙，實現你說的反制效果。」

  王昊聽得眼睛發亮，雖然完全聽不懂，但內心滿是欣喜，拱手拜下：

  「請先生教我。」

  (本章完)